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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禾田飛歌 圖 | 《相愛十年》劇照
記得簡·奧斯汀有一句經典名言:「婚姻,只考慮家境是荒謬的,不考慮家境是愚蠢的。」
200多年前,21歲的簡·奧斯汀遇到了一生中唯一的愛情,她愛上了愛爾蘭年輕的律師勒弗羅伊。
而殘酷的現實是,奧斯汀的家庭希望未來的女婿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而當時窮小子的年輕律師也被要求與富貴之家聯姻。
最後的結果,奧斯汀終身未嫁,而成名後的年輕律師也如家人所願,娶了一位大家閨秀。
這位終身未婚的女作家把所有的未盡情感全都寫進了她的作品之中。
「婚姻,只考慮家境是荒謬的,不考慮家境是愚蠢的」,是奧斯汀多麼痛的領悟。
時間過去了200多年,奧斯汀的名言卻依然在現實中重現,成為我們現在婚姻最重要的兩個條件:「勢均力敵」「門當戶對」。當然,這不僅僅是指物質。
為什麼婚姻中這兩點很重要?
我常說,愛情屬於萬米高空,那是雲端之上的享受,可以不接地氣;而婚姻,是要落到地面,與柴米油鹽打交道,婚姻中的瑣碎無一不與現實糾纏,說得再直白一點,就是與錢有關。
而錢的多少、家庭的貧窮與富有,往往帶來的不僅僅是生活品質的問題,還有雙方家庭在心胸和眼界上的差異。
從大機率上講,富裕的家庭在消除了物質的貧窮之後,更看重精神之愛、三觀一致;而貧窮的家庭,更希望通過婚姻來致富,往往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發生。
有讀者總是對那些在婚禮上突然提出加彩禮、加改口費,要各種紅包的行為表示不理解,質疑「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我只能說不光「貧窮能限制人的想像」,富有也會。
你的富有給了你從容面對生活的底氣,你不會體會到貧窮如影隨行的恐懼感,也不會有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危機感,更不會有走到哪裡都畏畏縮縮的自卑感。
貧窮限制了人認識世界的範圍,眼光有局限,心胸也不會開闊。
所以有人說,鳳凰男的婚姻一般都不幸福。因為存在著長久形成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不協調,再加上雙方家長的參與,婚姻就如一場混戰,兩敗俱傷。
陳瑤就說她很幸運,及早避免加入一場混戰,沒有跟隨感情踏進一段不合適的婚姻。她相信,至少在准婆婆去到陳瑤家給婆家買的房子之前,她和王振是真心相愛的。
她和王振的認識很有意思,相識於一個破爛的豬舍前,還是在陳瑤很難堪的時候。
大學畢業前一年暑假,陳瑤參加了學校組織的支教活動,和學校志願者到了西部一個偏遠的農村小學。
那天,陳瑤和同學去到學生家裡家訪。正好遇到了王振和同學們在做農村教育現狀的調研。
年輕人都是自來熟,很快就相談甚歡。這時,陳瑤想上廁所,在那戶人家周圍轉一了圈,也沒發現廁所在哪裡。
陳瑤憋得滿臉通紅。王振發現了陳瑤的異常,上前關切一問,才知是怎麼回事。
王振也沒吱聲,只是輕聲對陳瑤說:「你跟我來。」便帶她來到屋後的豬圈前。伸手打開圈門,三頭半大豬「哼哼」地拱了上來。王振拿走旁邊的一把掃帚,把三頭豬趕到裡間,把半截門拴上,然後出來給陳瑤說「可以了,小心別掉坑裡了」,見陳瑤扭捏著沒有進,便轉身離開了。
陳瑤從豬圈出來,看到王振等在前面,臉一下子又紅了。王振沒有在意,只是對她笑笑說:「農村上廁所都是這樣的。只是他們不怕豬。」
兩人就這樣認識了。正好兩個學校的支教學生都住在一個鄉里。沒有課的時候,陳瑤就約著王振散步,聽他說自己的故事。
原來,王振家也在農村,他告訴陳瑤,他家所在的地方,比支教的地方還窮。他上學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如果下點雨,山路上泥濘不堪,經常摔得一身泥水。
陳瑤問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考上大學,你現在在哪裡?會幹些什麼呢?」
王振看陳瑤一眼,說:「我從來就沒想過考不上大學。我見過農村最苦的日子,我發過誓,一定要考上大學,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陳瑤看向王振的眼光有些不一樣了。
從小在富有人家嬌生慣養的陳瑤,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貧困的生活,從來也沒有想像過會有人過著這樣的生活。在見識到貧窮的現狀後,她被王振身上這種目標堅定、努力奮進的精神感動了。
回到學校,他們確立了戀愛關係。
在他們學校,王振是學生會副主席,什麼活動他都積極參與。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農村孩子的土氣和畏縮,相反,他俊朗的長相、挺拔的體型、整潔的裝束,和城市男生無異,只是他彬彬有禮的談吐中,還帶有一些鄉音。
大學畢業,王振被一家大型國企錄用。而陳瑤畢業後,沒急著找工作,去了父親的公司。
和王振的戀愛談了三年,陳瑤好幾次旁敲側擊地提出想結婚,都被王振迴避。實在繞不過去,王振就說,他現在根基不穩,也沒有攢下多少錢,還不能給陳瑤好的生活。
但陳瑤說,不用啊,我們家有錢啊,你不需要想那麼多。實在不行,就當我們借的,到時候還給我家不就行了?
