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面子是中國人千百年來繞不過的一個話題。
為了比其他人更高貴,人們窮盡所能為自己的人生增彩。殊不知,富而不貴,是一種痛。
一個人的高貴不在於你的財富和身份,而取決於個人的教養、生命力、責任感。
01
真正的高貴,是植於內心的教養
最近,王石的老婆田朴珺在一篇舊文中,提到「中國人沒有禮儀、不懂禮貌,更沒有貴族。」遭到網友的群嘲。
她所說的貴族精神與教養,就是坐在英國一個400年的哈利波特式的老房子裡,想要WIFI密碼,於是管家用手托出一個純銀的小盤子,上面放著一張紙,寫著WIFI密碼。
這篇文章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一年學費99萬的承禮學院做宣傳。
田朴珺一個連中戲成教班畢業證都拿不到的人,如今竟化身貴族禮儀導師,專門教授人們如何以西方人的方式生活,學習所謂的貴族精神。
諷刺的是,無數人前赴後繼地撲入這場鬧劇。
苦於無法顯示自己優越感的人,瞬間得到了巨大心理安慰,想要彰顯自己高貴的人,突然找到了方向。
但所有的儀式感都是作為一種輔助力量存在,貴族之所以耀眼,並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什麼,而是他們本就出生在一個顯赫的家族,有一個引以為傲的姓氏。
同樣在貴族之中,有戰爭時永遠沖在最前邊的勇士,也有壓榨底層群眾,發國難財,關鍵時刻拋家棄子的敗類。
中國人自古以來推崇的都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不是身份決定一切。
我們尊重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君子,和「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士大夫精神。
而那些真正活得高貴的人,也從不迷戀身份感。因為他們深知:頭等艙里也有蠻橫不講理的權高位重者,市井街邊也有正直善良的小攤販。
農民工會因為擔心自己弄髒了地鐵的椅子,選擇席地而坐。
大學教授會衝進值機櫃檯對值機員扇巴掌。
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曾說過:在人類心靈的花園中,最質樸、最美麗和最平凡的花朵就是人的教養。
財富和身份只是一種表象,但一個人的高貴,永遠都是植於內心的教養。它是善良、寬容、仁愛、正直,卻唯獨不是身份和金錢。
02
真正的高貴,是富有生命力
所謂的貴族班能掀起千層浪的背後是,有一些人真的相信,只要搭上貴族這趟車,自己就能脫胎換骨,成為一個高貴的人。
但古往今來,真正的高貴,和一個人的身份並沒有關係。
年少時看《紅樓夢》覺得劉姥姥是個鄉巴佬,如今在人間摸爬滾打,體會生活艱辛後,才知劉姥姥是個明白人。
賈府里上到小姐少爺,下到丫環小廝,能在吃穿用度上保持體面,靠的都是祖上積的一點德行。
他們穿金戴銀,揮霍無度,貴族的頭銜和禮節一個也不少,可是他們真的高貴嗎?
賈府衰敗,園子裡找不到一個可以力挽狂瀾的人。反倒是荒淫無度,麻木不仁,看不清形勢,仍沉迷在花前月下的人,大有人在。
而劉姥姥一個鄉野村婦,憑著豐富的閱歷和獨特的生存智慧,在賈府得到了物質施捨,真正地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
她耍丑說笑逗得賈府眾人捧腹大笑,殊不知他們笑的是一種他們並不熟悉的生活,和他們最缺乏的生命力。
若把賈府眾人放在劉姥姥所處的位置與環境中,沒幾個人能生存下去。
蔣勛解讀《紅樓夢》時曾說:所謂生命力,就是災難不再是災難,危機不再是危機。
劉姥姥身上散發的生命力,正是我們最敬仰和敬畏的力量。
他們是為了家庭而奮鬥,在外努力賺錢的人,起早貪黑,卻不曾抱怨。
身上扛著家庭的重擔,手裡還要牽著孩子和愛人,和命運鬥智斗勇,挺過了一關又一關,靠著生命力活成了自己的英雄。
真正的高貴,和你是誰真的沒半點關係,而是你能否在平凡的生活里,始終富有生命力,迎接命運為你安排的一切。
03
唯有責任通向偉大和高尚
羅曼羅蘭曾說:「人們總是崇尚偉大,但他們真的看到偉大的面目時,卻怯步了。」
深以為然。
火災洪水地震現場,沖在最前面的是消防員和人民子弟兵,而不是所謂的貴族。
國難當頭,義無反顧慷慨就義的英烈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份是否高貴。
只有強烈的責任感能使人通向偉大和高尚。
電影《中國機長》的原型劉傳健在寒冷、缺氧、儀錶盤失靈、與地面失聯等惡劣條件下,憑藉過硬的飛行技術和堅強的意志力,成功地把所有旅客安全帶回地面。
七個月後整個機組人員重回藍天,他說「我們是在和人的生命打交道,一定要敬畏生命,敬畏職責!」
正是因為有許多像他這樣敬畏職責和生命,敢於擔當的平凡英雄為我們保駕護航,才有了今天的安寧。
香港影星古天樂,從2008年起在內地偏遠貧困地區捐建小學、教學樓或宿舍,目前捐贈的希望小學達到111所,2018年,他榮獲第16屆世界傑出華人獎,而前任獲獎者是袁隆平。
對於自己的善行,古天樂十分低調,採訪時也不願多談:「幫到人就很好!只要有能力,我會一直幫下去,但我覺得這些事也沒什麼值得去講。」
不經讓我想起了那首詩《有的人》:
有的人騎在人民頭上:「呵,我多偉大!」
有的人俯下身子給人民當牛馬。
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頭,想「不朽」
有的人情願作野草,等著地下的火燒。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也許就體現在對身份的執念上。
淺薄而虛榮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份抬得比天還高,最終淪為笑柄。
高尚偉大的人,不用宣揚和刻意為之,人們把他們深深地記到了心裡。
正如羅曼羅蘭所說:「我們稱呼的英雄人物不是那些以思想或力量得勝的人,我所稱呼的英雄人物僅僅是那些有高尚德行的人。」
血脈或許可以流傳,但高尚的品德不一定能夠傳承。偉大來自平凡,高尚來自付出。
我們從來都不需要什麼貴族精神,為自己的人生增彩。
因為真正的高貴,可以是植於內心的修養,頑強的生命力,強烈的責任感,卻唯獨不是金錢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