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川美眉
《重慶森林》1994年的電影,王家衛執導,林青霞/金城武/梁朝偉/王菲等主演,好嘛,這四位無論哪一位都是叱吒風雲的藝術大腕。算起來,電影問世已經快三十年了,只因為是王家衛導的,那光影那音樂那顛三倒四的鏡頭,川流不息的人流,都給你某個太有個性化的城市的印象—香港。它是彈丸之地,卻是活色生香的,充滯著無限可能的快節奏的魔力一般的城市。
看完這部電影,似乎有些欲罷不能,腦海中總是回眸著那幾個人物的一顰一笑,一樁一件無聊的情和事。那經典的語言魅力,那頹廢的卻是耐人尋味的台詞對白,很有生活的滄桑感和生命過往的意味。
今天就來品一品,王家衛范兒的曖昧,愛情失意,愛意萌萌,還有些許淡淡的憂傷之韻。
01.金髮女郎(林青霞飾)她摩登前衛,一頭金色卷髮,她自始至終沒有摘下墨鏡。她酷酷的,穿一件黃色風雨衣,仿佛隨時隨地都準備出發,她風風火火,帶著幾個印度人裝白粉,做毒品生意。突然有一天,她大開殺戒殺了那幾個印度佬,然後她逃了。
她看起來冷漠,卻原本也有一顆善良溫柔的心。在酒吧她邂逅了失戀的百無聊賴的便衣警察223阿武(金城武飾),他常常打一個無人接聽的電話。那一天,他們搭訕了,他說他想了解她,兩顆孤寂的靈魂終於有了觸碰,他帶她回了重慶大廈,她太累了就那樣睡著了,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
02.阿武在都市森林中,左衝右突,猶如無根的浮萍。他一直靠著電話與熟悉的外界聯繫以脫離邊緣,然而還是形單影隻孤獨寂寞。失戀無聊的他愛上了戴金色假髮的女殺手。他每次失戀都要去跑步他說跑步要出汗,蒸發掉體內的水分,或許就沒有那麼多眼淚了。一次正準備離開時,CALL機收到金髮女子發來的生日祝福。生日祝福說,如果你要問期限「那就是一萬年」,這讓失戀的他很興奮。
之前他已經對愛情絕望了,他專門到超市去找鳳酥罐頭,而且要買那種臨近過期的罐頭,這讓超市售貨員很納悶,要過期的食品我們一定會下架的,怎麼能賣給顧客呢。 他就這樣百無聊賴地吃著鳳梨罐頭,打發著失戀後的一個人的長長的寂寥。他終於發現了新的獵艷對象,那個時髦張揚的金髮女郎,他那天就是給自己打了個賭,第一位進來的女性我一定會喜歡上她,然後她進來了,他坐到了她身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原來,這一位也是孤獨的單身女,他們一拍即合,她跟著他到他的重慶大廈單身屋過夜了。
他很細心,想起母親說過女人穿著高跟鞋睡覺第二天腳會腫,他體貼地幫她把白皮鞋脫下來,還細心地把皮鞋上的污漬擦去,這一刻他是溫柔多情的好男友,他守護了她一夜,天亮了他才離去,他什麼也沒做,是一個好男人。
03.警察編號為663的現役警官(梁朝偉飾)他有一個空姐女友,但是他們分手了。前女友給他寫了一封信,送到餐飲店請打工的阿菲(王菲飾)轉交給他。其實呢阿菲暗戀他,把他女友的信拆開了,裡面有一把他家的房門鑰匙。她留下鑰匙偷偷去幫他打掃房間,有一天正好被阿sr撞見,他明白了,原來這位姑娘喜歡自己。
上世紀1994年拍的電影,那時梁朝偉真是帥呆了,那種呆萌真的很養眼。我以為這部電影里梁朝偉和王菲的演技真的蓋帽了。前者內心雖有煎熬,但表現得很理性、冷靜。他和空姐的愛情失敗了,心中雖然很苦悶,但他很克制。他之前每天光顧快餐店給空姐買廚師沙拉,後來換了炸魚排口味,每天工作之餘在這裡點一分外賣,既是休息也是尋求安慰。
04.阿菲(王菲飾)她就是那種快樂清純愛唱歌的小姑娘,她沒心沒肺,聽老闆吩咐,在快餐店打一份工,賺點小錢養活自己的簡單女孩。她常常接待663警官,後來喜歡上了他,偷偷地去他家收拾幫做家務。她很機靈,為自己心愛的帥小伙幹家務只圖盡心開心,有如那個田螺姑娘,真的很可愛的純情女孩。
而當被對方發現以後,警官約會她,她卻推辭了,她說要去加州,她真的去了美國,她考上了空姐,換了份體面的工作。一年後,他們又見面了。警官邀她我們一起出遊吧,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們的愛情順理成章也成熟了,這一對給人很純潔美好的感覺。
