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洛寧張紅粉——走親戚

2019-12-26     洛寧城事

爹親有姑,娘親有舅。

這是人們的親情概念里,約定俗成的看法。

奶奶去的早,爹不知自己生日幾何,更沒有姊妹兄弟。娘倒是有舅有姨,可惜隔著地圖看,都有老長老遠的距離。

在那些我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盼過年穿新衣的時候,對於花喜鵲是有好感的。因為人們會說:喜鵲叫,客來到。也不知機緣巧合?或是當真可以有此預測功能?當小朋友們得到這種驗證,親戚來了,拿有好東西出來炫耀時,我常常是黯然傷神,因為,我沒有至愛親人,怎麼可能有親人的光臨呢?

草綠草黃,不覺時光流轉。

兄姊長大婚配,加上原有的姑奶奶家,在我的世界裡,有了親戚的概念。也許我幼年的時候,沒有現在長得這麼磕磣吧?姐姐們回婆家,嫂嫂們走娘家,願意把我這個小尾巴帶上。

在6.7歲前的記憶里除了經常去唯一的最親近的姑奶奶家外,去嫂嫂娘家是我再次領略到走親戚時的那種不一樣的感覺。

先是去姑奶奶家。我的姑奶奶有兩家,大概都是堂伯吧,反正那個時候小,從沒去追究問詢過。我們關心的是哪個老人對人好的程度。於是在接受父母安排去姑奶奶走親戚的時候,我和哥姐都在挑選一番。最終結果是,大姑奶奶待人親,去她家的人躍躍欲試,歡呼雀躍。而小姑奶奶家,雖是處在有水澆地的川里,但是局小,大過年的時候,去個客人,做的飯往往是弄虛作假的涼粉餃子,我們那裡的人對這種行為冠以名詞叫涮shuan。涮,大概就是清湯寡水,不厚道的意思吧。相對於小姑奶奶來說,大姑奶奶的待客方式就截然不同了。我們一行人沿著曲曲彎彎的鄉間小路,跑得氣喘吁吁的趕到大姑奶奶家時,多是快吃中午飯的時候了。如果是夏天,年事已高,精神矍鑠的她,找個竹籃子,帶上長長的鉤鐮,剛開始是在樹下摘杏子,後來著急了乾脆上到樹上去搖,隨著她老人家的費力搖晃,噗噗酥酥的落下一地金黃的果實。我們先是愜意的吃,小心翼翼的咀嚼享受,等吃得差不多飽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發歪了,不再是吃杏了,而是直接去尋找八大杏,掰開皮兒,只砸吃裡面香味撲鼻的杏仁了。姑奶奶看著我們這些越轍的行為,也從不指責,只是善意的笑笑。那眼神透著的是滿滿的慈愛和慈祥。等到飯熟的時候,我們打著飽嗝兒,面對十分喜歡的雞蛋撈麵條,也實在是吃不下了。姑奶奶還是不依不饒的要求我們吃多算多。後來把那多半碗的煎雞蛋撈麵條剩下……即使有種深深的負罪感,但是面對來自姑奶奶如此強烈的愛戀,我們又能如何呢!

再後來,我大嫂結婚到家了。嫂子的娘家家境殷實,我評判的條件是人家的生活。有次我和嫂子去她家,她家做的是那種粘稠粘稠的糝飯,並且還下有好多的紅小豆。當時我們那裡有三年不下煮鍋豆,就能蓋個磚門樓的說法。而嫂子一家的飯食竟敢如此奢華,看來人家的日子就是過得不賴。

初中時候,二嫂子也結婚了。從村上面跟著嫂子,穿過後坡的水庫,然後經過大中村……就進入了嫂子娘家,可能在那個時候,生活水平已經有所提高,昏昏然中竟沒記住吃喝境況。

三嫂,四嫂到家時,我已成大姑娘了,即使嫂子有約,也不願再做走親戚的陪客了。

時光漸行漸遠,遠去近在的都已改變了曾經,那個時代留給人們評判一個人的標準的確有些雷人,但畢竟是一個時代的縮影。

走親戚,這份溫暖艱澀的記憶。

作者簡介:張紅粉,洛寧河底人,摯愛文學,一直在路上。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FQPSQ28BMH2_cNUg_H3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