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數不多的國產冷門片,我被震撼到了

2020-08-26   電影雜誌

原標題:為數不多的國產冷門片,我被震撼到了

國產老電影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將焦點對準底層人物的真實生活。

像《紡織姑娘》《盲井》《推拿》《地下的天空》,在特定的社會和環境里,他們成了歷史的遺像。

他們能夠讓電影本身「華麗」的外衣獨立存在,有著意味深長的精神境界,譬如今天給大家介紹的這部老片——

《米香》

該片改編自傅愛毛的小說《嫁死》,2009年上映,由王洪飛、白海濱聯合執導,陶虹監製並主演。

講述了一個女人遭丈夫拋棄,為了生存,她嫁給了一個礦工,企圖在礦工死後獲得賠償金。

故事承載了人文關懷和對現實的寫照,深刻地剖析現實,記錄底層民眾的悲歡離合。

家住四川阿壩的農村女人米香,經常被丈夫虐打,因為米香生了個傻兒子,丈夫被全村人恥笑。

終於有一天,米香再也忍受不了丈夫的毒打,帶著兒子皮娃兒離開了老家,跑到豫西一座礦山邊,她要自食其力,養大皮娃兒。

同村的金花姐不到半天的工夫就給她們母子租到了一間房子。

簡陋是簡陋了點,旁邊是轟隆隆的礦車,但母子倆總算有個棲身之所。

為了生存,米香起早貪黑賣豆腐花,她要及早為皮娃兒賺一份家業,這樣就算有朝一日她不在了,皮娃兒也可以有活下去的資本。

在這個地方,礦工們掙得都是血汗錢。

一個礦工死了,配偶能分得好幾萬的家屬撫恤金,在那個年代,幾萬塊已然是巨款了。

當時有不少女人就是這樣,嫁給礦工,等他們一死,就帶著撫恤金改嫁。

剛開始的時候,米香完全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在與礦工們每天打交道的過程中,她對長相帥氣,人品還不錯的大李頗有好感。

但是大李的家庭狀況卻不允許,父母有病,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家裡窮得有上頓沒下頓,如果米香嫁過去,肩上的負擔只會更重。

現實擺在眼前,米香唯有把對大李的好感藏在心底。

這時候,王駝子出現了。

王駝子是礦工中的老師傅,因為長相醜陋,還駝背,四十多歲人了還是光棍一個。

他喜歡漂亮的米香,愛屋及烏之下,他對皮娃兒也特別好,皮娃兒闖禍,他急著去解圍;

皮娃兒對著他調皮搗蛋,他也不介意。

米香看在眼裡,覺得自己可以退而求其次,考慮一下王駝子。

可金花姐卻堅決不同意,她覺得王駝子實在太醜了,擔心米香嫁過去受委屈。

但米香卻認為只要皮娃兒不受委屈,她怎樣都行,加之她看出王駝子也不是什麼壞人,雖然貌丑但心地善良,嫁過去應該不會錯。

不過,礦上騙婚的事情實在太多,米香雖然跟了王駝子,但王駝子卻不想結婚,只是把米香母子接來同住。

米香嘴上也沒說什麼,每天把王駝子的日常照顧得井井有條。

這部電影有個關鍵詞:犧牲。

為了皮娃兒的未來,米香可以賭上自己的幸福,而王駝子一開始時是沒什麼犧牲的,因為所有人都會覺得米香嫁他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讓別人羨慕。

但於整部影片而言,王駝子的犧牲是大於米香的。

精明的他並非不知道米香早期的心思,但家庭重建帶給他的溫暖,以及和皮娃兒相處的情感累積,讓他沉浸在幸福中。

特別是有一天,礦上廣播有人出事,米香以為是王駝子有危險,慌忙跑到礦上找人,直到那一刻,王駝子就認定了米香。

當天晚上,他就把家裡的錢、存摺都交給米香,他決定要和米香結婚了。

洞房的那天晚上,本來就不喜歡王駝子的米香本能地抗拒他,但是王駝子根本不在意米香的意願,在還沒有做足心理準備下,米香度過了一個難堪的洞房之夜。

之後的每個夜晚,米香都要被王駝子折騰,之前積攢的好感逐漸被消磨得一乾二淨,米香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厭惡。

在一次和金花姐聊天中,金花姐無意提起老家的一個習俗,把女人用過的月經紙埋在某個人的地頭上,那個人就會倒大霉。

當時金花姐也是隨便這麼一說,但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某天的半夜,米香跑到地頭上,埋下了自己的月經紙。

她要詛咒王駝子,讓他送命。

但事實上,米香是個善良的女人,她雖然厭惡丈夫,但畢竟不是天生的惡人,她從來沒有害過人,詛咒別人令她感到惶恐,每日裡更加提心弔膽。

終於,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礦上真的出事了,然而死的卻不是王駝子,是米香一直暗戀的大李。

米香在大李的屍體旁暈了過去……

醒來的米香既傷心又恐懼,一個人發狂地啃著王駝子買回來的柚子,內心翻江倒海,躺在冰冷地面上嚎啕大哭。

她萬萬沒想到,埋的那個詛咒居然害死她最愛的人,她後悔不已,急匆匆地跑到埋月經紙的地方,她不想再害人了。

當米香挖出來正準備扔掉時,她被礦山上滾落的矸石砸到了腿。

自米香受傷以後,王駝子就承包了家裡所有的家務,白天上工,晚上衣不解帶地照顧米香,還要看著皮娃兒。

有時撐不住在床尾睡著了,他都要把米香的腳貼在自己的臉蛋上,生怕米香醒了自己不知道。

米香終於感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心漸漸被融化了,從開始的死扛到底,到如今的妥協,米香是真的愛上王駝子了。

她決定真心地和王駝子過日子,不想他再在礦上工作了。

可王駝子卻執意地要為米香,皮娃兒攢筆錢,他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受苦。

就在這個時候,王駝子在醫院檢查出自己患了肺癌,他必須馬上住院接受治療,但是王駝子卻不想治病,心裡卻盤算著該如何安置米香母子以後的生活。

米香在工友那兒得知了王駝子患病的消息,她當即決定賣房賣田也要為丈夫治病,甚至想給王駝子再生一個,但是王駝子卻拒絕了。

他已經決定要用自己的生命給米香母子換來一筆錢。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王駝子給米香買了新衣服,給皮娃兒買了玩具,一家三口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第二天,王駝子故意在危險區挖煤,一瞬間,王駝子被埋在了礦山下。

米香得知事情真相,哭得撕心裂肺,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醜陋的男人對她竟是這樣的死心塌地。

《米香》和《盲井》一樣,都以礦山的故事為背景,但不同的是,《米香》通過對愛情和人性的描寫,側面影射那個年代的人的生存狀態。

《米香》里的愛情並不動人,一開始還有點功利性,但卻是真實可信的。

唯一不可信的是,直到最後,米香都沒有接受那筆撫恤金。

但電影這樣安排也是刻意為之的,因為只有這樣,米香才會完成自己的徹底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