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74年7月,王大坑公社,溪水村西山山腳下的溪水河邊。
兩個邋裡邋遢的小女孩堵著一個穿著紅色破舊小衫,瘦得跟個豆芽菜似的,但依然難掩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沈丹蘿,把你剛才撿到的野鴨蛋給我!」
7歲的小丹蘿緊緊握著兩隻野鴨蛋,嗓音糯糯道:「這是給娘和弟弟補身體的,不能給你們,大花姐姐,二花姐姐,你們自己去找好不好?」
「不要!」10歲的沈大花一臉鄙夷,「掃把星和傻子沒有資格吃好吃的!把野鴨蛋給我!」
說著她就伸出黑瘦髒污的手去搶小丹蘿手上的野鴨蛋。
小丹蘿聽她罵自己的娘和弟弟本就很生氣,見她還想要來搶,當然不幹,轉身就跑。
「你個小賠錢貨你還敢跑?!」沈大花見她敢跑,氣得追上去,狠狠將人往旁邊小河一推。
「啊!」
小丹蘿沒想到今天的沈大花竟如此兇殘,沒有防備之下噗通一聲落水,河水湍急,沒一會就把她衝出去老遠。
8歲的沈二花看呆了,嚇得嘴巴都哆嗦,「姐姐,你把丹寶給推下去了,她會不會死?」
沈大花推完人之後也慌了一下,可是想到自家爹媽晚上在被窩裡說得悄悄話,她又不怕了。
「大伯被她們三個掃把星剋死了,我們以後都沒好吃的可以收了,所以就算淹死也活該!」
她說完狠狠瞪著自家妹妹,「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不然我抽你!」
沈二花瑟縮了一下,連連點頭,看也不敢看那條河,牽起沈大花的手,「姐姐,我們趕緊走吧,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沈大花一聽也是,拉著人就跑了。
路過山腳時卻差點撞上一個背著柴火從山上走下來的小少年。
沈大花看見那模樣好看極了的小少年,先是紅了下臉,但轉而想起這人的身份,便高高在上地啐了口,拉著沈二花跑了。
小少年秦淮景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冰著小臉淡漠地背著幾乎能將他壓垮的柴火朝河邊小路走去。
爺爺生病了,他去看看蘆葦盪里能不能掏到幾個野鴨蛋,好給爺爺補補。
哪知才走了沒多久,就看見河面上一個紅色的東西浮浮沉沉著,隱約竟還聽見呼救聲。
「救……救命……」
想起剛才那兩人離開的樣子,秦淮景心裡一沉,扔下柴火邊脫衣服鞋子邊揚聲高喊,「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少年聲音清亮,傳出去老遠,遠處的水田裡立刻有人站起朝這邊跑來。
「快,有人落水了,趕緊去救人啊!」
「哎喲喂,天殺的,這又是誰家的孩子落水了?」
02
知道有人趕來了。
秦淮景便縱身一躍跳進河裡,快速朝那浮浮沉沉的小身影游去。
距離有些遠,等他游到時,那抹紅色小身影已經毫無動靜地在往下沉。
秦淮景立刻游到她背後想要托起她,然而卻沒托動。
一個猛子扎進水裡,一看,原來是小姑娘的褲腳被一個黑紫色的東西勾住了。
他潛下去使勁扯了下,東西是扯開了,卻劃破了他的指尖,而且那東西還彈起來割破了小姑娘的腳踝。
鮮血瞬間染紅那一片河水。
秦淮景也沒來得及多管,拉著人就浮出了水面,用力向河邊划去。
這時已經有幾個大人下來,看見浮出水面的秦淮景和小丹蘿,立刻游過來接應。
等上了岸,圍過來的大娘嬸子一看,驚呼道:
「哎喲喂,這不是沈家的丹丫頭嗎,這丫頭平時乖著哩,怎麼會落水呢?」
溪水村伴水而居,小半個村子都沿著河,天氣熱的時候總有孩子三不五時落水,所以大人們會些應急的手段。
沒一會小丹蘿嗆進去的水就吐了出來,意識也漸漸恢復。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眼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臉和周邊環境。
沈丹蘿濕漉漉的大眼睛裡閃過驚訝。
這不是……她7歲時落水那天嗎?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和二叔一家同歸於盡了,怎麼又會回到這一天?
