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電影界的「差生」,最後都成了大師

2019-09-27     新片場

轉載自「拍電影網」

有多少影視人,當初的夢想都是最終成為一名大導演?

做不到像黑澤明和庫布里克那麼大師級的享譽世界,至少也要修煉成王家衛、陳凱歌或者是張藝謀……

於是你努力地看電影看書,廢寢忘食地拍作品,考取北電中戲這樣的國內知名影視院校,終於跟翟天臨做成了校友,但是翟天臨讀了博、成了名,你畢業後卻是默默無聞的攝影師、燈光、後期、服化道,甚至只是個劇務。

其實,一味乖乖地努力學習和拍攝並不是助力你成為大導演的最佳或唯一途徑。

在當今世界這些獲得過奧斯卡或金棕櫚被世人公認的大導演中,在他們的學生時代並不都是「好學生」。畢竟成功的方式多種多樣,看了他們年輕時,或叛逆或淘氣的故事,可能會給你一些新啟發。

亞歷杭德羅·岡薩雷斯·伊尼亞里圖

代表作《愛情是狗娘》《鳥人》《荒野獵人》

「我一直和老師對著干」

我在墨西哥伊比利亞美洲大學學習傳媒學。一兩個學期後,你可以在新聞、廣播和電影中選擇專業,我選擇了電影。但我是個壞學生。我一直都是壞學生,我無法集中精力學習,因為我患有注意力缺失紊亂症。我想這正是我當導演的原因。我不可能花一個小時在同一件事上,我必須從一件事轉換到另一件事。而導演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要在不同的部門之間切換,這對我再適合不過了。我能在你身上花十分鐘,同時還在想好幾件別的事!這對我來說太好了。這意味著,我可以掌控一切而不必專注於一件事,否則我會死!

所以,我去了電影學院,但我一點也不喜歡那裡。老師講得太差,他們總是分析電影,講概念。「在費里尼的電影中,小鳥飛到銀幕右上角,代表著他所尋求的自由」「伯格曼電影中,角色身著藍色衣服,隱喻了他政治環境的悲哀和他心理上的痛苦」之類的內容,沒完沒了。我一直和他們對著干,現在,我當了導演才知道我是對的!有的時候,大家和我談論我電影里的細節,我想:「真的嗎?我不知道那場戲裡有個藍色的盤子。真有意思。」當然,這全是扯淡。我厭惡所有的過度分析

鳥人》劇照

後來我認識了米格爾·阿萊曼,他的父親擁有一家大型的媒體公司。他18歲時就成了電台的頭兒。他女朋友是我的朋友,她告訴我米格爾想僱人。我參加了面試。他喜歡我的聲音,兩個月後,我開始主持一檔每天3個小時的電台節目。節目沒有導播,所以我可以放任何自己想播放的東西,說任何自己想說的話!我自由地講故事、編段子、開玩笑、放各種音樂。我變成了電台主播,一個藝人。

岡薩雷斯在《荒野獵人》片場

我在電台工作的同時,仍在大學裡學習電影。我非常年輕,21歲就當上了電台主編,我做編輯兼製作人,自己做節目。慢慢地,隨著感覺越來越好,我對上學失去了興趣。我採訪的都是大明星,像埃爾頓·約翰、平克·弗洛伊德、羅伯特·普蘭特些我心目中的英雄。但5年之後,我江郎才盡,我覺得自己必須要繼續前進。我的節目排名第一,手頭攢了一些錢。我想進入電影行業,但不知如何進入,因為我不想走老套的電影學習道路成為——一名電影專業學生,完成大學課程——這條路不適合我。

我沒有讀完大學,長篇大論的電影分析讓我望而卻步。我為兩部短片做過音樂,還在其他一些劇組裡幫過忙。我現在仍然和20年前入行時所結識的人一起工作,這讓我一直保持著工作激情。

理察·林克萊特

代表作《愛在日落黃昏時》《少年時代》

「在社區大學選修電影課,是我做過最棒的事」

理察·林克萊特(右一)

我在薩姆休斯頓州立大學時沒什麼計劃,只是四處遊蕩。我發現自己選了很多文學課。我的寫作老師非常棒,我們一起寫過幾本小說和詩集,我也喜歡和一群有強烈寫作慾望的人在一一起。我還選了一門戲劇寫作課,這對我的影響巨大。我從不考慮學分,不考慮生存,不考慮拿學位。我只上那些我感興趣的課。

我是個平凡的學生,但對自己喜歡的事會非常投入。80年代早期,VCR剛剛出現的時候,每周我們都會去文學系看一部電影。像《發條橙》《唐人街》等等,老師會對影片進行講解。每個文學教授都是電影評論家和思想家,難道不是嗎?思考電影真的非常有趣,但我更熱衷於戲劇。我堅持學習戲劇寫作,閱讀大量的劇本,也創作了幾部戲劇,滿腦子都是對白

