茫茫人海,欣喜相逢,如若喜歡,可點點「關注」,讓我們一起陪伴,寫寫看看這人間的故事,取一抹通透。
文/端木婉清
原創文章,未經授權不得以任何形式轉載
今天的文章,來自真實故事改編,涉及隱私,所有人名均為化名。
01
付欣蘭忘不了2016年5月3日這一天。
這一天是她的生日,但她的丈夫老田從早上在另一張床上起來開始,就念叨著要離婚的事。
老田說:付欣蘭,我們離婚吧?這些年吵都吵膩了,也沒話說了,你也別不捨得,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破碎了就跟打翻的瓷瓶一樣,只剩渣渣,粘不上的。
付欣蘭用無辜的眼神望著老田,望著這個和她生活了九年的男人。
當初他那樣深的愛過自己,豁出性命也願意,可如今怎麼會不愛了呢?怎麼堅持要和她離婚呢?
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像個孩子一樣抽泣起來。她像從前一樣一步步靠近老田,試圖用淚水換得他的憐惜,用她那雙水蛇一樣柔軟的雙臂擁住他,以求他的不忍。
但付欣蘭還沒靠近,還沒把雙臂擁向老田,男人就厭煩地推開了她。
老田推她,但不看她,表情厭煩至極,就如同推開一件令他渾身不自在的物品,然後在沙發上抓起一件單衣,逃也似的出了門。
留付欣蘭一人在140平方米的房子裡哭得像一條狗,但她仍然死倔地抓著曾經那些美好不願放手
02
付欣蘭和老田是有過恩愛的。
當年23歲的付欣蘭大學畢業,懵懂著步入社會,在一家國際貨代公司實習,跟師傅學操作。
帶她的師傅是個42歲的女人,因為婚姻不順,性情古怪,脾氣陰晴不定。
對方本來就不情願帶年輕的能掐出水的付欣蘭,後來自然諸多冷眼。
沒有工作經歷又沒建立人緣的付欣蘭,整天都要受師傅的無端責罵和突如其然的冷漠。
師傅不愛,其他同事自然也不待見,何況辦公室是一個同性相斥的地方,因為付欣蘭長得漂亮,但這漂亮有時也不一定是好事。
大家一條心的擠兌她,恨不得她早點識相地走。
就在她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有一次替師傅前去送禮時,認識了老田。
那時的老田還不叫老田,是人口中的田經理。
他比付欣蘭大六歲,長得一表人才,是很多女孩欽慕的對象。
付欣蘭去找他,膽怯地推開那扇掛著經理室牌子的門,發現裡面的男人正埋頭認真地理文件。
當時是下午三點,雖說太陽西落中,但光輝不減,就這麼透過落地玻璃窗打在他的臉上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色。
付欣蘭看呆了,她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就像欣賞著一件藝術品。
03
她站了足足有二分鐘,老田還在理資料。
付欣蘭忽想起此行目的,就抖著嗓音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田經理。
老田被這一聲柔得像棉花糖般的聲音喚醒,隨即循著聲音看了過來,這一看剛好對上付欣蘭清澈明亮的眼神。
心裡盪起漣漪。
愛情來了,總是花開的猝不及防,兩個人就這麼對了一眼,從此兩心相悅。
也是從那天起,老田拚命地追求付欣蘭,為她捨去一眾鶯鶯燕燕的愛慕,只求單愛她一個。
他為她什麼都願意,就差掏心掏肺了。
他得知付欣蘭工作不悅,動用同學關係替付欣蘭換了一份更合適她的工作,薪水也更高。
他怕她原來住的地方離公司遠,就為她在新單位附近租房,知道她一個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女孩沒什麼錢,給她付了一整年房租。
租來的房子家具都陳舊了,他二話不說拉著她去家具城買家具。
安頓好付欣蘭還不夠,每天還要抽許多時間過來看看她。
看到付欣蘭總吃快餐和方便麵,老田鼻子和心都酸了。
他一個大男人,從前也是沒下過廚的主,在愛上付欣蘭之後,竟然天天進廚房琢磨烹飪,二個月下來,無師自通,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不光如此,老田還幾次陪著付欣蘭回她重慶山城老家看望父母。
他給了付欣蘭家的感覺,給了付欣蘭極強安全感,也滿足了付欣蘭對於愛情的所有美好幻想和依賴。
所以當老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向她求婚時,她毫不猶豫答應了。她一頭扎進他的懷裡,用她那柔軟如水蛇般的雙臂緊擁住老田的腰。
