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卿、惠英紅、孫楊…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聚一起,要搞事情?

2019-12-13     烏鴉電影

相信對很多人來說,小學語文的現代文閱讀是個噩夢...


中心思想是什麼?


這句話表達了啥?


為什麼要用這個詞?


有時候,真想找到作者問一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誰知道,有這樣一檔節目,把幾個頂尖作家拉到小學課堂,讓他們給孩子講自己的文章...


這些作家都挺牛的:


寫出了《暗算》《風聲》,最近剛剛出版《人生海海》的麥家...


寫了《大唐李白》的張大春


以及憑藉《塵埃落定》獲得茅盾文學獎的阿來


但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小朋友們聽著聽著,快睡著了…



而相反,游泳運動員孫楊,演員惠英紅,美食家陳曉卿…


這些和語文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上出了讓學生叫好的課:《同一堂課》




7月,揚州汶河小學,三年級某班。


這天,來了一位特別的老師:蔡國慶


這個名字,70後、80後可不陌生。


1986年出道的他,21次登上春晚,算得上那個年代的國民歌手。



可是,這群「10後」,就沒聽說過他了。


同學們面面相覷,猜測著:這個大叔誰呀?校長?老總?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直到,終於有人想起了《三百六十五個祝福》…


不過蔡國慶這次來,不是唱歌,而是要教孩子一首詩:《再別康橋》



講詩之前,先得講講作者:徐志摩


但蔡國慶不講人物生平、文學地位,卻先給孩子們「科普」了徐志摩的帥:


他愛打扮,總是西服三件套,街上一走,回頭率刷刷的…


誰不喜歡美的形象呢?


誰不喜歡美的人呢?


徐志摩是,蔡國慶本人也是。



蔡國慶講起自己的故事,我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同一堂課》要他來聊徐志摩。


蔡國慶出道的八九十年代,是一個保守的時代,男歌手的禁忌可多了。


在衣著上,紅色、黃色、綠色、花色、通通不行…


更別提粉色的…


但蔡國慶可沒管這些,他把赤橙紅綠青藍紫穿了個遍…


可以說,他是最早把彩色西裝帶上舞台的內地男歌手,是那個年代最騷包的花孔雀…


他說,這份勇氣,來自這樣的認知:藝術是美的,美是一種感受力,是我們全人類最純真的追求。




蔡國慶的這節課,就是要帶大家認識「」。


在課堂上,他讓孩子們扭動身體,模仿「河畔的金柳」;


仔細觀察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藉機講解「波光里的艷影」…



他還讓孩子們用不同的顏色,標出詩行的字數。


原來,這首《再別康橋》,一句一行的排列,竟然可以構成一座塔!


詩歌原來還有「建築美」…




第二天,蔡國慶直接把課堂搬到了瘦西湖。


他們看中式的拱橋,在涼亭里,伴著古箏,齊聲誦詩…



《同一堂課》去年播出第一季,豆瓣得分8.2,今年播出第二季,目前更新到第7期,豆瓣評分8.0。


有網友替它惋惜:又是一個有情懷有意義,但是沒多少人看的節目



這是節目製作人鄭益從業11年來,製作周期和地域跨度最大的一檔節目。


他坦言:要是以前,節目是這樣的收視率,導演組真的會無地自容。但正是因為《同一堂課》,我們反而忘掉了拿收視率來說成敗。


他說,想為中國的教育帶來不一樣的思考。




很多人對語文課的感情是複雜的。


它是必修課,語文教育幾乎等同於國民教育了。


這門既要識字、背誦,又得作文的學科,正是因為承載了太多使命,才有些讓人望而生畏。


深入淺出不容易,讓學生們樂學求知更難。



惠英紅老師以一個「業」字開啟了《同一堂課》



前教育部新聞發言人、原語文出版社社長王旭明曾聽不少孩子吐槽:


語文老師老能說了,說得上課時嘩地倒下一片,老師給我們說暈了,考試還得背,所以大家不愛上語文課。


王旭明下結論:這是典型的違反語文教學規律的「假語文課」。




《同一堂課》的探索,給了我們最直觀的案例觀察。


真實,是我對這個節目的第一印象。


它沒有迴避那些名人在課堂上的尷尬。


而尷尬,恰恰是最值得我們思考的部分。


比如,節目請了文學界的大腕兒,麥家、張大春、阿來,但課堂環節,文學史背景、修辭手法、作者履歷…


當乾貨滿滿的詞句不經修飾地說給學生,大多數人的反應,是懵了、好睏…


即便是能說會道的主持人孟非,用大篇幅去介紹唐詩和李白時,課堂氣氛也一度很僵…


為什麼大人覺得有價值的東西,孩子們卻不吃這一套?


