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年開始用手機的,現在說不上來。好在記得2004年還用著固定電話。玩手機總共花掉多少塊錢,木記過。好在,不玩手機,也不見得省下來多少錢存著。買過幾個手機,不好說。好在,有的忘不了。玩手機上癮沒有,不好說。好在,玩手機還是蠻有意思。
買的第一款手機,是在我們洛寧縣西山底街道,那時叫山底鄉,現在說的是景陽鎮。牌子是三星的,沉靜的肅穆顏色。價格也承受,是170塊錢。功能也夠用,通話、記事、簡訊、拍照,別的,好像也不用依賴它。月消費不多,好像22塊錢就是封頂。聲音、信號、燈光,因為是第一塊,挺滿足的。那家手機店可能是徐少民的,挺和氣的。拋開面對面,扔掉信皮信仁,脫落電話的地點限制。玩手機,不分晨昏,不論忙閒。那時,還不是家家有,談不上一家幾塊手機。那塊手機有幾樣遊戲,俄羅斯方塊是大家都喜歡的。
消費就是一股風,你說多猛就多猛。不到一年,我們沈莊一個一千出頭人口的小村子,就有一半人家有了手機。有錢的買好的,好看的,好聽的,好牌子的。又是一年,可以說,你家要是沒有一部手機,你家就是趕不上趟兒。見了面,有手機的主兒就說,你手機啥號兒,來,把我的號兒加上。手頭兒寬裕的,喜歡在馬路上、街道、過紅白事的地兒,掏出來,大聲地打上幾個電話,不為啥,顯擺唄。口袋裡空空蕩蕩的,可能會裝著打電話,更多的是弄若干首喜歡的歌兒、大家都熟悉的豫劇或者曲劇選段來走著放著,自己聽沒聽不知道,本心就是放給周圍的鄉鄰。手機,打電話,那是必須的,不行就是發條一毛錢的簡訊也行,最賴的就是自己撥出去,等著對方的來電。我,有手機!我家有手機!我,也有手機!我家,也有手機!手機,玩,真的比用的多!
我是沈莊人,就姓沈。沈姓在我們村人最多,我大半輩子就在本村。普普通通的我,手機通訊錄只有至親、至鄰、本家、曾經的高中同學、和幹活兒有關的很少的幾個電話號碼。常言道人微言輕,咱自然很少和別人交道,嘻嘻哈哈的場合可以說就沒有咱的份兒。就在我用手機的第四年,應該是秋天,夜裡,連續有半個多月。到了夜裡十二點,正是我睡覺踏實的時候,總有一個電話打來。你還沒有來得及拿起手機,那頭就掛斷。我就奇怪,這是誰在玩手機,你玩你就玩,幹麼要吵醒我。村裡,支書、村長、會計、其他村幹部,咱和他們走得不遠。咱雖說緊緊巴巴,可村上哪裡有事,咱也是跑前跑後。這,誰呢?你想,我手裡的手機只是170買的,又用了好幾年,哪有膽量捏在手裡。褲兜、桌子上、炕上,那才是我手機的去處。打三聲,掛斷。打三聲,掛斷。我猜想,這應該是一個要錢不多、要閒空兒不少,可能是單身生活的主兒乾的。我,從來不主動加別人的手機,也不喜歡別人加我的手機。那時候,不知道繳話費就能查到機主。或許,那時候,手機密碼和身份證扣合得不那麼緊密。況且,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有人深更半夜打電話。要是現在,手機隨手拿,不等我手機三聲響,我就接通!這幾十年,可以說,生活有規律的時間多。半夜吵醒,還真不是事。大約有四個星期了,我想,我就不找你。我把手機鬧鐘調到十一點四十,鈴聲響,我拉亮燈,左手捏手機,右手點亮屏,單等來電。果然,那頭的電話,還是半夜打來。鈴聲響一聲右手直接到接受鍵。這次,不知何故,對方沒有掛斷。我就一言不發,看著手機的時間,十二分鐘了,關掉。這一次,就這一次,再沒有半夜來電!你不會想到,那是本家的一個哥哥所為!可人家分明有兩層老人、有老婆、有兩個孩子的!玩手機,真有你沒玩的!
我從沈莊來到江蘇省鹽城一家化工廠幹活,後來來到現在一家廠,不覺就快十一年了。不用說,玩手機也從河南玩到江蘇了。這個,只能心裡說,甭說也是十年有餘。
在工廠,玩手機,只能趁空閒,趁機會,趁場合。像我,不論忙閒,我是絕不會大聲放歌聽。大多數夥伴,就是在本崗位的操作室恣意放,或者一邊走路一邊戴著耳機聽,當然,走路就是幹活,就是去幹活。剛開始的兩三年,聽歌、看異彩視頻、QQ聊天、打遊戲是主流。我呢,只是QQ聊天,也就是到江蘇才學的。QQ聊天,開始是上班用手機,下班到網吧,後來乾脆只用手機的。那時,大家都用的是按鍵式手機,不用密碼,一個手機,隨便到誰手,誰就用。儘管如此,我可以說基本不摸人家手機。工廠里,上班的,哪個人沒有手機呀!