付欣蘭記得很清楚,老田溫柔地吻了她,四周是雷鳴般的掌聲和祝福聲。
04
婚後的她們,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
白天工作,只要停下來,想的都是對方,傍晚下班,哪都不想去,只愛往家跑。
夜幕降臨,城市霓虹閃爍,老田總愛牽著付欣蘭的手依偎在陽台上看萬家燈火,看著看著又吻在一起,直到呼吸急促,然後迫不及待做了愛做的事。
樂此不疲。
婚後第二年,他們的女兒雅雅在市裡最好的人民醫院出生,老田抱著雅雅轉圈跳舞,深情地對著付欣蘭一口氣喊了十聲「老婆辛苦了」。
婚後第三年,他們換了更大的房子,付欣蘭已辭去工作在家做全職太太,相夫教子。
婚後第四年,老田外調做了新公司老總,他們黏了幾年的婚姻第一次有了「分開」。
那是段異常煎熬的日子,兩個人都不適應,但為了更美好的明天,都不得不選擇這條路,但他們每天都會思念,簡訊電話成了聯繫感情的橋樑。
如果人有翅膀可以飛翔的話,付欣蘭和老田都願意在彼此的城市穿梭來回,只可惜人沒有翅膀不會飛翔,只能靠想念寄託彼此深情。
只是婚後第五年開始,婚姻發生了變化。
也不知是為哪件事開始,他們之間忽然就有了隔閡。
付欣蘭幾年來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件事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或許是婆婆念叨要個孫子,或許是老田那天回家來,看到家裡客廳煙灰缸里有不是他抽的煙蒂,或許是付欣蘭那天趁他熟睡,查看了他的手機。
或許是那晚她打了無數電話聯繫不上老田,最終聽到女秘書得意地都要溢出來的聲音,或許是她開始對他歇斯底里的追問里,又或許是他對她不再熱情寵愛的眸光里……
總之,誰也說不上婚姻到底怎麼了?但就是無法像從前那般地愛和信任了,也懶得相互解釋。
到最後,他們之間就剩下爭吵,從她小聲的埋怨到潑婦一般的挑釁,從他無心的責罵到無所顧忌的扭打,從他第一次慌亂地說出不愛了,到天天把離婚掛在嘴邊……
05
付欣蘭每每想到這裡,就難以呼吸,萬箭穿心地疼。
她只好選擇性地去記得那些美好,自欺欺人地遺忘他和她那已糜爛的婚姻。
以為這只是愛暫時感冒了,想著只要給她一些時間,她就能用當年那般的溫柔,暖回老田的心。
想著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就會用當年一般的寵愛,愛回她的勇往直前。
可她怎麼嘗試,都失敗了。
她現在所努力擠出來的溫柔早已比不得當初自然,也已然不是老田心上愛了,而他的寵愛早已放到了別人身上,聽說那個她能帶給他無比的快樂和自在。
就像2016年5月3日那天,他說了離婚,她試圖用無辜眼神去感化他,試圖用水蛇般柔軟的雙臂去擁住他時,他看都沒看一眼無情推開了她。
付欣蘭就這樣站在140平方米的房子裡哭了很久,回憶很久……
很多時候她想:要不放棄吧?但下一秒她的心回答她:不可以!
如此反覆,直到黃昏,直到夜深,到黎明。
最終,她認定不能離婚,離婚了怎麼對得起他們深愛的曾經?怎麼甘心就此罷手?
儘管老田手機里那甜蜜的女秘書的挑釁聲像毒死她愛情和婚姻的砒霜,可她依然不甘心將她和老田的婚姻就這麼拱手讓人!
付欣蘭不哭了,她在黎明的光線拂過她臃腫的眼睛時,就在琢磨一些事,最終她想到了一個挽救婚姻的辦法。
這一步很險,但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06
付欣蘭給老田電話。
她說:我同意離婚了,但有個條件。
老田問:什麼條件,錢財上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儘量彌補你。付欣蘭鼻子一酸說:我,我不要錢?我不在乎這些!那你要什麼?付欣蘭猶豫了一下說:我,我要你陪我三個月,像從前那樣。我們不吵不鬧,恩愛如初,一起做飯、吃飯,一切如常可以嗎?老田連說了幾聲,不行、不行,就像當年付欣蘭生下雅雅,他連聲說老婆辛苦了一樣付欣蘭又哭了起來,她說:老田,我們愛過的,如今我同意離婚了,你為什麼連最後一點愛和成全都不願給我?我只要這些啊!只要帶著你的愛和你有始有終啊……
這句有始有終終究是觸動了老田的心。
他突然也念了念過往,畢竟夫妻一場,不能太絕了,何況付欣蘭也做了讓步,他咬了咬牙說:好,我答應你!
