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晚,《狂飆》收官。
一整個春節都在狂飆的這部劇卸下帷幕,張頌文飾演的高啟強和張譯演的安欣最後隔著鐵欄四目相對,依然還是一盒餃子,卻隔著二十年的恩怨迂迴,再也回不到曾經。
高啟強問,如果他還是那個賣魚的高啟強,安欣是否會把他當朋友。
安欣低下頭,只說了一句「哪有那麼多如果啊。」
這個場面讓人吁嘆,曾經因為善意而結緣的他們最終走向不同的方向,斡旋了20載。
而在大結局的連環反轉里,高啟強最終邪不壓正讓人叫好,飾演他的張頌文則用四個段落的微表情讓這個反派更曾添加質感。
高啟強的真實,只有高啟盛和高啟蘭才能窺見。
自從弟弟離開後,妹妹高啟蘭便成為他唯一的軟肋。《狂飆》的最後,高啟強已經無力扭轉,他的過往不堪都即將敗露,而他也將最後的真實留給了妹妹。
他說出了妻子陳書婷的死因,因為與蔣天的商業鬥爭,一度想要改邪歸正的他卻發現早已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繼子高曉晨不斷因為魯莽闖禍也讓他為了幫你掩飾而越陷越深。
原本就沒有血緣,加上繼子的魯莽導致了妻子陳書婷去世,這也讓他徹底開始仇恨這段非親父子關係,用一出自導自演的借刀殺人戲碼,打算送高曉晨下線。
說起這些秘密,高啟強面對妹妹時沒有了遮掩,也沒有了憤怒,平靜的微表情里有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漠,但也有不舍防備的坦誠。
這兩面都是真實的高啟強,只是一面是對外人,一面是對於妹妹高啟蘭。
他善於用「為了這個家」的幌子來遮掩自己的陰狠,卻被妹妹點穿不過都是被野心作祟。當聽聞高曉晨被帶走時,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卻冷靜的安排妹妹離開京海這座城市,這才是他最後的牽掛。
掛掉電話後,高啟強表情淡定的將手伸向窗外,摸了摸風,他曾經想要的最終都空空如也。
從魚攤小販到不可一世的高啟強,最終他成了慾望的奴隸,張頌文卻在細微處刻畫出這個人物無聲的失落。
看他高樓起,看他高樓落,高啟強的跋扈和落寞,都在張頌文的眼神里。
高啟強失控的開始,除開對手蔣天的介入,還有陳書婷的離開。
這個讓他從魚販變成泰叔乾兒子的女人讓他的野心有了發揮空間,也成了他唯一愛過的初戀。
也只有陳書婷,才能一直讓高啟強願意言聽計從。哪怕是高啟強面對蔣天的挑釁開始暴怒時,陳書婷也可以幾句話就安撫住丈夫的情緒。
然而,因為繼子高曉晨的魯莽,最終中了蔣天的計,陳書婷也在一場偽意外中離開。這讓高啟強成了斷線的風箏。
陳書婷死因在大結局曝光,也讓前期一直埋下的伏筆終於有了答案。為了拍攝這場戲,張頌文前後拍攝了崩潰、嘶吼和隱忍三種不同情緒的表達,最終導演選擇了混剪,卻在細微處窺見了這個人物的最深情一刻。
與陳書婷的生死訣別,張頌文定義的高啟強並未一上陣就徹底淚崩,而是輕撫著愛人的手,極力把臉靠在一起。
當正視到愛人真的就此離開了,他才緩過神來趴在牆上痛哭,眼淚和鼻涕一起橫飛,但也是恰好的崩潰讓他剝掉偽裝後的一面展露了出來。
這個人物徹底失控了,他像一個迷失了心智的怪獸,帶著仇恨上陣,要為妻子的離開查明原因,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也為其傾覆埋下伏筆。
壓垮高啟強的最後一道防線是他視為己出的養女黃瑤。
因為將老墨當成棋子,高啟強將黃瑤養在身邊看似幫扶,不過是為了制衡。
當老墨為其辭世後,高啟強也為了將內心的一點內疚填平,逐漸將看似乖巧的黃瑤當成親生女兒。
只是,明白父親是如何被高啟強設計下線,黃瑤在其即將全盤皆輸時,帶著其所有證據打算交給安欣,成為壓垮高啟強的最後一步。
黃瑤不料卻被蔣天的手下過山峰給擄走,這個意外的插曲才是壓垮高啟強內心防線的最後一步。
曾經自私至極的他為了黃瑤不惜身處險境,甚至和安欣攜手制服了過山峰,成了一個合格的「父親」。
不料被他抱在懷裡的黃瑤卻在他以為抱住最後親情的時刻倒戈,將自己收集的高啟強相關證據全部交給安欣,這也讓高啟強徹底呆在原地。
他最後的一絲親情徹底破碎,張頌文在表演時一個長達7秒的定格鏡頭無聲地說出了高啟強內心的絕望。
他知曉已經無路可退時,無奈地摸了摸頭,曾經的風光無限最終換來眾叛親離,然而這並非無緣無故,只不過曾經是時候未到,所以他不知所措,也不缺無奈。
高啟強最終邪不壓正,他在最後時刻拒絕所有探視,唯一能和他見面的是與他斡旋了20年的安欣。
曾經他還只是一個魚販時,安欣在除夕夜給他的一盒餃子讓他們有了交集。
然而,當高啟強的一路被慾望膨脹失控,安欣也一路追查了他20年,終於有了答案。
臨到最終,安欣依然給他準備了一盒餃子,這讓高啟強豆大的淚水往眼眶外冒,有感慨、有後悔,但已經於事無補。
他問如果他繼續賣魚,是不是就能和安欣做朋友,但這只是個偽命題,因為高啟強的野心讓他不安現狀,他的每一步都是自己選擇。
無聲的眼淚垂落,張頌文刻畫了這個人物最後渴望迷途知返,但一切都來的太遲。
這個人物的謝幕,在人之將死時露出些許善意的光芒,但卻難以遮掩他曾經的一路失控,甘願成為慾望的奴隸。
高啟強的謝幕,在張頌文的微表情里登峰造極。
對於2023年的劇圈來說,這個反派能夠讓許多觀眾都記住,也正是因為張頌文的演技,這些功力也恰是藏在這些細微中,勾勒出一個多層百面的高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