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與《延禧攻略》,誰是當下更需要的「爽」劇?

2019-12-26   貓影文娛

作者 | 珊迪

編輯 | Amy Wang


欲以現代思想解構封建君主制度的《慶餘年》在歲末掀起了觀劇熱潮。劇中,最強關係戶范閒被各位爸爸們輪番疼愛,其不畏強權、才華洋溢、頗有城府但極重情重義的人物形象,也贏得了觀眾們的喜愛。


范閒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勇殺程巨樹,智斗長公主等等「壯舉」背後,帶著鋒芒的機靈勇敢,與去年《延禧攻略》中的「打怪升級」、快意恩仇的魏瓔珞倒是頗為相似,兩部劇作都可劃歸為爽劇。 不同的是,一個「爽」的對立面是「父權」和「君權」,另一個「爽」的對立面是「男權」;一個是大男主,一個是大女主。




金手指、面向「九千歲」、好帶入,是爽劇的標配。 主人公在劇中高調行事,各種開掛,不經過太多努力就可以獲得很多好處,就算「逆天」也不會死,如此是為「金手指」,正因這種設定,讓無法逃離現代社會的「九千歲」們(90後、00後)在劇中獲得心理補償,尋求到了代理滿足感。 同樣是爽劇,《慶餘年》與《延禧攻略》誰比誰更爽?


得女性觀眾者得天下


初入宮廷的魏瓔珞,被宮女錦繡欺負,於是她提了一桶水澆在了錦繡頭上、被褥上,然後在室友們的圍攻之下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我,魏瓔珞,天生脾氣爆不好惹,誰要是再嘰嘰歪歪,我有的是法子對付她。」


她進宮不是來交朋友的,是來尋找線索為無故慘死的姐姐報仇的。 在儋州街邊日復一日等著紅甲騎士來接自己去京都的范閒,等來了紅甲騎士也遇上了奉命要對他下殺手的滕梓荊,善良的他沒有殺掉滕梓荊,反而帶他回京都,然後一點一點查找真正想要刺殺自己的人。 滕梓荊為保護自己死後,范閒又增加了為摯友復仇的副本。


為了復仇,魏瓔珞開始利用了皇后的弟弟富察傅恆,卻不想富察傅恆對她日漸傾心,到了兩情相悅時,時局又將二人生生拆散,魏瓔珞成了皇上的妃子,寵冠六宮。 同樣身擔復仇大任的范閒,先是在京都尋得了真愛,獲取了官名,靠著一首杜甫的七言聲名大噪,後來,他成了老一輩的重點幫扶對象、皇子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女性們的崇拜偶像。




一樣的是快意恩仇,不同的是,女性向的《延禧攻略》滿足了女性觀眾既能率真直爽、懟天懟地,又能獲得獨一無二的愛情的心理期待,男性向的《慶餘年》則是以家國情懷、權謀有術、能吸引眾多愛慕者傍身,滿足眾多男性觀眾的心理期待。 這一點也反應在了兩部劇集的觀眾性別分布上。



(《延禧攻略》與《慶餘年》受眾性別分布圖,左為《延禧攻略》,右為《慶餘年》,圖片來源:百度指數) 而根據藝恩數據發布的《2019年中國電視劇觀眾調研》,最受觀眾歡迎的古裝類型劇,女性觀眾對古裝劇的偏好要高於男性觀眾。


圖片來源:藝恩數據


這份調研還提到,女性觀眾的互動意願整體高於男性觀眾,人物和劇情成為主要話題點。 在劇集質量得到保證的前提下,女性觀眾能有更強烈的意願參與到劇集話題的延展、營銷宣發中來,女頻劇集也就比男頻劇集更易擴大聲量及影響範圍。


也就是說,能讓女性觀眾爽到飛起的爽劇,才能大爆。在這一點上,《慶餘年》似乎吃了點虧,缺乏女性這種行走的廣告位,就總覺得少了些引爆社會的關於劇情方向的話題。



現象級爆款的誕生需要人和


現象級爆款的誕生,不僅需要高質量的內容,人和更是缺不得,對於播出內容的討論量需要足夠的積累才能一朝爆發。 《延禧攻略》播出20集後,播出平台就著手加更來回饋劇迷,之後又在粉絲的千呼萬喚下改為日更。作為回報,劇迷們實現了於正的願望,讓《延禧攻略》的豆瓣評分上了7。




