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別的老師一樣,在簡單的「起立」、「老師好」、「坐下」的問候儀式後,朱幼芳開始了新一堂課的教學旅程。
也和與別的老師不一樣,朱幼芳的教具里,多了一條打滿疙瘩的「拉力繩」。
正是這股「拉力繩」,不僅支撐了她上課的平衡,也給了她前行的動力。
今年53歲的朱幼芳,是大冶市陳貴鎮上羅學校的一名普通農村女教師。2014年的暑假,在多次摔碗、摔跤後,朱幼芳明顯的感覺出了身體的不適。在同在一所學校任教的丈夫黃鶴鳴的陪同下,朱幼芳來到武漢中南醫院進行治療。不幸的是,她和父親患了同樣的疾病—骨髓小腦性共濟失調症。
「不」,她對自己說,「我不能就此倒下」。調整好心情後,朱幼芳用一副新面孔去面對她的「孩子們」。
患病的父親給了她前行的力量
當生命被凍住,我們該怎麼辦?每當朱幼芳想到這個問題,腦海里不斷湧現的是父親的身影。
朱幼芳出身於教師之家,父親朱必潮在農村教了30多年書。上世紀90年代,朱必潮老人患上了一種怪病。她曾親眼目睹,父親從身體不平衡,到行走搖晃,再到說話困難、癱瘓在床,直至最後因器官衰竭逝世,不過短短的九年時間。2006年父親去世時,只有63歲。
「父親平時話不多,可是對學生、對工作,他永遠像個老黃牛一樣默默耕耘。」直到現在,朱幼芳滿腦子都是父親當年拄拐上課的畫面。每當回想起這一幕,她心裡總是升騰著一股力量。」
職業生涯里她充滿了幸福
「既然從父親身上繼承了疾病,那麼,也要繼承父親不服輸、不認命的精神。」朱幼芳說。
2014年11月,朱幼芳在講台上站眷越來越困難,有時還摔倒在講台上。「怎樣才能不跌倒?」冥思苦想後,丈夫黃鶴鳴將家裡窗戶上的一根鋼筋鋸下來後,釘在二年級教室的黑板左上方,末端掛上一根白色塑料繩,這是他專門為妻子上課安裝的「拉力繩」。
從此,這根繩子便成了這間教室的一部分,也成了朱幼芳生命的一部分。每天上完課後,等學生走得差不多了,黃鶴鳴就把插進牆裡的鋼筋和繩子取下來,因為妻子特意叮囑他,小孩子頑皮,傷著了可不好。
發病初期,上羅學校領導勸朱幼芳休息,她說:「我身體不好,教不了初中,就讓我教小學吧!」
小腦的病變,使她的右腿已經幾乎失去知覺,平衡能力漸漸衰退,她不能長時間保持站立。即使有繩子的幫助,多數時候她仍然無法站著上完一整節課。坐下——站起,站起——坐下……這樣的交替,一節課反覆十多次。
即便如此,在學生練習期間,朱幼芳還是儘可能地拖著蹣跚的步伐來到每個孩子面前,看一看、問一問,了解孩子做題的情況,表現好與不好的孩子,她都會輕輕地摸摸他們的腦袋。
朱幼芳的課每天是連堂的,一般是兩三節連排。貼心的同事給她放一杯溫水在講台上。因為害怕喝水後嗆咳不止,加上廁所在樓下百米開外,口乾舌燥時她也只是抿一抿,潤潤唇。
朱幼芳每周有16節課,每晚備課,她都比其他老師多花一兩個小時。她擅長設計一些小環節,講課時多用道具代替說教。她身材瘦弱,面容憔悴、蒼白,但講課時的聲音卻透著力量。因為舌頭開始萎縮,她刻意反覆練習說話,儘管語速緩慢,但音量夠大,「說慢點,正好七八歲的孩子們容易接受」。
教育主管部門又一次提出請她休息,並且工資待遇不變。她說:「我還守得住三尺講台,至少我得把這一學期教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2015年9月,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朱幼芳,離開了心愛的講台,成立了上羅學校「愛心媽媽辦公室」,負責呵護學校的留守兒童。面對上級領導的善意安排和照顧,朱幼芳心懷感激,在教育的另一個領域繼續揮酒生命的光亮,也延續她生命的價值,輔導孩子們寫作業,和孩子們談心……她用盡生命中所有的能量滋養農村孩子未來,成為學校教育新的陣地,是家長可以信賴的所在。
「從我記事起,家裡逢年過節總會迎來一批不是親戚的親戚」。朱幼芳的兒子,21歲的黃樣樣自豪的說。黃樣樣眼裡這些不是親戚的親戚,都是朱幼芳曾經教過的學生。
這些學生里,有因為家裡窮買不起文具用品的羅麗芳,朱老師知道後,常常給她買學習用品;有交不起學費差點輟學的黃曉然,朱幼芳3年來每月資助他100元的生活費,讓他考上華中師範大學;學生周城從小是孤兒,跟爺爺奶奶生活,經常照顧不好自己,朱幼芳將兒子的衣服拿給他,還給他買運動衣和牛奶。和朱幼芳共事10多年的吳美容讚嘆道,「她對學生真心實意地好,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2012年,在陳貴鎮舉辦的關愛留守、貧困兒童「陽光計劃」行動時,朱老師還被評為「愛心媽媽」。
正是因為社會上有朱幼芳這樣的人
才使得我們這個大家庭越來越溫暖凡人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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