《愛在日落黃昏時》劇照

後來我休學去工作,在那段時間看了大量老電影和藝術電影,以及閱讀法國新浪潮的書,我發現自己不再想戲劇了——滿腦子都是電影。為了學電影,我搬到了奧斯汀。我想進入電影學校,所以在奧斯汀社區大學選修了一些電影課程。事實證明,這是我做過的最棒的事情。我在一個學期選修了電影史和電影賞析,認為會比較輕鬆。結果,我寫了大約25頁的論文,這讓人筋疲力盡,但我很興奮。在那之前,我都是自學電影,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讀書,一個人生活。現在我必須要清晰地闡明自己對電影、電影史和電影製作的觀點。如果要求寫4頁關於《公民凱恩》的論文,我可以寫12頁;如果要寫2頁關於馬龍白蘭度在《巴黎最後的探戈》中的表演的文章,我可以寫6頁。當時我心想:「哇哦,有太多想法,有太多想要表達!現在一直和我一起在奧斯汀電影協會工作的查爾斯·奈福斯老師,還經常半開玩笑地說我都可以講課了。這太讓人興奮了!

金球獎最佳劇情片《少年時代》

從那時起,我放棄了進入電影院校的想法。我意識到我已經看了許多電影,讀了大量的相關資料,還拍攝過許多短片,做過很多技術試驗。我領先太多,不必倒退回去。我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在等著我,也不能百分百地確定自己將成為導演,但我的激情會指引我。我有想拍的電影,但如果夢想沒有實現,我想我會寫寫電影評論,或者經營一家電影院,說不定會去做電影發行

理察·凱利

代表作《死亡幻覺》

「我很努力,但我也會享受」

吉倫哈爾和理察·凱利

我是拿到美術獎學金進入南加州大學的。但入學兩三天之後,我意識到,如果我繼續坐在這裡一張張地瀏覽瑪雅的建築和花瓶,並要記住它們所處的年代,我會瘋掉。於是我決定轉入電影學院。電影學院的課程直到大三才會開始,所以,我可以選很多電影課程作為我的非專業課程。我找到一條可以既保留獎學金、又能離開藝術學院的路,留在待定區,上電影課

南加大的電影類專業有3個選擇:電影研究專業,這門專業要拍幾部超8毫米短片:電影劇作專業,多是些關於電影劇本寫作的內容,還要拍幾部超8毫米短片;電影製作專業要上一些編劇課和理論研究課,而且你不僅要拍超8毫米電影,還要和搭檔一起拍攝一卷16毫米電影,完成一部16毫米同期錄音電影。這樣來看,製作方向最接近我想成為導演的目標。所以我提出了申請,第一次嘗試就成功了。

《死亡幻覺》劇照

這可能跟我的繪畫特長有關係,而且我選修的電影課程成績都不錯。我制定好計劃,大二的時候提交了申請。我大一第一學期的學習成績非常優秀。但當我進入了電影學院後,成績一個學期比一個學期差,因為我發現,當你進入電影圈後,沒人會在乎你的成績

但我並沒有放鬆學業,我很努力,但我也會享受。我加入了兄弟會。如果你想找女朋友,找點樂子,就要加入兄弟會。這就是之前的我。但當你進入電影學院,你會發現別人都沒有參加兄弟會或姐妹會。他們看我就像看個怪胎,因為我總是穿著T恤,戴著棒球帽。我是電影學院裡的兄弟會成員。我不認識其他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裡,他們回頭瞥我一眼,好像我不是他們中的一分子。

我上課很認真。這是我所知道的世界上最好的電影學院。南加州大學所擁有的條件無人可比。就電影技術和形式方面的教育來說,它獨一無二。在那裡,你能學到所有的一切,而且我又很認真。但它不是傳統教育,讓你坐在歷史課教室里,必須記住誰贏得了1812年的戰爭,誰參加了這場戰役。所以我不斷地上課,拍超8毫米短片,又完成了一部16毫米黑白電影

薩姆·門德斯

代表作《美國麗人》《革命之路》

「劍橋讓我用三年的時間來讀書、執導話劇」

薩姆·門德斯和溫絲萊特

英國的國立電影學院(National Film School)有研究生課程,但報考的人特別多。畢業之後你可以有很多事可做,但本科階段只有華威大學(University of Warwick)有一門電影研究的課程。我提交了申請,但沒被錄取!最後我還是去了劍橋。我無意中發現了更適合自己的職業,做舞台劇導演

如果被華威大學錄取了,我會直接去拍電影。我的意思是,雖然是想像,但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做到。我清楚地記得在校園招聘期間,我研究了電視台所有和攝影相關的工作,當時幻想著自己也許能當個攝影師。那時我不知道如何能夠進入電影行業,而電視台攝影師似乎是離它最近的。我了解了BBC的所有部門,看似有許多道路擺在我面前,但沒有-條是通往電影的路。在英國,這和等級有關。如果你在學校表現得好,拿到全A,那好,你可以報考劍橋或牛津。如果你們沒能進入牛津或劍橋,你要努力進入稍遜一點兒的紅磚大學( redbrick universities )。那些足夠聰明或足夠理智的人,不會選擇牛津、劍橋,而是根據自己的意願,去布里斯托或埃克塞特之類的一些地方。你有什麼樣的本事,就走什麼樣的路,沒有別的路可選。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為什麼-定要上大學?如果你上大學,為什麼一定要讀最好的大學?即使大家都像我一樣考入最好的大學,他們真正學到的也就是英國文學,因為除此之外的所有專業都太難了!