難道她重生了?
扭頭,看見身邊蹲坐著一個光著上身濕淋淋的小少年,沈丹蘿更驚訝了。
這不是少時的秦淮年嗎?原來當年是他救了自己?
這時,好心的虞大嬸把小丹蘿抱了起來,「快,快趕緊給送回沈家去,可憐見的。」
「還好救回來了,這沈老大剛剛出事,要是這丹丫頭也出事,蘇知青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沈丹蘿瞳孔一縮。
是啊,她爹死了。
他爹為了國家慷慨獻身,成為一名烈士,卻也成為她家悲劇的開端。
為了謀奪他爹的撫恤金,也為了擺脫她一家弱殘病。
二叔他們先是害死她娘,後又賣了她弟妹,讓他們飽受折磨,慘死異鄉!
那明明是親人,行的事卻比魔鬼還要可怕!
想到母親弟妹慘死時的樣子,即便已經報過一次仇,沈丹蘿還是恨毒了沈老二一房!
虛弱的沈丹蘿被抱走。
人群散去,其餘人似乎都沒有看見地上的少年一般,各自去忙碌。
秦淮景靜靜起身穿衣,低頭看了眼之前救人時被劃傷的地方,卻發現那裡並沒有傷口。
他眯了眯細長好看的丹鳳眼,瞥向被抱走的沈丹蘿。
他眼神很好,即便隔了很遠,也能看清。
而小丫頭垂在外面的細瘦小腳丫上分明也沒有傷口。
「難道剛才眼花了?」
秦淮景沉默了一瞬,終是什麼也沒有說,背起那捆柴火繼續朝著蘆葦盪走去。
03
虞大嬸走到半路,就碰上急沖沖走來的沈老太,「哎呀,沈大姐,來,快把你家丹丫頭抱回去。」
沈老太先前聽人說自家孩子落水了,著急忙慌跑來。
結果沒想到落水的竟然是大房那個晦氣玩意生的娃,老臉一沉,扭頭就走。
卻不想剛轉身,手就被一隻嫩乎乎的爪子抓住,低頭一看,對上一雙閃亮又激動的大眼睛。
沈丹蘿高興地看著沈老太,小臉蒼白,語氣親昵,「奶,我好想你啊!」
二十幾年不見,真的是很想很想啊!
沈老太:「……」這倒霉孩子該不會被水淹傻了吧?
正想著,懷裡撲進來一個軟乎乎的小傢伙,還在她老臉上吧唧了一口。
沈老太:「!!!」放肆!
虞大嬸捂嘴笑,「外面都說你不待見孫女,尤其不待見大房幾個小的,啊呸!
真該讓那些嘴碎的過來瞅瞅,大姐你要不待見孫女,丹丫頭能跟你這樣的親?」
沈老太老臉一僵。
外面人沒錯啊,賠錢貨有什麼好待見的?
尤其還是剋死她兒子的晦氣玩意生的賠錢貨!
不過沈老太沒吭聲:好話誰不愛聽?好名聲誰不想要?
但虞大嬸沒怎麼發揮實力,下一秒就揮手走了,「好了,你快把孩子抱回家拾掇拾掇,我這還要回田裡上工呢。」
「……」
這就不誇了?沈老太不過癮地撇了撇嘴。
見人走遠,她眯起眼低頭去瞅還抱著她不撒手的沈丹蘿,語氣嫌棄,「你個丫頭片子,今天魔怔了?」
平時見到她跟見到狼外婆似的,今天竟然跟她這麼親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如果不是有重生的經歷,實際年齡只有7歲的沈丹蘿恐怕真的會被沈老太嫌棄的樣子給嚇退。
可是上輩子,所有人都冷漠無視她弟弟妹妹被賣。
只有這個面黑嘴毒的老太太,拖著斷腿帶著她走了無數的地方找人。
直到傷情嚴重到再不能動,才被三叔四叔拖回去。
可是即便不能陪著她找,卻也將所有棺材本都給了她。
那是她從親人身上得到的最後一點溫暖。
所以這一世,她也要對奶好。
而且……她要讓本來偏著二房的奶奶偏到她們大房這邊來!