不僅如此,跟隨劇情更新的進度,相關話題的高討論度,對於《延禧攻略》成為一部現象級爆劇起到重要作用。 而《慶餘年》雖亦有加更,但才播一半,平台就開啟了超前點播,活動價50元更新日看6集,錯過後3元一集逐集解鎖。




VIP之上出現VVIP,讓劇迷難以接受,#50元超前點播#的話題居高不下,粉絲抗議,《人民日報》批評視頻平台「吃相難看」,一時間,盜版資源也滿天飛。 到了12月20日晚,《慶餘年》還未更新的內容全部泄露了出來,《慶餘年》的觀眾們,根據觀劇進度被分為了四種(以12月25日為例),非會員觀眾看到25集、普通會員看到31集,超前點播會員可看到37集,資源型觀眾可免費看完全集。


雖無法知曉《慶餘年》盜版泛濫背後是「泄憤式傳播」還是「盜版產業鏈猖獗」,但可以確認的是,超前點播後,《慶餘年》的正常議題設置被破壞,觀眾追劇步調無法統一,不能在同一時間聚集到最多的觀眾,對同一集劇的某一重點劇情、話題進行廣泛深入地討論,這也致使粉絲們沒了追劇快樂,劇集熱度難積累,後續乏力。 這一排播模式,讓之前《陳情令》就積累下來的用戶情緒集中爆發,給這部爽劇本身帶來了極大陰影,媒體資源聚焦在超前點播上,錯失了對《慶餘年》本身劇作品質報道的最佳時期,這一點是非常可惜的。 行業的不確定性越來越大,讓《慶餘年》難以成為第二部能登上Google熱搜劇集榜首的現象級爽劇。


小我VS大我,精神文化也要有物可依


爽劇具有一定的補償性意義。整體來講,《延禧攻略》中的魏瓔珞是結合了瑪麗蘇和大女主元素,《慶餘年》的范閒身上也有霸道總裁和傑克蘇的影子,兩位成功的主人公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現實觀眾做不到、不敢做的事情。 他們是當代年輕人「反中庸」情緒的寄託和濃縮,觀眾亦樂於對此進行精神消費。而小我比大我更容易講述、展示,更易娛樂化、感官化、狂歡化。


《青年自我構建意義中的爽文化思考》一文中,作者王振提到,「《延禧攻略》更大程度上使受眾呈現出一種『更低的、公開的自我意識和更高的、私下的自我意識』,這容易使青年觀眾更為關注感覺、情緒、願望中的自我。」 換句話說,即《延禧攻略》中的不好惹的魏瓔珞是更肯定個體自我的,除了為姐姐報仇、為富察皇后報仇、獲得寵愛與權力,魏瓔珞身上不再背負更多社會責任。




《慶餘年》在小我的基礎上進行了大我的豐富,將故事內核定為「現代思想燭照古代社會」,但考慮到邏輯問題,身世複雜的范閒並不能像魏瓔珞一樣,全面開掛給對手發盒飯。 同時,爽劇也需要「拳拳到肉」。范閒步步為營,為滕梓荊復仇,戰戰兢兢找尋想要謀害自己的幕後真兇,結果都不如魏瓔珞打爾晴一個嘴巴更能戳中觀眾High點。





除此之外,爽劇所附帶的增值項也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火爆的外延。作為清宮廷劇的《延禧攻略》,講究的服化道在文化層面為劇作加分,話題上又與曾經火爆的清宮劇《還珠格格》聯動,線下又能反饋到故宮旅遊。



而這些可做提托的元素,都是架空穿越的《慶餘年》所沒有的,即便是有原著加持,小說和劇集之間也有著改編這層壁。 由此說來,現象級爆款爽劇誕生所需要的天時地利人和,《慶餘年》都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