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分,這是我今年看過最動人的電影

2019-07-29     肉叔電影

有一部電影,在今年的坎城電影節上,雖然最終不敵《寄生蟲》,沒能斬獲金梧桐獎,但是口碑爆棚。

以至於在剛過去一個多月的上海電影節上,五場展映開票後馬上就一搶而光。一票難求,可見有多受歡迎了。

雖然時代久遠,但是好片子就是無論在什麼時間看,看多少遍,都會有獨特的感受。

話不多說,一起來看這部優秀的——

痛苦與榮耀

Dolor y gloria



這雖是一部自傳性質的電影,不過我相信,每個人都能從中看到自己人生的軌跡。

也正因如此,導演有意無意間給片子注入了一絲暖意,溫柔得難以復加。

這位來自西班牙的國寶級導演,佩德羅·阿莫多瓦今年已經70高齡,《痛苦與榮耀》是他的第21部長片。



黑影正是導演本人

本該退休安養晚年的年紀,卻還在拍電影的路上兢兢業業,勞模實錘。

在影片里,阿莫多瓦用交叉敘事的戲中戲,溫情回望自己一生中的難忘片段。

那些痛苦的經歷和輝煌的榮譽,都凝結成溫柔的詩篇,定格在一幕幕的光影琉璃。

由於貧窮,小薩爾瓦多(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飾)的童年生活幾乎黯淡無光。

唯一的亮色是他為泥水匠擔任小老師的那段時間。

在一個酷熱的下午,薩爾瓦多在頭暈目眩的瞬間,對泥水匠赤裸身體的驚鴻一瞥,是他性意識的初次萌動。



短暫的相處,讓他們彼此在對方的生命圖紙留下了難以忘懷的一筆,如匆匆划過的流星,快速卻深刻。

就如同電影海報上的照片拼接,人生的每個過程都有些記憶碎片,可能不足為奇,但就是無法磨滅。

都說阿莫多瓦是最懂女性的,在他的電影里,女性是目光的焦點,堅韌而勇敢。



這部片里也不例外。

電影里的薩爾瓦多從小就很有天分,母親為了讓他接受更好的教育,到處奔波,就是希望他能夠擺脫貧困的窘況,過上理想的生活。

母親腳踏實地的辛勞,換來孩子仰望星空的機會。



在母親的鼓勵和愛護之下,小薩爾瓦多能夠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讀書學習,到以後的創作拍電影。

多年以後,在和母親的一次對話中,他們坦誠相對。

薩爾瓦多很抱歉「沒有長成你想要的樣子,我僅僅因為做自己而辜負了你」。

其實對於母親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他長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薩爾瓦多熱愛創作,就像導演自己所說,我這輩子唯一上癮的東西就是拍電影。

片中的薩爾瓦多將自己的親身經歷寫成一篇文字,就叫《癮》。

由自己曾經的宿敵阿爾貝托在劇場獨白出演。這是薩爾瓦多第一次與過去握手言和。

阿爾貝托投入的獨白帶觀眾走進薩爾瓦多的過去,真摯動人。



演出結束後,座無虛席的劇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其中有一個人,沉浸其中,淚流滿面。

他叫費德里克,是故事男主角的原型,也就是薩爾瓦多的戀人。

藉助這場演出的契機,費德里克得到重新聯繫薩爾瓦多的機會。

他在薩爾瓦多家樓下徘徊,遲疑不決,最終鼓起勇氣打通了電話。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闊別三十年,再次重逢,兩人都紅了眼。

儘管他傷害過薩爾瓦多,但薩爾瓦多從來就沒有怪罪於他。

當年的那份情,一直都沒有改變。

你沒有打斷任何事情

恰恰相反

到今天為止

沒有任何人或事像你一樣充實了我的人生



費德里克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結婚生子。

他把兒子的照片遞給薩爾瓦多看時,薩爾瓦多有點凝噎,長得和你真像啊。



他們回憶過去,談論當下。

費德里克臨走時,他們相擁、親吻,就像曾經相戀時一樣。

這一句再見,恐怕是再也不見,就此別過。

在肉叔看來,安東尼奧·班德拉斯之於阿莫多瓦,就如同梁朝偉之於王家衛,他們總能精準地抓到導演想要呈現的情感和效果,通過自己的表演傳達給觀眾。



薩爾瓦多的扮演者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將那種對過去的迷戀和釋懷表達得淋漓盡致。

他站在樓梯口,殘存在心底的一團火就此熄滅,故作輕鬆地對費德里克說,走吧。

情感克制又隱忍,卻令人動容不已。



看著戀人離開後,又恍然若失。



時間會安撫情感的傷口,卻無法避免身體的衰老和疼痛。

生理上的病痛一定程度會附加在精神上的病痛。

薩爾瓦多也一樣,由於衰老,身體機能逐漸下降,出現一大堆疾病。



片頭那些像PPT一樣的疾病陳述,是薩爾瓦多後半生不能承受之重,他甚至自嘲道。

多種病痛一齊襲來的夜晚 我信上帝

我向他祈禱

只有一種病痛發作的日子

我是無神論者



為了緩解痛感,他將自己置於水下,令肌肉放鬆,甚至吸海洛因來暫時麻痹自己。



在某次見面會上,阿莫多瓦向媒體說了不少肺腑之言。

這麼一部電影,換作15年、20年之前,我是不可能拍得出來的。之前一段時間,我接受了一次背部手術,術後恢復得也不怎麼好,身體情況很糟糕。但如果沒有這次經歷,沒有它帶來的這些痛苦,也不可能會有這部《痛苦與榮耀》。

沒有身體上的痛苦,就沒有這部電影,所以影片里,導演並沒有避開衰老隨之而來的傷痛。

我沒有一天不在想著工作

拍電影是個體力活

很不幸 我現在沒那個狀態

實際上 這才是我的大問題



基本上,主人公薩爾瓦多有的那些病痛,導演本身也都有。

只是,他沒有採用薩爾瓦多那種治療方式。

他從沒想過藉助海洛因來減輕痛苦,因為他清楚知道這種東西會給內心帶來什麼變化。

對於創作者來說,疼痛是一種財富。



它能讓創作者更敏感且真實地感受到周圍的一切,痛苦與榮耀相伴相生。

導演再一次選擇和一切和解。

他開始聽從醫生的意見,接受治療,直面病痛。

與此同時,他也不再固執地隱藏自己的情感,這也是一個創作者的自覺。

在準備手術前,他躺在手術台上,輕鬆地跟醫生說,我又開始寫作了。



醫生緩緩注入的麻醉藥漸漸起效,他在與自己的和解中,慢慢昏睡過去。

手術成功後,他坐在電腦前,敲打出新的劇本。

治癒他的,正是他所熱愛的。



電影的最後,定格在神來之筆的鏡頭,童年和此刻在這一幕完成最終重合。

雖然片名是痛苦,卻不全是痛苦和絕望。

就像導演自己所說,我的所有電影都代表我,但是這一次我走得更遠,在其中的是我的靈魂。

這次,他用一如既往的絢爛色彩,對自己過去經歷總結陳詞,是一次流淌著悲傷的溫柔回望。

感謝導演在經歷了這麼多痛苦過後,給了自己一條充滿希望的活路,給了薩爾瓦多一個溫柔的結局。

也給了觀眾一次重生的治癒。



編輯:郵差叔叔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VfAaR2wB8g2yegNDMJQ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