奶奶是沈家的一家之主,有奶奶撐腰,她就更有資本護住大房!
沈丹蘿克制住能摳出三室一廳的尷尬,做小人兒狀黏黏糊糊蹭蹭沈老太,可憐巴巴告狀:
「奶奶,大花姐姐說我爹死了,還罵我,搶我的鴨蛋,我不給她就把我推河裡。」
沈丹蘿長的好看,天生的冷白皮,又收拾的乾淨。
雖然同樣是瘦得皮包骨,但不像村裡別的孩子那黑不溜秋,還髒不拉幾。
她這可憐巴巴的撒嬌樣子一做,分外惹人疼。
沈老太差點沒看化了。
誰都不知道沈老太有一顆顏控的心。
04
其實她心底挺喜歡大房兩個小的,因為這兩小的,跟觀音坐下的金童玉女似的,個頂個的好看。
整個沈家所有丫頭小子加起來都抵不上他們一個好看。
可惜他們是蘇秋水那個晦氣玩意生的,小兒子還是個傻得,都五歲了都還不會叫人,這實在是讓她喜歡不起來,更別提和他們親近了。
今兒個頭一回被小玉女似的孫女蹭一蹭,別說,還挺舒坦。
聽完沈丹蘿的話,沈老太就是老臉一沉,她就說這賠錢貨平時膽子小的很,誰落水也不會輪到她,沒想到是沈大花在搞事情!
不過想到沈家如今的情況,沈老太冷哼一聲道:
「別瞎說,大花那丫頭怎麼會推你,推那也是不小心的,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拿竹子抽你!」
沈丹蘿乖巧應道,「知,知道了。」
她知道老太太一直想著家和萬事興,挑撥老太太和二房離心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的,也不著急。
告這一狀,也只是想在奶奶心裡種一顆種子罷了。
沈丹蘿到底受了一回罪,精氣神聚得快,散得也快,在沈老太這裡刷了一波好感之後,這會就又有點迷迷糊糊。
突然她想起沈老太斷腿的事,連忙強撐精神,「奶,今天你去田裡的時候,不要走水渠那條路,那邊有危險。」
上輩子沈老太就是這時候摔斷腿,腿斷的厲害,年紀又大了,所以大半年都沒養好。
後來為了陪她找弟妹,傷情反覆,又更嚴重,落下終身殘疾,沒熬幾年就去了。
接著沈家人便死的死,散的散。
到最後只有沈老二一家和沈家的上門女婿姜老爺子活得滋滋潤潤。
沈丹蘿沉眸,這輩子,她一定要改變這一切!
沈老太卻被她的話說得一愣,「說什麼胡話呢,那能有什麼危險?!」
沈丹蘿知道老太太是個執拗的,下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老太太有個毛病,不信科學信鬼神。
即便是在這種一力破除封建迷信的時代,她也沒有改掉這毛病,不過是從公開轉為地下。
於是沈丹蘿眨巴了下大眼睛做懵懂無知狀。
「奶,剛才在水裡的時候我看見我爹了,他跟我說的,讓奶不要走那條路,不然會摔斷腿。」
沈老太一個激靈,看著沈丹蘿的眼神恍若見了鬼!
沈丹蘿卻不管自己說的話會不會把沈老太嚇死,實在熬不住,眼一閉就呼嚕了。
沈老太:「……淦!這倒霉孩子!」
05
老沈家西廂房內。
蘇秋水坐在床邊默默垂淚,摸摸自己高聳的肚子,再看看身邊5歲了,卻連個字都說不來的小兒子,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沈和平,你說過要護我們一輩子的,你怎麼能走,你怎麼敢走?!」
她發泄般狠狠砸著丈夫沈和平以前留下來的物件,泣不成聲。
沈老太一腳踹開門走進來,「哭哭哭,都哭了半個多月了還沒哭夠嗎,老娘死了兒子都沒你能哭!」
她最有本事的大兒子啊,就被這個晦氣玩意給剋死了,她找誰哭去?!
要不是這晦氣玩意給老沈家生了娃,她真想把這晦氣玩意趕走!
