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舒城:「求人不如求自己」——王姑程英的人生哲理!

2019-05-28     出外龍舒人

作者:靳國柱

筆者按:朱氏為炎黃後裔。安徽是朱氏的主要發源地,在歷史上有「兩朝天子,一代聖人」。編纂朱氏源流志,彙集朱氏血脈,繼承和弘揚傳統文化,豐富和發展人們的精神生活,提高人文認知和文化自信,啟朱氏千年福祉,造朱氏萬世功德。龍舒靳氏系西漢大司農朱邑後裔,自然是安徽朱氏的一分子。朱邑是一代名吏,開創了執政為民的循良事業,開啟了祠祭先賢的先河。二千年來一直生活在朱邑故里的後人們,一直追尋著「愛義為行」的足跡,質仁秉義行濟時,樹績懋勛代代載。

父之考為王父,王父之姊妹為王姑(註:見《爾雅•釋親》)。王姑就是祖姑母,俗稱姑奶奶,我們一直都叫奶奶。一種血親,一種情感,一種記憶,一直在血液中流淌。

長子華清陪(姑)母游明教寺

1996年丙子11月20日子時,王姑在廬江金牛仙逝,長孫國柱代父行孝,用父華清的撫恤金,為王姑送終,並書寫輓聯:「承祖仁德育三代人受人愛戴,英華出眾嚴已寬人後輩敬仰」。王姑生於光緒32年(1906)丙午11月20日子時,她去逝的那一刻是她整九十歲的生辰,守節六十年

長孫媳陪奶奶游包公祠

王姑二十五歲那年(民國20年,1931)我父親華清出生時,家中還有高祖王父少雲公、曾祖王父可權公和曾祖王母孫妣新蘭、王父程鑄公與王母李妣德瑤,以及王姑六人。在父親不足一周歲時王母李氏病逝,父親就形影不離的跟著王姑。在王姑三十歲出嫁廬江薛家時,五歲的父親因為沒娘,隨王姑的花轎前往廬江金牛。王姑適薛國學生諱幼樵公次子,皖東南中學畢業名長燾。不足一年王姑父病逝,並留下遺孤薛成二叔,王姑只好攜二子回到舒城大塘娘家,好在當時還有王姑的父母健在。從此,王姑為守護靳薛二家的根苗,開始了清心寡欲的一生。這還不是盡頭,民國三十年(1941)王姑的弟弟我的王父程鑄繼王母伍氏,次年生小叔華漢,民國三十三年(1944)王父程鑄去逝,小叔五歲時繼王母伍氏跟軍官去了南方,又給王姑留下一個孩子,這時父親華清十五歲,二叔薛成九歲,王姑四十歲。至民國三十七年(1948)王姑的母親去逝,1951年王姑的父親可權公去逝,王姑一手安葬了她的父母和弟弟。

姑祖與長子(華清)一家(金寨)

姑祖親子(二叔)薛成一家(廬江金牛)


姑祖與長媳、三子(華漢)及剛過門的三兒媳(及國棟、國林)

(文革後,姑祖隨華漢下放到金寨縣包畈公社的朱灣村)

民國三十五年(1946)以後家境破落,解放時我曾祖王父可權公背著破落地主的名號。家道中落,生活拮据,王姑帶著孩子以紡紗為業,一度以乞討為生,艱辛支撐,民國三十五年(1946)至1955年是王姑最艱難的十年。民國三十七年(1948)舒城解放,由於父親早年讀過幾年私塾,剛解放時參加縣裡的土改工作隊,工作表現還不錯,只是因為父親的祖父可權公去孫子處住了三天,這便讓父親迴避土改丟了公職。經領導關照自己努力,1950年春父親以全縣總分第一的成績,考上六安師範,父親上學王姑紡了二個土布備做衣料,學費和生活費全是父親勤工儉學自已解決。1953年以優異成績畢業(證001號),即分配到金寨工作,1954年帶弟弟薛成到金寨上學,1955年帶王姑和小弟華漢一起遷居金寨生活。從此王姑一直跟著她的大兒子我的父親,一直生活到1993年5月父親意外去逝,王姑被二叔薛成接去廬江金牛。

王姑在我們家是承上啟下的重要歷史人物。她一手撫養華清、薛成、華漢三子成人,可以說沒有王姑就沒有我們的父輩,自然沒有父輩也就沒有我們這一大家;後來我父母成家,王姑卻一直在我們家,又帶大我們兄妹三人,卻一天也沒帶過薛家的三個孫子,這恩比天高,情比海深。

王姑出生在清末的龍舒,九井大塘稍的靳家大屋,其王父少雲公是中舉不仕的清廉紳士,當時九井街上立有兩座牌坊兩個碑都是表彰少雲公的。比較王姑年青時家境殷實,後來所吃的苦就更不言而喻了,從大家閨秀到無所不做老保母,她的行為與角色來源於她對「根」的深度認知,同時她的言行在潛移默化中一點一滴的溶入我的血液,滋養著我們的成長。雖然她的王父母在當地相當榮光,做為長孫女的她,王父母自然是喜歡有嘉,但王姑最榮耀的卻是她的父親——可權公。