這部電影演繹了繁華都市裡年輕人的愛情故事,其實就是兩對:女殺手和便衣警察阿武,愛唱歌的打工女阿菲和穿制服的現役警官663。他們由生疏到親密,由一無所知到相知相伴。他們穿梭在花花綠綠的重慶街,忙碌著、寂寞著,無聊著、頹廢著,卻也製造著生活的驚喜與感情的裂變。這種裂變有逝去的青春印跡,有舊愛的誓言和過期的繾綣,當然也有背叛。卻終究還是等來了令人欣喜的牽手小圓滿。
《重慶森林》的片名,我開始有些迷茫,這裡既不是國內的天府之地重慶屬地,也不是自然界的野外森林大公園,何來重慶森林?當我看完四位著名演藝大咖的詮釋後,我擊掌驚嘆:好片名,沒有比這四個字更能概括此電影的大主題的了-人生即電影,當我們在鋼筋水泥林立的城市高樓中迷失在自己圈住的愛情森林時,不妨換一種口味,放過自己,也放過對方。愛情,並非僅僅是感性的衝動,還需要理性的醒悟,加上時間的沉澱。
223便衣警察阿武在愚人節那天女友正告和他分手,他以為是玩笑,他開始吃鳳梨罐頭,因為前女友好這一口。日曆一天天地翻過,到了5月1日他過生日,女友阿May仍然沒有回來,他才意識到,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會過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遑論鳳梨罐頭。他接受了這個現實,他嘗試去搭訕金髮女郎,他收到了她發給他的生日祝福的簡訊,註明期限「一萬年」,他欣喜若狂。
663警官呢,他前女友大長腿美艷的空姐哦,他的那間小屋藏著他倆許多細微溫馨的記憶,他每天的快樂就是去那家快餐店買廚師色拉等她下班,後來他在老闆建議下換了種口味烤魚排份,但還是沒能挽留住那位的心。他說自己在兩萬五千尺的高空泡上了迷人的空姐,57個小時後愛上了她。可是6個鐘頭後她喜歡上了另一個男人,他被分手了。
愛是多變的,即便換口味,該過期還會過期。即便等待、懷念、挽回也無濟於事。不如洒脫點,一切順其自然。有如梁朝偉飾演的警官遇見了打工的王菲飾演的阿菲,一段不期而至的婉約之戀悄悄走近,阿菲有些羞澀做了他的田螺姑娘。他每次回到家都以為空姐會躲在衣櫥里突然跳出來給他一個驚喜,誰曾想那門裡現在藏著阿菲,他的田螺姑娘。
電影的前半段執著於分手的獨角戲:阿武不停地吃著鳳梨罐頭,梁朝偉和他小屋裡有前女友味道的毛巾、玩具寵物說著話,孤獨的氛圍蔓延上來,幾乎要淹沒了這兩個大男人。那一天警官的房間水漫金山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關水龍頭。只聽他說,一個人哭你給他一包紙巾就行,一個房子哭,你要做的事就多了。這種王家衛式的愛的失意的誇張,真的讓你的鼻子酸酸的,眼淚悄悄地濕了眼眶。
佛曰:前生五百次回眸才換得今生一次擦肩。身體距離可幸,「我和她最接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有緣才能相遇,而心與心遠了,卻咫尺天涯,終無份相隨。
《重慶森林》里關於愛情關於感情有很多金句,觀影真的很治癒。該電影憑藉其獨特魅力持續地影響和啟發著觀眾,並成為電影史上的一顆璀璨之星。豆瓣評分8.6,第14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第31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導演,口碑極佳。
王小波說過「愛和死是永恆的主題」。王家衛導演的愛情,已經抵達了某種境界,一種似乎不可思議的愛情之行。這部電影的故事雖然有些散亂,但是很抓人。結尾,633警官等來了已經成了空姐的阿菲,明確約會她「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多麼溫暖和美好。
很懷念那個年代的愛情,開始得含蓄、靦腆;分手得無奈、煎熬;但經過時間的沉澱和結晶,牽手得雋永、感人、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