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人和動物之間是能建立超越物種之間的親密關係。
但這種信任多半是喂養才建立起來的,比如飼養員和動物之間,人和寵物之間。
但今天要介紹的這部紀錄片,卻講述了一個另類的故事。
潛水員和野生章魚建立起了聯繫,而這樣的羈絆竟然就是一生——
《我的章魚老師》
My Octopus Teacher
人們常說萬物皆有靈,其實很多動物的智商都非常高,比如章魚。
很多影視作品裡高智商外星人的外形也被設計成跟章魚十分接近,比如《普羅米修斯》里的異形,還有《降臨》里出神入化的七肢桶。
有這樣一種說法,認為章魚生活在水裡的狀態跟太空失重的懸浮感很相似,而且發達的四肢又使得它們有著超高的偽裝能力和捕食能力。
還有一種說法,直接就認為章魚就是外星人。
克雷格是一個生活在非洲末端有著暴風角之稱的海邊,童年時光里,大海的記憶尤為深刻。
可以說是大海給了他無窮的遐想,讓他在成年之後決心去潛入這片領域。
他帶著潛水的器具,第一次嘗試進入水中,但冰冷的海水,兇狠的波浪,還有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邊際,都讓這趟冒險充滿了未知。
但克雷格還是克服了重重阻礙,之後便徹底愛上這冰冷的,蘊藏著無數秘密的海底世界。
三維世界在海洋世界被完美演繹,你只需要筆直地跳入水中,就能肆意發揮,盡情遨遊。
這裡就像一個異時空,有閃著螢光的水母,有著茂密的藻林。
你會忍不住化身為一個兩棲動物,想融入這個奇妙的世界。
終於,克雷格決定拿起攝像機,記錄下這美妙的瞬間。
某天他在潛入底部時,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那個物體身上纏滿了貝殼,就像貝殼原本就長在它身上一樣。
當克雷格想靠近仔細觀察這個物體時,突然間它散開了所有的貝殼,擺動著觸角,快速消失在海底。
章魚。
克雷格追了上去,並通過攝像機記錄下了章魚的另一次偽裝過程。
只見它纏在海藻中,將藻葉像斗篷一樣裹在身上,只留了一雙眼睛,靜悄悄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神似一個聽完鬼故事害怕的蜷縮在被子的孩子。
但只要看準時機,它就會馬上消失在迷霧之間,速度快的就像一個被射出的子彈。
克雷格開始對章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的潛水開始有了目的性,那就是觀察這個奇妙的生物。
他將攝像機對準石頭縫隙,不久之後,鏡頭裡的章魚竟然做出了一個讓人驚訝的動作。
它將貝殼吸附在觸角上,護著自己的身體,就像戰士在出征時用的盾牌一樣。
直到發現攝像機對它完全沒有傷害時,章魚開始放飛自我了,不停地把玩著攝像機,有時候還會故意將其推到。
海平面平靜,但深處卻波濤洶湧,章魚的天敵是睡袍鯊魚(鯊魚身上的條紋很像睡衣而得名)。
而章魚為了保護自己,只能將自己隱蔽在極為狹長的石縫裡。
為了觀察章魚,克雷格幾乎每天都來潛水,久而久之,它開始接受克雷格作為訪客每天出現它的生活中。
直到有一天,它主動伸出了觸角,撫摸著克雷格的胳膊。
那是他們第一次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就如克雷格所說,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建立了某種不同以往的羈絆。
章魚是非常警覺的動物,克雷格相信,這種堪比ET式的碰觸,讓他已經完全取得了它的信任。
在鏡頭的捕捉下,克雷格對這隻章魚有了更多的認識。
章魚不僅會遊走,它還會用觸角作為雙腿,在海底深處行走,完美演繹了什麼叫「六親不認」的步伐。
它會隱身,當面對危險時,它會快速讓自己的皮膚顏色變成沙子的顏色。
它沒有家人,沒有族群,只有它自己。
因為克雷格格外珍視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但意外還是發生了,在拍攝過程中,克雷格的攝像頭突然掉落。
而這突如其來的天降異物將章魚嚇壞了, 信任的構建很難,但崩塌只要一瞬間。
也許故事到此就要畫上一個句號,但沒想到的是,克雷格在隨後的幾次潛水中再次見到了這個可愛的調皮鬼。
它雖然被嚇到了,但並未拒接克雷格友好的靠近,再次見面時,它依舊像個害羞的孩子一樣躲在石頭縫裡。
這是一出人和章魚之間的美妙故事。
克雷格開始徹底著迷於那片海域,幾乎每天都要潛入水中尋找它的蹤跡。
鏡頭的記錄下,克雷格看到章魚捕食的全過程,它真的很聰明,知道聲東擊西,知道如何能利用自身的優勢將大網張開,完美布控。
它不會像草原上的猛獸那樣狼吞虎咽,血腥味十足。
反而在進食時像一個害羞的少女一樣小心翼翼,極具內斂。
即使遇上那些想來藉機偷吃一把的海蛇尾,它也只是用吸盤輕輕地吸住它們的四肢,再輕輕地沿著石壁拋出去。
但食物鏈的殘酷之處就在於,你作為某些動物的天敵存在,同時也是其他動物口中的食物。
章魚的壽命很短,只有短短的一年,因此它們的生活節奏才會非常快。
有路過的鯊魚不小心聞到它的氣味,並順著海藻林追蹤著章魚的蹤跡。
可惜的是,章魚並沒有逃過這一劫,但不幸中的萬幸,它僅僅是被咬掉了一隻觸角。
但它害怕極了,甚至再次擺出了貝殼陣——將所有堅硬的貝殼全副武裝。
在紀錄這隻章魚的過程中,克雷格也正在經歷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成長之旅。
從一個生命的誕生,到這個生命的結束,自然的法則和規律再次被驗證。
它是殘酷的,卻也是每個生命都無法逃脫的。
這隻陪伴了克雷格快一年的雌性章魚找到了另一半,並在交配之後進行了產卵。
但這樣的舉動對於雌性章魚來說,無異於自殺。
因為生產不僅僅要耗費掉雌性章魚大部分的體能,而且在生產之後,雌章魚也會為了這些孵化卵不再進食,也不再獵捕。
這就是它生命的終點,無人能夠改變。
我的章魚老師,其實也是克雷格借這部紀錄片向章魚表達的情感。
他甚至都沒有給那隻章魚起名字。
每個生命都是大自然的饋贈,但生命的終點總歸有一絲悲涼。
章魚最終被再次掠過的鯊魚咬住了身體,它甚至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動力,一切都結束那樣隨意,就像它從未開始一樣。
但繁衍,使得生命得到了延續,也使得使命得到了傳承。
章魚的那些卵,會成為它們的下一代,將神奇繼續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