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人民作家鄒志安逝世30周年,重讀作品,追憶經典

2023-06-17     鄒記福

原標題:陝西人民作家鄒志安逝世30周年,重讀作品,追憶經典

鄒志安(1947-1993),陝西禮泉人。

1966年畢業後擔任小學教員,縣文化館員

1981年12月調入中國作協西安分會

1982年兼任中共禮泉縣委宣傳部副部長,任省作協理事、主席團委員

1984年兼任禮泉縣縣委副書記

1990年隨中國作協訪蘇代表團出訪蘇聯

1993年紀實作家鄒志安的去世,無疑驚動了整個陝西文壇,陝西文壇一時間籠罩在深深的悲痛之中。

鄒志安的病逝,曾使省作協主席陳忠實痛心疾首地發出「文學這個魔鬼啊!」的喟嘆,如陳忠實所言,鄒志安是「嚼著酸菜、喝著包穀糝子」而「留下了500餘萬字的文學作品」,在他32到46歲黃金般的年齡之間,他巨大的藝術創作熱情和能量進行了超常規的燃燒,並使他的生命得到了升華。

咸陽作家以《生命燃燒的歲月——著名作家鄒志安紀實》,18萬字的長篇巨著讓人動容,潸然淚下。

鄒志安於1972年開啟他的文壇生涯,發表大量的文學作品,獲得大量榮譽。

鄒志安的短篇小說有《鄉情》、《哦,小公馬》......

其中《哦,我的小公馬》尤為出名。《哦,我的小公馬》獲得北京市慶祝建國35周年文藝作品徵集短篇小說創作一等獎,第七屆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等多項榮譽。

《哦,我的小公馬》立足於鄒志安的人生家鄉:陝西禮縣。在這裡鄒志安參與了禮縣機構改革工作,並記錄了工作全過程。

鄒志安的作品來源於黃土生活,而又高於生活。在他的筆下,人物性格都十分鮮明,裡面的人物催人奮進,發人深省,擁有著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鄒志安說:對於藝術來說,不能說有了生活就有了一切。但是,沒有生活,對藝術創作來說,卻什麼也不會有的。

鄒志安不停地尋找人類的「精神自由」面對八百里秦川,鄒志安深入挖掘在黃土高坡下人類的命運與苦難。

鄒志安從小貧困的生活為他積累素材,挖掘人性與溫情提供了寶貴的經驗。他直面人生的苦難,改變自己的命運。

如果說鄒志安的成名作是《哦,我的小公馬》,那麼鄒志安真正步入文壇則是因為他的第一部小說集:《鄉情》。

從一定程度上講,鄒志安由農民到作家的人生軌跡,是陝西許多作家生命狀態的縮寫,他們在不懈中執著地堅守著對文學的追求。

正如陳忠實先生說的:「我們悼念鄒志安,實質是在悼念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就是對黃土地,對土命人深深的愛戀;這種精神就是對文學事業執著追求並至死不悔;這種精神將和鄒志安的名字一起永垂不朽……」

鄒志安小說具有鮮明的時代性。1976年粉碎四人幫之後,鄒志安創作出大量的作品。

鄒志安的作品是一部鄉村的紀實小說集,從他的作品裡我們可以窺見當時中國的發展旋律。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他創造出《關於冷娃》、《糧食問題》、《竇粒粒》、《大鐵門》等中短篇作品。這些作品均表現出改革春風下農村的勃勃生機和嶄新面貌。

鄒志安,是陝西文壇中個性鮮明,有濃郁關中味道的鄉土作家。

他熱愛腳下的那片土地,關中的田園場景,秀麗風光,鄉土人情奠定了他作品的創作基調;而濃重的鄉村變遷以及新舊交替的浪潮則使他的作品又具有厚重的時代烙印。

記得柳青說過:「文學事業是愚人的事業。」陝西的作家就是愚人,吃的是草,流出來的是血。對文學事業執著追求並至死不悔的陝西作家,除了柳青、路遙、陳忠實,鄒志安也是一位。蒼茫的關中土地給了他們陽剛之軀,商洛故里的煙塵帶給他們沉重的生命感受,同時又賦予他們直面人生的無畏勇氣。

30多年過去,無論文壇怎樣變幻,而我卻一直無法忘記這個叫鄒志安的陝西作家,忘不掉他一邊抽著劣質的煙,一邊咳嗽著跟我談他小說里的人物。忘不掉他總是囊中羞澀,只能請我在他家喝一碗麵糊。這個只活了43歲的關中漢子,為我們留下了超過百萬字的精彩作品。如今撥開歲月的層層煙雨,再回首他的創作,依然可以看見在那激越的河流下面流淌著多麼深刻的沖刷力和破裂力。面對著瘡痍滿目的現實,身心不甘的鄒志安,一直燃燒著他生命的雙眼。

鄒志安的英年早逝,也促使省作協對駐會作家進行了一次全面體檢,以陳忠實、賈平凹、京夫、高建群、程海5人為代表,陝西作家群集中重炮推出力作,展開了一場悲壯的行進,時稱「陝軍東征」,驚動國內文壇,東征軍終於打出了潼關,立足於中國文學之林!

鄒志安老師走了,他留給我們的除了500多萬字的作品,和一份近萬元的欠帳單外,還有什麼呢?他的低調幾乎讓人不可思議,甚至連一張清悉的照片也沒照過。這就是一位專業作家的遺產。

一位不安分的作家,一個不安分的靈魂。鄒老師,一路走好!

作品段落賞析

在非常睏倦的時候,在感到煩躁,並且知道這種煩躁可能使工作出現差錯時,他出了縣委大院,走到城外的田野上。麥田青蔥蓬勃,油菜花正開,黃與綠形成賞心悅目的鮮明對比。空氣在大陽升起後不久就由清寒變成溫潤。北部的遙遠的山峰在整個春季都被薄霧籠罩,蝴蝶與燕子,是春天的活力與生氣的使者。

鄭全章,這個名字毫不引人注目的人物,現在是全縣人事權力的集中者,他只有二十九歲。他原來是縣團委書記,去團中央幹校培訓三年,取得學歷相當於大學的文憑,在縣級機構改革開始的時候擔任了機改領導小組的人事組長。現任(不包括由外地調來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們當初的考察材料都經過他的手。目前,他正致力於對部、局一級幹部的考察,並且他已經被上報擬任縣委組織部部長。大約因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因而兩片薄嘴唇總是緊閉的;顯然因為他勞心過度,因而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像四十歲的人那祥。無論誰看到這個穿著不合體的破舊衣服的人在公路上、渠道上、麥地畔子轉悠,都會認為他是個生活並不快樂、有一大群孩子(甚至被罰過超計劃生育款)的中年農民。只有他的眼睛,是二十九歲的明亮的、固執而強硬的那種神色。昨晚開了整夜會,各調查組的人都有打呵欠的,而他目光炯炯。然而早飯時他無胃口、強迫自己咽了幾口饃,就走向田野,他在這裡得到短暫的安靜、休息和精神補充。回去時,他迅速地沿著牆根走,避開一切人,像從前做地下工作的人那樣,分明聽到背後有幾個人叫他的名字而決不回頭,徑直回到他的房子。

這時縣委白書記來找他。

這是個新調來的書記,面孔白凈,溫文爾雅,他的整潔的衣著和他的人事組長的破舊的衣著形成鮮明對照。他顯然還不完全了解他的人事組長,也許人事組長在他的眼裡,是一個落拓不羈的傲骨峻崢的人物,他甚至不相信這個人只有二十九歲。他總是用含笑的、探詢的目光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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