因為孩子的天性就是愛玩,他們對世界的認識是直觀的、感性的,顯然,越是說教,越難引起他們的共鳴。




幸好,所有冰冷場面都會在《同一堂課》的第二環節被打破。


那就是:戶外課。




阿來的授課內容,是他自己寫的《一滴水經過麗江》。


他帶大家穿古城、上雪山,實地考察「一滴水」的歷程。


在野外,之前還帶催眠體質的阿來,忽然變成活百科。


孩子隨手指沿途的植物,他都能報出名字:這是牽牛花,那是爬山虎,中間那個叫金邊吊蘭…


他對大家說:出來玩,就要睜大我們的眼睛,要觀察


那麼,如何觀察?


在波斯菊花叢,阿來領孩子賞花。


先是看。


莖什麼樣、葉什麼樣、花什麼顏色?


再聞,還要嘗一嘗,不少花有味道。


然後聽,大到呼呼的風聲,小到細細的沙沙的聲音。


最後是觸覺。孩子們拿著放大鏡、尺子,並用手去摸植物的杆兒、葉子、花兒…


他說:我們觀察這個世界,應該先把身體打開,調動各種感官,眼、耳、鼻、舌,接下來才是腦子,形成想法。




另一位作家張大春,把孩子們帶到了大明湖的遊船里,陣陣涼風,吹得所有人的心都飛起來了。


張大春趁機啟發:風我們看不見,但能感受到它的作用,想想該怎麼形容呢?


有男孩脫口而出:四面八方都是風。


張大春興奮得拍手:這是一句詩啊!仄仄平平平仄平。太符合格律了!



有了鼓勵,其他的孩子都躍躍欲試。



最終,十多個7歲孩子,合力寫出了這麼一首七絕:


四面八方都是風,

行舟西向水流東。

荷枯湖淺浮雲散,

柳隙之間聲不窮。


活生生的課堂,跟郊遊似的,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還有老師,真的在野外點起了篝火。



美食家陳曉卿,帶領學生到溪邊抓魚、烤魚。


品嘗著香噴噴的烤魚,陳曉卿對孩子說:我們的祖先,最早是靠狩獵和採集生活的…但當人學會了利用火,吃上了熟食,人類文明前進了一大步。


于丹也參加了這個節目,跟孩子們相處了三天,她深有感觸:


知識,不是外在灌輸的,而是內在喚醒的。


為什麼孩子們能互動的這麼好,因為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不覺得是在討論課本,他們討論的無非就是自己過的日子。




語文,是一門可以延伸到各個領域的學科。


它更是一門解放心靈、喚醒自我、打開世界觀、完善人生觀的人學。



《同一堂課》里有一些「超綱課」。


比如,在貧困的山區,濮存昕非要教一群連字都認不全的孩子,排練戲劇《草船借箭》。


他自己買了布,做成戲服,用膠水、紙板、一次性水杯做成道具。


他說:書本知識換個老師也可以教,藝術教育沒人會教,錯過了這次機會,這些山區孩子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藝術。




比如,惠英紅講梁啟超的《敬業與樂業》。


她讓每個孩子回家問問父母,每天幾點上班,幾點下班,每天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有個女孩,爸爸是農民,她不好意思講。


惠英紅鼓勵她:如果沒有這個職業,我們可能每天都要挨餓。你要驕傲的告訴大家,我爸爸是農夫,他每天工作得很辛苦,但這是一份非常有意義的工作。




她還跟孩子們分享她的母親:


我媽媽是家庭主婦,她雖然沒有上過一天班,但把8個孩子都培養得很好,也是一個偉大的人。



演員徐帆,教朱自清的《背影》。


念到「肥胖的身體向左微傾,做出努力的樣子」,她讓學生們都在講台前模擬,父親艱難攀爬的動作。


陳曉卿、惠英紅、孫楊…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聚一起,要搞事情?


這是個留守兒童居多的山村,這裡的孩子,常常幾個月都見不到父母。


當徐帆問「爸爸最喜歡吃什麼」時,大多數孩子的回答是,不知道。


她給孩子們布置了作業,拍視頻、寫作文,了解自己的爸爸。



最後一堂課上,她把孩子的爸爸們邀請到了課堂,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聽孩子們的一聲聲「表白」:


爸爸,我想對你說聲我愛你。


爸爸,我知道你賺錢很辛苦,我希望你能快點回來。一年才見到你兩次,等你等得好辛苦。



爸爸我想對你說,我太想你了。我非常想吃您做的菜和飯。



我有三個問題想問您:


第一,您身體好嗎?


第二,您想我嗎?


第三,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旅行了,我對您不是很滿意,我希望您可以多陪我…



有人說:教育就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或許現實中,我們無法要求所有的語文課,都變成《同一堂課》中所展現的樣子,這需要投入太多的資源…


但無疑,節目的嘗試和探索,讓我們看到了一種可能,讓我們更深刻的理解:生活即教育。




曾來過《同一堂課》的作家江南說:語文,讓你變得更加優秀,讓你的人生更加完整和豐富。


是真的,人生該懂得的,我們在語文課上都學過了。


後台回復 《同一堂課》第2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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