我不摸別人的,可別人不是我呀。這不,到江蘇第二年,我到洛陽火車站,手機哧溜到衛生間的便池了,有去無回。那可是我花650塊錢買的,加了100塊錢話費,只用了10天的玩意兒。第二天,我到農場,直接650塊錢又買來一塊手機。新手機,上班時,有一個女士,就拿走我手機,一班到頭,看視頻,聽歌。她說,我的手機聲音大,電池耐用。
這,還是輕的。工廠辦公樓那裡的一個清潔工,女的,30齣頭,是咱河南省盧氏縣的。有一天,在廁所外邊,她說用我手機玩。我隨手給的。誰能想到,她用我手機往廠辦公室發了條簡訊,狀告另一個女清潔工。中午,她借的手機。下午,辦公室發來回信,罰被告狀的女工200塊錢。這下,好了,我的手機,你別摸!
應該是2004年吧,工友的手機不聲不響把原來的按鍵式手機換成了觸屏式。賣家多會說呀,管按鍵式叫老年機,觸屏式算智能機。你想吧,頭髮白的就染,眉毛稀的就描,衣裳沒髒就洗,這手機上班的哪個會不是趕前呀。從此,玩手機,真真是大開眼界了!到陌生的地方,打開一看,就能定位,就能發給親友,就能發朋友圈。到哪兒去,百度。微信也應該是這時開始用的。繳話費,超市購物,買火車(汽車)票,就在玩手機中。QQ好像不怎麼用了。
有了觸屏式手機,最大的一項是群。你有幾個群?表姐妹兄弟,現在是天南地北,有一個群,你敢不進去,你敢退出來嗎?曾經在一起,現在幾十年聚不齊的高中同班同學群,有人拉,你有膽量說二話嗎?曾經擁有一個興趣愛好的夥伴兒弄了一個群,你好意思退卻嗎?如此種種,咱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也不敢有。有了它們,我才學會了視頻聊天,學會了語音對話,學會發圖片,學會定位,也就是這幾天才會發朋友圈。
玩手機,看人家QQ空間,大概從2010年開始,我就有一種遺憾。那就是,美文美圖美歌美戲,你轉來,他轉去,轉來轉去,怎麼只有人家,沒有自己?既然是玩,就應該是盡心盡力盡心意。慢慢兒,我打定主意,在自己的QQ空間試試,看能不能寫上一百篇東西,不為名不圖利,就要一個自己的。
想歸想,力氣如何先不提,膽量就不足。起初,放自己的QQ空間。接著,存我們洛寧縣文友吧。看看,沒有人明著叫罵,就貼在洛陽網的河洛文苑幾次。我不是在江蘇省鹽城一家化工廠呆著嘛,就試著朝濱海縣作家協會送送。反正是玩,這裡沒有人認識。為了聽消息,人民網、新華日報、河南日報、中國安全生產網等幾個微信公眾號,我也沒事看看,隨便留言,不覺得有上千條了。玩著玩著,《中國安全生產網》、《中工網論壇》、園區的《安全生產報》上也出現過幾次自己的名字。看到有時,自己的名字和什麼「大咖」、「神評」靠在一起,虛榮心不覺就冒出來了。
玩手機,長見識。咱玩著,還是有底線的,不涉金錢,不說黃賭,不發牢騷,平平實實。
玩手機中,中意。玩手機中,本分。
作者簡介:任滿超,1984年洛寧一高中畢業。1994年開始,在《洛寧教育》發表散文《芳草情》,在《新洛寧》發表圖片《劫後餘生》,在《洛陽日報》發表《電線不要纏在樹上》,在《洛寧之窗》發表散文《拍照的滋味》、《書城》發表散文《心中的神靈寨》,《故道》發表散文《你好,老師!》。2016年,《人民日報》等微信公眾號採用精選留言670條,其中2次獲《河南日報農村版》「神評」;《閃小說作家論壇》《陀螺文化網》發帖5次;《中國安全生產網》發表文章10篇,其中《八大特種作業三句半,經典!!!》和《原來危化品離我們這麼近!》入選該網「大咖駕到」專欄,後一篇被搜狐、新浪博客、重慶、河南、陝西等地12家媒體轉發。2016年,是作者豐收的一年。2017年在《中工網》論壇有4篇文章入選「兩會建言」,一篇文章被《中國安全生產網》作為「35號E案」選用。先後在《洛寧城事》網站和《入圍洛寧網》發布文章數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