付欣蘭才滿意地笑了。
付欣蘭走這一步,並不是真正圖老田最後一點愛的圓滿,她有更重要的目的。
她想和老田再生個孩子。她知道老田疼孩子,這兩年若不是雅雅,他大概早走法律途徑離婚了,不可能還和她糾纏這麼久。
所以她想只要和老田再生個孩子,婚姻就會起死回生。
她希望在這三個月時間裡,能讓自己懷上。
07
老田兌現承諾了。
他按付欣蘭要求一五一十地做。或許是知道付欣蘭同意離婚了,彼時老田也就沒那麼渾身帶著冰霜。
他們原已經分居半年,現如今又住到一個房裡,開始正常說話交流,晚上還睡在了一張床上。
不僅一起睡著,還嘗試做了停了很久不做的夫妻之事。
不過老田做這事時很謹慎,會像從前那樣用套,付欣蘭沒反對,她就這麼恣意地綻放,也貪婪地享受著老田帶給她的久違的歡愉。
只是老田不知道,付欣蘭早就在那些套上做了手腳。
她用她給他縫過紐扣的那枚針,一針針都戳在了保險套的包裝袋上。
付欣蘭想:這三個月,足以喚醒他們曾經的愛,足以治癒曾經的傷,一對夫妻還願睡一起,一定是有救的,儘管這些是她求來的,是她下的套,是最後要的溫柔,但只要他願意配合她做,她的心就可以充滿希望。
離婚倒計時到了第三個月,某個清晨,她嘔吐不止,心裡一念,瞬間狂喜萬分。
她一口氣跑到樓下藥店買了測孕棒,躲洗手間測,大氣不敢出,當眼前呈現二條鮮紅的線時,頓時把她激動哭了。
付欣蘭怕自己測不準,又開車跑去醫院檢查。
忙了一天,等待一天,抽血、化小便、做B超輪番做了一遍,最終醫生告訴她,付欣蘭,你懷孕了。
那三個字,仿若天籟之音。
08
付欣蘭的手裡緊攥著那張化驗單從醫院門診三樓直坐電梯下來。
她的臉上浮著得逞的笑意,心想:孩子你來得真是時候,你來了,就可以挽救你爸媽快要死去的婚姻,只要我把你生下來,運氣好的話生個兒子,你爸爸就會乖乖回歸家庭,他就會像從前那樣愛我
付欣蘭開著車,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他們曾去過的幾個地方,每到一處,她都想把回憶拉攏得更緊密一點。
暮色四合時,她回到了家,發現老田已在了,他還做了菜,喊她吃飯,那一瞬仿佛時光逆流,讓她錯愕不已。
老田和付欣蘭對望一眼,只是這一眼都沒什麼感覺,而後同時說:我有事和你說!
付欣蘭看著老田說:那你先說。
老田說:三個月快要到了,我也按你意思做了,吃過這餐飯,我們就商量下財產分割問題,我想你多一點我少一點都無所謂,畢竟我對你有所虧欠。付欣蘭急著問:我們不挺好的嗎?這幾月你看我們不吵不鬧還很愛啊。這幾月是挺好,那是應你的條件,你知道我們都在演戲。付欣蘭慌了,直接從包里抽出那張化驗單放到老田面前說:如果,如果我又懷了你的孩子呢?我們還離婚嗎?
孩子一直是老田的軟肋,但他現在已經把這個軟肋深藏,只是聽到付欣蘭再次懷孕的消息,內心還是劇顫了一下。
這回老田也抖了嗓音,說,不可能的,我們做了防護措施,你別傻了。我不傻,是真的,我把套都扎了,是千真萬確有了孩子,這是醫生給的結果,不會有假的,我們不離婚好嗎?
老田展開化驗單,盯著看了許久,看到早孕幾個字時,眼眶裡不斷有晶瑩的淚花浮出,他再次低頭,沉默不語。
有那麼五分鐘吧,時光靜止,空氣凝結,仿若一個世紀般漫長……
老田最終還是選擇離婚,他說你打掉孩子吧,不愛的婚姻,生了也是害了孩子。
付欣蘭不願,她還想拿孩子作為挽回婚姻的籌碼。
那晚又吵架了。吵得比以往任何一次激烈。
最後她說,如果我執意要生呢?
老田說:對不起欣蘭,我們不可能了。你執意要生,我還是會離開,最多我多給一些撫養費罷了。
老田就在那晚整理了屬於他的東西,徹底搬了出去。
付欣蘭像個瘋子一樣捶打著肚子,她以為懷個孕就能留住婚姻,以為再生個彼此的孩子,就能讓併入膏肓的婚姻起死回生,可是不是這樣的。
那刻她才明白,愛若變質了,生個孩子也救不了頻臨死亡的婚姻。
若她執意要生下來,也只是她一個人的事了。是啊,愛情走在一起需要兩個人點頭,而離婚只要一個人決定就可以了。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痴傻下去,從當年他發現那陌生煙蒂開始,老田就不信任她了,從他和女秘書在深夜一起時,他就已經選擇背叛到底。
如果她再傻,只會令自己的餘生多增添一些痛苦和不甘,如果她再拖下去,最終拖來的會是更大的傷害。
付欣蘭想通了,她想要放手。
就像當年她想要緊緊擁住他一樣,如今真的想一點點鬆開了。
她一個人去了醫院,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拒絕無痛流產,她想要那些尖銳的器械在身體內攪拌,讓那些痛來得更猛烈一些,然後狠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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