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哥」成名史大家耳熟能詳,從一個農村種地的農民一夜之間成為了大明星,這一下子的差距別說周邊的人接受不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2012年的時候,朱之文登上了央視春晚,聲名大噪。全國人都知道了山東有個「大衣哥」,一個農民唱出了歌唱家的歌聲。朱之文說以前沒有出名的時候想去哪裡唱歌就去哪裡唱歌,可是現在出名了,比以前累多了,累得快不能活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他會覺得出了名會這麼累?問題出現在他村裡的村民。出了名的朱之文給村裡修了路,翻新了幼兒園,給灌溉田地通上了電。能幫忙的,朱之文都幫了一點。可是村裡面的人並不領情:「他有的是錢,這點錢對於他來說分本不算什麼!」好事做盡沒人領情,憤怒的村名連夜將村裡給他建的功德碑打碎,將他給村裡買的健身設備弄壞。原因就是剛才說的「他有花不完的錢。」
記者在採訪村民的時候問村民朱之文給你村裡面修了路,學校也蓋了,你們怎麼感謝他。村民卻回答,這才花了幾個錢,九牛一毛,他要是想讓我們說他的好,給我們每家買一輛轎車,一人給一萬塊錢!
這就是朱之文成名之後的樣子,做了好事不落好。愁壞了朱之文,經常晚上的時候自己喝悶酒,當初雖說窮,但是也塗個快活,現在有錢了,反而找來這麼多不好。
在他們眼裡,朱之文的錢「花也花不完」,可他們忘了,這完全是朱之文的個人努力,與他們毫無關係。苟富貴,莫相忘。
可當朱之文捐錢修路,回報他的又是什麼?村民指責他修的路太少,甚至把村裡立給他的功德碑砸掉。他前前後後借出去一百多萬,欠條塞滿了一抽屜,可沒有一個人還過。可笑的是,也沒有人打算還。
人性最大的惡,是見不得別人好。農民的淳樸在利益的趨勢下,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衣哥,真名朱之文,原本只是山東單縣一個普通農民,除了種地,他最喜歡唱歌。在2011年的時候,朱之文參加了一個歌唱節目,用其質樸的歌聲打動不少人,結果一炮而紅,成了農民歌手。走紅之前,朱之文是個地道的農民,不僅住在農村自己的破房子裡,還種著不少大蔥。成名之後,大衣哥朱之文還一路唱到了春晚的舞台,在全國人面前放聲高歌。
走紅之後,儘管大衣哥接到了不少商演,掙到了不少錢,有村民說他一年能掙幾千萬,但除了錢,大衣哥本人的生活,跟之前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舞台之上,大衣哥是農民歌手,下了舞台回到生活,他依然跟普通農民沒有兩樣。
大衣哥成名之後,始終沒有忘本,一直記得自己農民的身份,既沒有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也沒有買各種名貴奢侈品,更沒有帶著錢遠離農村老家,反而一直給村裡做貢獻,這可以收非常難能可貴了。
這兩年,村民們發現了致富的新大陸。那就是拍攝朱之文的短視頻,或者搞直播。他們發現,這比種地賺錢又輕鬆多了。在過去,他們靠打零工每天能賺到50元,可拍朱之文,隨便拿手機拍拍,運氣好時,就能賺到200多元。整個村子再次沸騰了。小到7歲、大到74歲,紛紛拿起手機對準朱之文。
74歲的朱西卷目不識丁,但這並不妨礙他加入拍攝的大軍。
他花1000多元買了個智慧型手機,雖不會起吸引人的標題,但靠著朱之文的名氣,兩個月後,他就把手機錢賺回來了。
高貴是朱之文的鄰居,靠拍朱之文,他的帳號有了一百多萬粉絲。去年,他把帳號賣給了一家公司,一下賺到了60萬元。放在以前,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現在卻都輕易實現了。
除了村民,還有全國各地的網友蜂擁而至,他們打著看望「大衣哥」的旗號,實則騷擾加利用,讓朱之文全家不堪其擾。
他家成了不收門票的「景區」,朱之文則成了人們圍觀的「熊貓」。每天早上,就有人開始砸門、呼喊他的名字:大衣哥,我們代表全國人民來看你,你不能不見我們啊!朱家的門一開,這些人就魚貫而入,擠滿了整個院子。只要在家,朱之文的日常就是配合他們拍攝,甚至連上廁所都有人尾隨。朱之文都忍了。
他的心太軟,他總是不忍心拒絕任何人,也不敢擺出任何臉色。因為會被說耍大牌和架子大。
直到天黑透,這些人才會「收工」回家。朱之文一家也終於得到短暫的喘息,可仍有人並不放過他們。翻牆頭、砸玻璃、扔東西,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擾他們,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無奈之下,朱之文只好在門上安鐵釘,寫上大字,以警告那些瘋狂的人。
有人說,為什麼他不走呢?憑他現在的條件,他完全可以去個大城市生活啊!可對朱之文而言,他已經50歲了,在這裡生活了半輩子,他的根深深駐紮在這片土地。他捨不得離開這裡,他也無處可去。而最讓他傷心的,則是妻子和兒女的改變。
妻子化濃妝、開直播,她成了拍視頻里最積極的那個人。
兒女也雙雙輟學在家,不願打工也不願學技術,每天都宅在家不學無術。原本幸福和諧的一家人,卻變成了誰也不認識的樣子。
9年來,朱之文沒有過過一個清凈日子。從成名的那一刻起,他早已不屬於自己。在流量至上的年代,一切都讓人啼笑皆非。這是朱之文的悲哀,更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成名以前,朱之文喜歡唱歌,村裡人都嘲笑與揶揄他,但他毫不介意,仍唱給大家聽。現在,每個人都舉著手機,讓他「喊一嗓子」,可他已經不願開口了。
朱之文夢想的生活很簡單:逗雞、遛狗、養花,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晃蕩一整天。
可這些已然是奢望。他們村長與山東一家公司簽了合同,準備把朱樓村打造成「大衣哥度假村」,讓朱之文開門授課,當然,他個人是沒有任何收入的。朱之文依然不願離開那片土地。
魯迅先生曾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兇殘到這地步。」「大衣哥」的名氣,不知還能被家鄉消耗多久,熱鬧過後,即是寧靜。
而那份寧靜,正是朱之文熱烈期盼的。也許村民們,仍不得不扛起鋤頭,繼續維持他們的生計。就像朱之文院子裡桃紅色的牡丹花,人們一哄而上爭相拍攝,卻誰也沒空欣賞它的美。
農村有老話說「富不回鄉,窮不走親」,說的就是像大衣哥這樣富裕了、發達了,最好不要再回到老家,以免會遭人惦記,啥事都要找自己出錢,最後不僅錢出去了,親情也會受到影響。現在看來,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