每次王振都是面紅耳赤不說話。
陳瑤就單方面採取行動,她讓父母買了兩套住房,一套作婚房,另一套給王振父母住。陳瑤父母本來不看好她和王振,但女兒一門心思就想嫁王振,也只有照辦。
王振面上很生氣,但還是第一時間把母親接了過來。
准婆婆到的第一天,陳瑤就帶上禮物去王振的出租房看望。沒想到第一面就鬧得很不愉快。
王振母親見到陳瑤的第一面就沒有笑臉:
「你就是陳瑤啊。聽王振說,你只是普通大學畢業的?還不是像我兒子這樣是211畢業的,差距有點大啊!」
陳瑤看看王振,見他沒什麼反應,王振母親接著說:「你就這麼想嫁給我們家王振呀,是不是懷孕了?怕自己嫁不出去,硬粘著呀?」
「阿姨,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硬粘著呀?」從來沒受過氣的陳瑤不由得反駁。
「都已經睡到我兒子屋裡了,還不是硬粘呀!」
陳瑤明白了,准婆婆肯定發現了自己的東西,像准婆婆這樣的山裡女人,肯定是最看不慣的。
陳瑤只能賠著笑臉說:「那天加班晚了,王振這裡離得近,就睡了一晚上。」
王振母親也不再理睬陳瑤,轉身進了臥室,丟下一句話:「陳瑤,把晚飯做了。」
陳瑤氣得跺腳找王振算帳,王振卻說:「她是我媽,我都得聽她的,你就委屈一下吧。走,我們做飯去。」
陳瑤只好忍了一時的氣,和王振一起去做飯。但准婆婆聽到後,馬上把王振叫進了房間:「王振過來,我是讓陳瑤做飯,不是讓你做飯。她早晚得做飯伺候你的。」
陳瑤一聽,火冒三丈,把鍋往灶上一放,走了。而王振卻沒有追出來。
其實,聰明的姑娘在這裡就應該止損了。感情是一回事,婚後是否能幸福地生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王振母親擺明就是沒瞧上陳瑤,連第一次見面,一些暖心的場面話都不說,還讓陳瑤直接進了廚房,太沒有做婆婆的風度了。
但陳瑤心想,反正以後不會和婆婆住一起,現在受點委屈也沒關係。
於是現實又給了陳瑤第二次提醒。
因為房子裝修的事,陳瑤和王振把婆婆帶到了新房裡討論如何裝修。
婆婆在新房裡走來走去,趾高氣揚地對陳瑤說:「你看,我兒子畢業沒幾年就買了這麼大一套房子,你行嗎?還說不是硬粘,真有臉。」
陳瑤馬上看向王振,王振很不自然地把臉轉了過去,和母親討論起房間布置來。
陳瑤終於明白了,在王振極度自尊的背後,卻是極度的自卑。不論是他在學校里盡力抹去農村痕跡的刻意,還是在工作中的積極上進,無非是想擺脫鳳凰男的標籤,但他骨子裡卻同樣的敏感、自卑和自負。
陳瑤想明白以後,笑嘻嘻地、還有點惡趣味地走到准婆婆跟前:「阿姨,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你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陳瑤,是這個小區開發商的女兒。既然你說我是硬粘你兒子,我確實是想硬粘才給你們買了這套房子。但你又不想我硬粘你兒子,所以,我現在不想粘了,請你們離開。」
准婆婆張著嘴看著她兒子,王振臉紅到耳朵根,低頭拉著母親離開。
陳瑤說,後來王振來找過陳瑤幾次,要求復合,並說什麼「結婚後,我的是你的,你的不也就是我的嘛,我那樣說是想讓我媽高興,難道有錯嗎?」聽得陳瑤一陣惡寒。
家境不一樣,便會有不同的三觀。貧窮不是受人嫌棄的原因,心窮才是。
像王振這麼一個在工作上很優秀的人,也沒有逃脫家境對他價值觀和生活觀念的影響。
我們選擇一個人進入婚姻,不僅僅是選擇了他這個人,同時也是選擇了他的家庭和他的成長經歷。
人常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同樣也可以用於婚姻,家境的不同,就猶如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一路的風景和見識都不一樣,怎麼可能會有相同的觀點和見解?
婚姻只有建立在勢均力敵、三觀一致的基礎上,才會有獲得幸福的最大可能。否則的話,儘早遠離,放自己一條生路,好儘早與幸福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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