《美國麗人》劇照

我很高興我沒有學習電影。感謝上帝!劍橋讓我用三年的時間來讀書、執導話劇。這兩者的結合讓我對西方文學和戲劇建立起了基本認識,一直延續到今天。我在電影中做的每一件事,都建立在我所執導的戲劇的基礎之上。我用二十多年的時間來向坐在房間裡的一群人講一個兩小時左右的故事,電影與這沒什麼不同。你看看現在,雖然有許多出色的電影導演,但只有少數還在堅持講故事。有很多人擅長電影製作,但並不精於講故事,而我恰恰相反。我習慣於講故事,不擅長製作。這就是我學習的過程,是我找到自己定位的過程。

我在劍橋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了對我意義重大的電影。經典電影、藝術電影,太棒了,一周放映20部。我看過特呂弗、戈達爾,還有黑澤明的電影。有兩三部電影對我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德州巴黎》《報信的人》,還有戴維·布賴恩《真實的故事》。它們一直影響著我,你能在《美國麗人》中看到它們的影子。我連著看了三遍《德州巴黎》。對我來說,這是一部令人敬畏的傑作,對我執導的話劇也意義重大。

埃米爾·庫斯圖里卡

代表作《地下》《爸爸去出差》《黑貓白貓》

「腳傷把我推進電影世界」

為了進入布拉格電影學院,我做了一個照片劇本,記錄了一個城市從早到晚不同的場景,還不錯。我受到伊沃·安德里奇(Ivo Andrich,前南斯拉夫文學大師,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一個故事的啟發,還拍攝了一個短片。一個年輕男人早晨醒來,聽到三個不同教堂的鐘聲,分別來自羅馬天主教堂、塞爾維亞基督堂和正統穆斯林禮拜堂。他將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酒吧里,幻想自己擁有更美好、更理想的生活。他看到劇院舞台後的女舞者,他走進劇院,並愛上了她。是這部短片使我獲得了在布拉格學習的資格。也可能因為當時我很年輕,才通過了考試。

父母很支持我學習電影。他們擔心我在塞拉耶佛很快就會變成不務正業的小混混。當時,我本來馬上就能成為職業足球運動員,但我的腳踝嚴重受傷。所以,我從沒踢過職業比賽。我的腳傷把我推進電影世界!

奧塔卡爾·瓦夫拉是我的教授,他是個非常有經驗的導演,拍了近30部電影。他技術純熟、拍攝過很多影片,也歷經了不同的電影時期。他生活在第一共和國,也就是所謂的民主共和國時期,經歷過法西斯和共產主義時代。他是個非常好的教授。我必須說,對於我這樣來自塞拉耶佛的人來說,布拉格在戲劇和電影領域為我打開了人文主義的大門。我們的電影和文學中的主人公都十分好鬥,而且荒唐、魯莽。在捷克文學中,正好相反,所有的事情更具諷刺性,更有距離感,更具人文主義色彩。這幫我形成了自己的觀點,構建了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

《地下》劇照

布拉格的學校有非常好的傳統。我接受的第一個導演訓練,叫作「工作流程」。可以拍攝任何工作流程——麵包師或其他職業——然後帶著「差距有多少」這樣的意識,開始講故事。我做了一個練習,拍某人給車換輪胎。因為觀察角度的轉變,我第一次有走進電影的感覺。比如,輪胎是扁的,那人給它打氣。我把攝影機架在他後面,所以他不停地出現、消失、出現、消失。然後,他拆掉輪胎,讓它順著街道滾下去。我就跟著輪胎穿過城市。那刻,我意識到我可以在某人的表演中,拍攝到很多細節。這是我做的第一個練習。在那之後,我還做過兩三個不太好的甚至是很差勁的練習,因為真的很難。

第二年,我們必須在攝影棚里參加考試,用大型攝影機和燈光等設備,拍攝10分鐘的短片。攝影棚拍攝的難度讓我震驚,我要在很小的空間裡,拍攝非傳統的影像。直到拍攝《格爾尼卡》時,我依然還有這種感覺。現在我確切地知道,電影具有兩個不同的方面:時間和空間。這部電影的故事情節不錯,延展空間美輪美奐,虛幻與影像結合得恰到好處。它將現實變成了神話故事。

(廠長友情提示:畢竟這些導演都已經成為大師,前人的案例僅供參考,現實生活中還要慎重模仿!

本文摘編自圖書《導演的誕生》

整理:元刀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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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4iITdW0BJleJMoPMuUZZ.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