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生眼中的將軍系列：愛兵虎將皮定均

皮定均，安徽省金寨縣人。1929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在近半個世紀的戎馬生涯中，他南征北戰，屢建奇勳。徐向前讚譽他「多謀善戰，英勇虎將」。李先念稱讚他「智勇兼優，光明磊落」。原國防部長張愛萍更是賦詩盛讚皮定均：「年少扛起槍,為了工農得解放,越過雪山草地,矢志緊跟黨。一生戎馬行,千里突圍戰沙場,抗美援朝破紙虎,跨過鴨綠江。意志多剛強,愛民愛兵永留芳,光明磊落照肝膽,東南拆棟樑。」1955年，中國人民解放軍首次評定軍銜時，皮定均按資歷只能評少將軍銜，但毛澤東特批：「皮有功，少晉中」，因而直接晉升中將軍銜。皮定均不僅英勇善戰、治軍有方，而且愛兵愛民真摯深切，令人景仰。

「沒有戰士，哪來的首長？」

長征路上過草地時，有個姓方的戰士連餓帶累走不動，把背包丟了。晚上，皮定均查鋪，發現他沒有被子，一個人蜷伏在土堆旁。皮定均非常心痛，便將自己的被子拿來蓋在他的身上。小方吃力地擺著手，低聲說道：「我已經快不行了，不要凍壞了首長。」皮定均說：「沒有戰士，哪來的首長？」說著，往他身邊一躺，用被子蓋住了兩個人，說道：「我倆一塊兒睡，這該行了吧。」就這樣，兩人相互依偎著取暖，抵禦著草地上的嚴寒。一覺醒來，天已微明。皮定均推了推身旁的小方，發現他已經犧牲了。皮定均站起來，細細地把小方的遺容打量了一番：只見他已經僵硬的身體微微佝僂著，在熹微的晨光中，蒼白的臉上似乎還帶著溫暖的微笑。皮定均默默脫下軍帽，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愛心不僅體現了本色，更在於真心實意為兵想辦法辦實事。在蘭州軍區期間，當時西北部隊從基層到機關生活比較艱苦。冬季取暖普遍用的是煤爐子，放在屋裡，煤煙污染嗆人不說，煤氣中毒事件也時有發生，奪去了多名年輕戰士的生命。對此，皮定均既非常難過，又心急如焚。上個世紀70年代初，部隊經費奇缺，不可能像現在一樣改善取暖條件，於是，他下部隊時常帶著這個問題尋求答案。在陸軍20師，他發現有一種火牆比較安全，便在部隊普遍推廣這個做法。火牆修好後，基本上沒有再發生煤氣中毒事故。皮定均愛兵愛得實在、具體，抓工作深入、細緻、到位，使大家終身難忘。

「愛護戰士不是一句空話」

皮司令員愛兵如子，視察部隊必到基層，每到一處必有「三問」：一問戰鬥班戰士，二問哨兵，三問炊事班。往往到了夜裡十一二點，皮司令員還要到戰士宿舍去查鋪。

1969年冬季新兵訓練期間，當時皮司令員剛到蘭州軍區不久，看到新戰士沒有穿上寒區冬服，不少人臉蛋凍得紅紅的。皮司令員限令：「立即解決，晚上6時我來檢查！」晚上，皮司令員果然去檢查了。看到新兵一個個穿得暖暖和和的，他笑了。

1970年5月20日，皮司令員一行在20師首長陪同下，來到賀蘭山北端41號地區的一個連支撐點。前一年冬天，部隊進山來不及蓋營房，周圍也沒有老百姓，只好臨時搭建「地窩子」應急。這種「地窩子」的屋蓋幾乎與地面平齊，裡面狹窄，門窗也十分簡陋。

皮司令員鑽進地窩子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連說：「太陰冷，太潮濕啦!」他又走到戰士的鋪前，拉開兩床被子，伸手到褥子底下摸了摸，說：「被子、褥子都是濕漉漉的！」

他喊道：「趙團長，你們都摸摸！」

皮司令員問：「有土爐子，有火牆，怎麼不生火烤一烤？」趙團長說：「取暖期過了，已經停火半個多月了。」皮司令員聽了生氣地說：「取暖期沒過還用你當團長的管嗎？這樣下去，戰士們能不生病嗎？！」他對趙團長說：「其他連隊是不是也這樣？通知下去，住在地窩子裡面的部隊，太潮濕的，都在把火爐生起來，烤一烤。我就不信，你們離煤礦這麼近，解決不了十天半月的取暖問題。這裡是賀蘭山，是高寒區，我們得從實際出發！」

從地窩子出來時，皮司令員又說：「爐子停了半個月啦！再點火時，各級幹部都要親自檢查，不能漏煙，不要煤氣中毒！」皮司令員又面向大家說：「我們帶兵的都要記住：愛護戰士不是一句空話!」

「能解決多少算多少，總比知道了不管要強」

皮定均司令員不僅對戰士關懷備至，對人民群眾也始終懷有深厚的感情。1969年的一天，皮定均在兼任甘肅省委書記時，到甘肅張掖視察地形。見途中山窮水惡，頹垣破屋，心中很不是滋味。吉普車進山後，山民聚而圍觀，皆破衣爛衫，一十餘歲女孩衣不蔽體，將軍很不高興。問地委書記：「此女為什麼不穿衣服」。地委書記回答：「這個女孩是個傻女。」將軍下車進山民家，屋裡數婦人盤腿坐炕上，沒有一人站起來迎接。看見將軍到，遂用雙手將衣襟拚命往下拉。炕上人均沒有穿褲子。皮司令員心裡不悅，問地委書記：「看到了沒有，你們這裡的女人沒有褲子穿。」地委書記答道：「這裡的老百姓就是這個習慣。」皮司令員大怒：「胡說！你家的女人有沒有這個習慣？」地委書記無言以對。皮司令員當晚回家後，翻箱倒櫃，搜羅家裡所有舊衣服與配發布票，全部捐給張掖山民。

1971年，寧夏固原地區遭受自然災害，他慷慨解囊，把自己的所有便衣和部分積蓄捐獻給災區人民。還發動幹部募捐了一些衣被鞋襪送去。有人說，那地方太窮，這些東西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皮司令員回答說：「能解決多少算多少，總比知道了不管要強。」

皮司令員還十分重視部隊的生產建設和改善戰士的生活。他常說，把部隊的生產搞好了，不僅可以減輕人民的負擔，還可減輕地方壓力，有利於做好部隊的思想政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