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麻薩諸塞州塔克納克島的海岸管理員Skyler Kardell發現了這隻蒼鷺。 攝影：SKYLER KARDELL
撰文：MAUREEN SEABERG 、DOUGLAS MAIN
Skyler Kardell在麻薩諸塞州南塔科特的塔克納克島(Tuckernuck Island)擔任海岸管理員，他的工作離不開觀鳥。9月5日，這位18歲的青年在海灘巡邏，觀察燕鷗時，發現了一種很像大藍鷺的水鳥。等他走近一看，才發現不對勁，這種水鳥要比大藍鷺更小更蒼白。
Kardell說：「它的頸、腿和喙都比大藍鷺的短。」其實，它更像一隻蒼鷺，但蒼鷺原產於歐亞大陸和非洲，Kardell以前只在一本書中見過。
他說：「我從一開始就有些懷疑，但這種鑑別涉及很多問題，我必須先遏制自己的興奮情緒道。」
Kardell回看了最初拍攝的照片，第二天又返回塔克納克島尋找那隻鳥，可惜它已經不在那裡了。當天下午，他和兩個朋友乘船到鄰近的姆斯基格島繼續搜尋，終於如願找到並拍下了更多照片。後來他們將照片分享給了麻薩諸塞州鳥類記錄委員會，此時，他更加確定了最初的預感：這肯定是一隻蒼鷺。
科學家表示，這是該物種首次在美國本土被記錄在案。這表明蒼鷺正在擴大它們的活動範圍，未來它們很可能會在美洲建立自己的種群。這隻蒼鷺竟然飛越了如此遙遠的距離，簡直令人驚訝。這也引發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蒼鷺和美洲常見的大藍鷺極為相似，分辨二者變得更加困難了。
儘管有些出乎意料，但這次發現也說明鳥類經常會出現在它們活動範圍之外的地方，有人稱這些鳥為「流浪鳥類」。南塔科特島保護組織Tuckernuck Land Trust的負責人、紐約城市大學史泰登島學院的鳥類學家Richard Veit稱，科學家們越來越接受這一觀點，認為這是生物學自然發展的結果，並非偶然。
9月6日，姆斯基格島上新發現的蒼鷺。蒼鷺外表與大藍鷺相似，有經驗的觀鳥專家才能發現二者之間的區別。攝影：SKYLER KARDELL
魁北克的一隻大藍鷺。頸子和喙都要比蒼鷺的稍長一些。攝影： ERIC BACCEGA, NATURE PICTURE LIBRARY
物以類聚
蒼鷺(Ardea cinereal)和大藍鷺(Ardea herodias)都是同一分類學屬的長腿水鳥，主要分布在海岸、溪流和濕地附近。它們以小魚、甲殼綱動物、昆蟲甚至齧齒動物為食。二者很可能在大約200萬年前從同一個祖先分化而來的，Veit說道。
雖然外表相似，但有經驗的觀鳥專家可以發覺二者之間的區別：蒼鷺體型略小，腿、喙和頸部較短，顏色也比較淺，麻薩諸塞州奧杜邦的鳥類學家Wayne Petersen說道，他與Veit合著了《麻薩諸塞州鳥類》一書。
蒼鷺與大藍鷺的棲息地遠隔重洋。大藍鷺分布在北美的大部分地區以及中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而蒼鷺原產於歐洲、撒哈拉以南非洲以及中亞和南亞的部分地區。
鳥類學家Tom Johnson仔細研究過這隻蒼鷺的羽毛照片後指出，這就是今夏早些時候出現在加拿大新斯科舍的那隻蒼鷺。但科學家們並不清楚它是如何從原本的棲息地一路飛抵南塔科特島的。
Petersen表示，這隻蒼鷺很可能是從歐洲往北飛抵的，途中可能會經過冰島、格陵蘭島和加拿大的海岸。或者，也可能先從西非飛到南美洲或加勒比海，然後繼續向北飛。還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這隻鳥「搭」了一艘來自歐洲的便船。最不可能的就是從西伯利亞穿過阿拉斯加，從那繼續向東飛行。(蒼鷺很少出現在阿留申群島。)
毫無疑問，蒼鷺在歐洲的範圍正在擴大，據Veit稱，它們幾乎每年都會在加勒比和紐芬蘭出現。
現在，蒼鷺經常在冬季飛抵冰島，鄰近的格陵蘭島也已有15隻蒼鷺記錄在案。往南面，每年在大西洋東部的亞速爾群島現身的蒼鷺超過150隻，在百慕達群島也常看到它們的身影。而巴貝多島現在幾乎全年都有蒼鷺出沒，儘管那裡還沒有這種鳥繁殖的記錄。
Veit說，隨著這些動物不斷造訪美洲的一些地方，「似乎會最終選擇定居下來。」
「流浪鳥類」
儘管有人傾向於認為所謂的「流浪鳥類」只是出現在了「不合適的地方」，Veit認為這種「長途跋涉」應該是自然發生的，是物種為尋求新的領土和潛在擴張的一種方式。
Veit說：「這種『流浪』 和定居模式在鳥類和其他生物中相當典型，但因為一些非常過時的說法，觀鳥者一直不願意接受這個觀點，比如有人認為像塔克納克蒼鷺這樣的流浪者迷失了方向，或者被風暴吹走了。」
如果蒼鷺和大藍鷺共享一片領地，它們很可能會成為競爭對手，因為它們的棲息地、行為和飲食習慣都很相似。Petersen稱，作為近親，它們有可能交配並產生後代。
「50年前，人們會認為沒有足夠的數據可以證明『流浪』是導致這些鳥類定居以及物種形成的一個過程」 ，Veit 說：「但這些天來，我們掌握了大量數據」，這些數據恰恰表明了這一點。
比如牛背鷺，它與蒼鷺體型相似、長著白色羽毛。牛背鷺在20世紀50年代從非洲遷徙到南美洲，然後從那裡繼續向北遷徙。現在，從中美洲到美國中部和南部，隨處可見牛背鷺的身影。Petersen稱，牛背鷺能做到的，也許蒼鷺也能做到。
自9月6日以後，蒼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據信它正在西行。現在它可能已經在好幾公里之外了——也許會讓其他地方的觀鳥者大吃一驚。
（譯者：陌上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