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片警為什麼叫不良人?解密這個唐朝的有趣組織

2019-07-19     倬見

作者:倬琰

坑蒙拐騙、竊盜偷搶,原本的社會不安定因素成了"緝事番役"的官差;"不良脊爛"名字雖粗,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大唐片警;作為最神秘、也最容易為後世誤會的唐朝組織,是這個最強王朝最後一道防線。


┃不良人是什麼

不良人是唐代主管偵緝逮捕的官差,其官稱為"不良"或"不良人"。清梁章鉅《稱謂錄》引《說鈴續》:"緝事番役,在唐稱為不良人,有不良帥主之,即漢之大誰何。"

【"不良人"影視形象】

江藍生、曹廣順的《唐五代語言詞典》"不良"條里這樣收錄:"唐代官府徵用有惡跡者充任偵緝逮捕的小吏,稱為'不良',俗又稱之為'不良脊爛',其統管者稱'不良帥'。"

由於不良人在唐朝的官制里屬於"吏"的級別,因而不會出現在記載"官"的制度里,所以不良人大致也就相當於捕快,也就是有搜捕權力的無編制辦案人員。按現在來說,就是一個有片警職能,但沒有編制的輔警。

"不良人",名字聽著不好聽,還以為是什麼幫會組織。事實上,這也確實和不良人"人"的來源有關係。不良人基本都是將那些品行不端、坑蒙拐騙、打架鬥毆的"不良"少年、青年招募到衙門裡,給予他們一個"小吏"的身份,讓他們給官府緝拿他們曾經的"同類"們。

給點小錢,將社會的不穩定因素詔安進官府,也的的確確既發揮了這些人的正面作用,又低成本的維護了社會治安。

發現社會中的違法犯罪現象然後予以預防和整治,是不良人的一個職能。不良人雖然只是"吏",但也同樣有組織,不同的就叫做:不良人,而不良人們的領頭人則叫做"不良帥",不良帥每縣設置一個,統領整個縣內的不良人。

最近熱播劇《長安十二時辰》里主角張小敬原本就是一個不良帥,統領著長安城其中一縣"萬年縣"的不良人們,萬年縣在長安城的東半部分,可以用北京的東城區做簡單理解。

《長安十二時辰 》不良帥「張小敬」

有一個可能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事情是,這個劇里的"張小敬",在歷史中是確有其人的。這就得先說說劇里出現的另一個人,一直跟著張小敬查案的太子右衛率姚汝能,這個姚汝能同樣也是歷史裡存在的人,只不過職位是華陰縣尉,但有一點劇情里和史實相同的,就是他確實喜歡"寫點東西"。

【姚汝能(影視形象)】

姚汝能好文史,著有《安祿山事跡》 一書, 並且流傳於世,是後世研究安史之亂的重要資料。他在裡面寫到過"騎士張小敬先射國忠落馬"這麼一件事,而這"國忠"不是別人,就是"林右相"真身權臣李林甫死後,玄宗朝的繼任宰相、楊貴妃遠房堂兄奸臣楊國忠。一個看似沒有什麼的小人物,其實也是在歷史上留下過足跡的人。


┃為什麼有不良人

抓賊緝盜,維護治安,這都是統治的正常需要,當然各個朝代也都有屬於自己的"警務人員",但在唐朝,卻偏偏設置了"不良人"這個讓人乍看感到費解的職位做這件事,著實非常不同。

【長安規劃圖】

究其原因,可能有這麼幾點。而且大多與上面所說,招募的"不良人"們,確實大都曾經是"行跡不良"的人,設立"不良人"這樣的組織,跟這個也很有關係。

1.作為行跡不良的底層百姓,這些人更加了解最下層的社會是什麼樣的,也就更了解最基層的社會分布,抓捕罪犯時也更容易了解罪犯的心思,有助於抓捕。

2.這些人曾經都或多或少的混跡於各個行業、圈子,為了能生存下去,這樣的人都擁有著非常好的生存、溝通技能和人脈關係,雖然不是什麼"高級"人脈,但卻是最適合處理市井問題的人脈,這是比官府更適合的。

3.一般來說,犯罪的也都是想這些不良人"從良"前一樣的那些人,而把這些人招募到"不良人"當中,有了工資,這些原本可能就沒有那麼大罪惡的人就不會再幹壞事,可以有效降低社會的不穩定。再者,這樣的人的數量也確實不少,可以有效填補衙門的人手不足,而他們又都是沒有"編制"的吏,雖然給錢,但也沒有太費錢。

應該說,雖然不良人不算"職業"警察,也沒有過於大的職權,但不良人依然還是起到過很多作用的。其中,《朝野僉載》中記載了這麼件故事,就表現了這一點。

武則天時期,中書舍人郭正一家中失竊。郭正一算是高宗、武則天夫婦的紅人之一,做過宰相,還參加過唐朝討伐高句麗的戰爭。

郭正一在這次戰爭中"收穫"了一個高句麗婢女,由於長得很好看,很受郭正一寵愛。但這個婢女卻不是吃素的,也不知是因為痛恨郭正一抓了自己、還是只是想讓自己能在長安過下去,反正有一天,這個婢女帶著大量郭府中的金銀器逃走了。

發現這件事的郭正一立馬報案,長安地方官就趕緊派不良人們出馬抓捕,但是始終抓捕不到。

【長安復原圖】

此時擔任不良帥的魏昶[chǎng]想到了方法,他決定從郭府的內部查起。他找來郭府的衛士,詢問是否有可疑之人曾經出現。衛士果然說,好像曾經有高麗人來過,並且留下了一封信件。

不良人立刻在郭府中搜查,果然查到了一封信件,上面寫道"長安城中的金城坊的那所空宅"。不良人當即出動,將躲藏在金城坊內的婢女和同夥一網打盡。

這是關於不良人事跡的有限記載中很有意思的一個,這些沒有正式官職的「執法人員」,同樣擁有著自己的智慧,也在做著很有用的事情。


不良人,說神秘,也並不神秘,跟其它朝代一樣,這是唐朝基層社會治安的方式,只是這些人的組成比較不同;說不特別,也很特別,作為一個"執法機關",不僅招募的是曾經作姦犯科的人來打擊犯罪,而且還竟然用"不良"的名字來命名。不得不說,這是獨特的大唐朝,令人感到有意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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