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後,我的畫會光輝燦爛,那是不成問題的。」果不其然,陳子莊過世不久,幾乎一夜之間名滿天下,不但他的藝術創造得到了極高的讚譽,其生平也被口耳相傳,有「中國的梵谷」之稱。
僅就藝術而言,評論家陳傳席認為,在表現生動與天趣方面,陳子莊的藝術探索走得很遠,甚至超過了黃賓虹、李可染與陸儼少,但是,他也存在很大的硬傷——缺乏博大宏深、氣勢闊大的氣象。
生動率真比黃賓虹有特色但內涵不如黃賓虹
他生性率真、純樸,但不粗魯,質粗而文細,都正如他的畫。僅就生動、率真、機趣而言,的確比黃賓虹的畫更有特色,但內涵、深厚、功力都不如黃賓虹,總的成就更不如黃賓虹。他說自己的畫是「從春秋戰國銅器、漆器、古泉,漢畫像磚,唐人畫壁,五代貫休,宋人牧溪、趙子固……石濤、八大山人、趙子謙、任伯年、虛谷、金農,現代人吳昌碩、齊白石、陳師曾、李叔同」變來!幾乎囊括了古今大家。實際上,他主要學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三家,加上他的「心靈」和「機趣」而形成個人風格。
他的畫還不十分地耐看,率真有餘,而深厚不足。他好喝酒罵人,說明他很率真,但率真太過,則近於肆。他的部分畫也因過於率,則近於草率。他缺乏那種博大宏深、氣勢闊大的作品,而且,他也沒有完全跳出齊白石、黃賓虹的藩籬。不過,他只活了63歲,他如果活到齊白石那個年紀,肯定會更好。他的筆墨正在發展、充實,但他卻過早去世了,而且時代也限制了他。
率真近狂影響其畫面向深入闊大發展
陳子莊和李可染不同。李可染作畫靠苦學,包括苦思,他筆下的自然景觀是通過他苦想的自然景觀,而陳子莊表現的是他自己的心靈和天真,筆下的自然景觀則是他的心靈和天真的載體而已。
陳子莊也和陸儼少不同,陸儼少一生都在學習傳統,也能深悟傳統,但卻在某種程度上為傳統所束縛。陳子莊也和傅抱石不同,傅抱石也喝酒罵人,但他「大罵」而不「小罵」,一般人斤斤計較於傅抱石的缺點,而傅抱石不計較一般人的缺點。所以,傅抱石的畫氣派很大,有風雨宇宙之勢。而陳子莊罵人,誰都罵,不值得罵的人他也罵。據說潘天壽很欣賞陳子莊的畫,但陳子莊對潘天壽並不推崇,「潘天壽、李苦禪諸人畫得歪,像草鞋花臉,少內涵靠外張。」
陳子莊作畫隨意而成,自然天趣,很少去安排。在以心靈作畫、表現心靈和天趣上,陳子莊又超過以上各家。他用筆用墨的功力也不錯,沒有俗氣,沒有框框,且其見識廣而詳,大部分都是正確的,但他過於欣賞吳昌碩和揚州八怪卻值得商榷(陳傳席語:揚州八怪的藝術水平並不高)。這可能和他的個性有關,他好酒使性,好罵人,率真而近狂,因而他欣賞那些狂肆的風格。這影響了他的畫向更深入、更闊大的方面發展。
陳子莊(農曆1913.10.15~1976.07.03),男,出生於四川省榮昌縣(今重慶市榮昌縣)雙河鎮巒堡村紫金觀岩灣「陳家老房子」,現代畫家。陳子莊早期作畫,時號蘭園,中期號南原、下里巴人、陳風子(陳瘋子)、十二樹梅花主人、石壺山民等,晚年號石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