王姑曾經津津樂道的講述「求人不如求自己」的勵志故事。她父親從北方回來時,給過她一張老照片。畫面上是一個公堂,差官站立兩側,堂上端坐著身著紫色官服的「省長大人」,他體格健壯、神態威嚴、目光炯炯;大堂之下,跪著一個人,衣著破爛、目光乞求。仔細端詳這人,也相貌堂堂,就像是「省長大人」……其實,堂上堂下正是一人,都是王姑的父親可權公。這幅照片,生動形象地闡明這樣一個人生哲理:「求人不如求自己」

王姑考可權公,孫妣新蘭,在王父程鑄出生的當年,二十四歲的曾祖王父可權公便告別妻兒和溫暖的家庭,進京求取功名。隨行的還有毛姓的書童,一路歷經萬苦千辛,終於到了京城。因皖江大水,而誤了考期。他立下了「不取功名,決不返鄉」的誓言,為了長期堅守信念,一邊給家裡書信,一邊將剩餘不多銀兩計劃著開支,每日多以山芋充飢。為解決主僕倆人的生計,四處尋找生路,後來可權公在一家裁縫店當起了學徒。由於勤奮學習,手藝日漸嫻熟,在師兄弟中出類拔萃,也受到師傅的喜愛,師傅的生意也特別興隆。一天聽一顧客說,「京師警察學校」要招武生。可權公聽了不禁動了心念。當師傅知道他有此意後,怕考走了少了人手,影響生意,便老大不高興。任可權公怎麼哀求,師傅也堅決不同意他前去考試。但天無絕人之路,在幾個熱心夥計的幫助下,可權公以拉肚子需要看醫生為由,向師傅告了假,偷偷地參加了考試。不多日,果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可權公是金榜題名,一舉得中。夥計們也都感到特別高興,可是如何回復師傅呢?原來,師傅也早有所聞。心想,這拉肚子的也能考上武狀元,日後一定能成為國家的好警察……只好做個順水人情,以五味雜呈的心情放其赴學。

民國三年(1914)甲寅冬月,可權公於京師內務部專門警察學校正科三年畢業,民國四年(1915)春派在京師警察廳實習六個月期滿,咨送奉天全省警務處一等視察員,奉令視察鐵嶺等十縣回省消差,在巡查鐵嶺十縣的冤假錯案的過程中,他微服私訪,不坐官轎,不帶官丁,假扮民眾,深入民間,了解案情,得民心擁護,得上司獎賞,後留任遼西章武縣任警察所長。後因軍閥混戰,借母病回鄉里省親。後經民國政府派任安徽省眙盱縣公安局長,民國三十年(1941)內政部頒委五四三零零零號合格警官登記證一紙。幾年後,借母親去逝離職回鄉,再不從職。在家不忘習武,至今大塘還能見到可權公當年練功習武的一對石鼓。一日,三名軍人騎著快馬來到大塘稍靳家。一軍人站立門口,一軍官進了前堂,稱要面見可權公,靳家大小姐(王姑)接信,見信封大紅紙面,出於好奇打開信函,事後王姑被祖父訓斥了一頓。這是一名共產黨高級領導的來信,說是要請我曾王父可權公出山。

兒時我們對老家印象,多是在日常生活中,王姑如數家珍般地向我們娓娓道來,而逐步建立起來的。三歲、五歲……不同的階段,她都會帶我們回九井,回大塘,因為哪裡有她的美好與痛苦的記憶。在我們兒時的記憶中,王姑回老家,老家人都尊稱她「二大」,大大是我們老家對叔叔的俗稱,稱女的為大大,自然會有一絲傷感和堅韌。而每次王姑去二叔薛成家,也總是要帶上我們兄妹三人中的一個,或來或回都要路過九井,因為大塘稍還有親房曾祖叔東甫公他們一家。王姑讓我們當兒歌背誦的輩字歌,自然就成了會稱呼、真懂事的好孩子。為了鼓勵我們好好學習,王姑時常告訴我們九井靳家十七代書香傳家,十三代為官的歷史。在王姑的耳濡目染下,我們知道了根對苗的要求,家族的情懷在不知不覺中得到塑造和完善。

姑祖在炮院長孫住處


姑祖靳成英於金寨三中宿舍樓前(1991年春節)

在參與五修宗譜之際,王姑的夢隨孫兒一起夢回到九井,夢回到大塘,夢回到祖根的深處。

特將這份追憶之情記於譜後,以示思念。敬愛的王姑,我們的親姑奶程英千古!——孫兒:國柱、國棟、國林、國樹丁酉吉旦


  • 作者:靳國柱(安徽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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