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有營養的婚姻中,最堅韌的紐帶不是愛情,而是兼容和諧的精神世界。因為愛情遲早會在日復一日的熟悉中變得平淡,但深植於內心的認同感才是最珍貴的,並且無法被替代。 ——《傲骨賢妻》
1.
「我和老婆分居已經快一年了。」杜哥坦誠道。
「你倆的感情沒出啥狀況吧?」我試探性地問。
「算是,也不算是.......」杜哥點起一根煙,「我和她的分居,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樣。怎麼說呢,像是『分居式同居』。」
「啊?」
杜哥是我們兄弟里最早結婚的一個,他的對象可可,是一個非常知書達理的女孩。兩個人的結合,在圈子裡一度傳為佳話。
然而,俗話說的好,「鞋子合不合腳,只有鞋知道。」婚後初期,兩個人自然是鸞鳳和鳴,你儂我儂的。可日子久了,一些問題難免就隨之浮現了。
杜哥是自己創業搞手游開發的,每天最早回到家也差不多午夜十二點了。而可可是事業單位的行政,每天六點準時下班,和小姐妹逛完街回到家也才九點多,十一點差不多就睏了。
簡而言之,兩個人是有時差的。
本來,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一個人熬點夜,另一個人早點回家就好了。只是杜哥有個癖好——每晚回到家後,必須擼兩局《英雄聯盟》。用他的話說,「工作一天,這是我唯一放鬆的時刻。」
對此,可可頗有怨言。
一方面是對丈夫「把遊戲看的比夫妻生活更重」不滿,另一方面則是由於自己睡眠很淺,所以大腹便便的杜哥只要一上床,「就像地震一樣,我每次都會被驚醒!」
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久了,誰頂得住?
於是,兩個人在三番五次的拌嘴之後協商,「夫妻分床而眠,互不打擾。」
「......給彼此一個獨立的空間,挺好的呀。」聽完杜哥的故事,我尷尬得不知道如何回應。
「確實,後來我和她睡眠質量都得到了提升,可......你不覺得咱倆不像是夫妻,而像是一對房客住在一個屋檐下而已嗎?」
看著杜哥苦笑的樣子,我陷入了沉思。
2.
生活榜2017年的《居住體驗報告》顯示,在中國,有80%的已婚人士渴望擁有獨處的空間。
兩年後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夫妻把分房睡當成了一種常態。
甚至有順口溜調侃說:「一等夫妻分房睡,二等夫妻分床睡,三等夫妻同床睡。」
問題來了,一對好端端的夫妻,怎麼會突然說分床就分床?難道是出現什麼不可挽回的感情裂痕了嗎?
可能並沒有那麼嚴重。兩個人的如此協商,無非是基於一些無足輕重的考量罷了。
比如你會打呼嚕,而我會磨牙,兩個人晚上都睡不好。
又或者,與其兩個人坐在床上沉默地互相玩著手機,還不如呆在兩個房間,彼此都舒坦點。
也有人無非是從小習慣了一個人睡,你讓他突然和另一個人搶被子,確實一時間難以接受。
你能說這些人是「事逼」嗎?當然不能,每個人在扮演丈夫或者妻子的角色之前,首先是一個獨立的人格,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性,這無可厚非。
但,畢竟「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場,到最後竟連同床共枕都不願意,這著實有點匪夷所思吧?
.....
你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場無解的「死局」。
一方面,每個人渴望保持自己靈魂的獨立,而另一方面,婚姻卻要求我們不得不犧牲自身的自由去成全兩個人的和諧。
此事古難全。
3.
也許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分居式同居」應運而生,席捲並顛覆了現代人的婚姻觀。
我理解的「分居式同居」,並不僅僅是「同屋不同床」那麼膚淺,它是一種尊重,一種最大程度的給予夫妻雙方的自由權的尊重。當然,它也是一種妥協。一種個人向婚姻共同體的妥協。
乍一看,這樣的婚姻生活有點不倫不類。
「如果你倆感情不錯,安安穩穩地躺在一張床上不好嗎?如果你倆沒感情了,分居甚至離婚乾脆點不好嗎?」
也許是這樣吧。但,每對夫妻的感情生活,本來就是千人千面,不可同日而語。
在有一期的《圓桌派》里,梁文道分享這麼一則朋友的故事:
「我朋友和他妻子由於工作的關係,兩個人異國婚姻十年了。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很好,每次打國際電話都能聊半個多小時。當兩個人回到國內同居的時候,每次鬧矛盾兩個人就會甩甩手說,『別吵了,我們回各自的房間打電話。』」
我們常常都以為,夫妻之間應該無話不談,哪怕沉默的時候,都應該依偎在彼此的身邊。
可事實上,無論是多麼恩愛的夫妻,也總有那麼一些時刻,需要用獨處來撫慰自己的靈魂。
正如小說家艾瑞斯梅鐸在她的《長路將盡》里寫的那樣,「婚姻最大的意義,乃是可以保護兩個人的孤獨。」
婚姻這東西,從來就不是為了向他人展示所謂的溫馨而存在的。
同屋同床也好,同屋不同床也罷,甚至是不同屋不同床,那都是婚姻的一種形式罷了。
如果心生間隙,就算困一張床,蓋同張被,轉個身就可以觸及對方,中間隔著的那片海,也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就是「同床異夢」。
如果心連著心,別說分床,分房,異地,異國,就算陰陽相隔,再遠的距離亦是咫尺。
這就是「心心相印」。
歸根結底,婚姻是一件「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的事。適合你們的,便是最好的。
作者簡介:西門君,《跑男》一二季現場導演,目前於浙大就讀在職研究生。關注我,毒雞湯管夠。商務合作請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