想到這裡,沈老太剛剛被孫女哄軟一點的心立刻又冷硬了起來。
「你要是過不下去就給老娘滾,別在我老沈家哭哭咧咧,我們一家的運氣都要被你哭沒了!」
蘇秋水忍住哭泣,低眉順眼叫了一聲,「娘,你怎麼來了。」
「哼!」
沈老太壓根懶得跟她說話,越過她將熟睡的沈丹蘿放到床上。
「天天在家嚎喪,孩子也不管,老娘看你也想嘗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是不是?!」
蘇秋水愣住,她聰慧,看見沈丹蘿渾身濕漉的樣子就猜到閨女怕是落水了, 頓時後怕不已。
既內疚又自責,這段時間她只顧著自己難過,確實忽略了孩子。
於是也不管婆婆罵的難聽,她連忙去灶房裡弄了熱水,又找出沈丹蘿的衣服給她擦洗。
沈老太見她還算像個做媽的樣子,這才算滿意,警告了幾句,又出門上工去了。
只是走到沈丹蘿提到的岔路口時,她猶豫了。
左邊是兩人高的水渠,水渠邊有條半米多寬的小路,就是沈丹蘿說的那條路。
走這邊可以直接到她上工的田裡。
要是走右邊這條大路就多出一倍的距離。
她左右看了看,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大路。
走到一半,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沈老太下意識往那邊一看。
天吶!
一大塊半人多高半人多寬的大石頭竟然從渠邊的小山坡上滾落了下來,直接砰得一聲把那條小路砸出一個大坑!
而那滾落的地方,按照她腳程來算的話,正正好要碰上!
沈老太膝蓋一軟,差點摔了個屁-股蹲。
哎喲喂,那丫頭片子說的沒錯,她大兒子真的在保佑她啊!
沈老太逃過一劫的事,沈丹蘿還不知道,這會她正琢磨著該怎麼給蘇秋水示警,好讓她避過早產大出血而死的劫難。
她娘雖然嬌弱,卻很聰明,而且還是個高中畢業生,堅信唯物主義,不像她奶信鬼神那般好糊弄。
但是沈丹蘿也不喜歡拖泥帶水,再說了,時間也不允許。
06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沈大花回家之後就把她推自己下水的事告訴了她娘劉桂花。
劉桂花惡向膽邊生,慫恿沈大花在自家娘過去找他們理論的時候,把她撞倒。
娘的肚子磕到石磨上,直接大出血,送到醫院之後只來得及生下孱弱的妹妹,就沒了。
而當時的事只有她看見,可是她人微言輕,劉桂花又慣會做戲,沒有人相信她們是故意的。
她娘就這麼白死了!
以她上輩子對劉桂花的了解,這事今天幹不成,以後也會幹,她必須給她娘上緊發條!
沈丹蘿越想越恨,咬了咬牙,她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做出噩夢驚醒的樣子,雙手胡亂抓著,滿臉驚恐害怕。
「哇,娘沒死,弟弟沒死,妹妹也沒死,嗚嗚嗚~」
蘇秋水正邊哭著邊織手套填補家用。
被她突然的爆哭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抹了眼淚放下手裡的活去安慰閨女。
「丹寶不哭,乖哦不哭,娘和弟弟都好著呢,你是做噩夢了,夢都是相反的,我們不怕不怕啊。」
沈丹蘿卻是找到發泄的渠道,越發悲從中來,抱著她娘伸過來的手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娘,我夢見你死了,大花姐姐故意把你撞到豆子上,然後你滑倒撞到了石磨,流了好多好多血,被人抬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蘇秋水心裡一個咯噔,閨女這夢得也太似模似樣了,聽得人心裡一陣發慌。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小閨女又繼續哭著嚷。
「還有二叔二嬸壞透了,他們騙走了爸爸的撫恤金,還把弟弟妹妹給賣了,
我找了好久,娘我找了好久,邊流浪邊找,可我還是去晚了,弟弟死了,
我又花了好多年時間找妹妹,可是妹妹也沒等到我,
嗚嗚,娘,弟弟妹妹死的好慘……」
蘇秋水心底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懼意湧上心頭。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只是夢而已,閨女應該是被落水的事情給嚇到了。
她連忙用另外一隻手擦了擦小閨女的臉,柔聲安撫。
「丹寶乖啊,不哭,只是夢而已,娘好著呢,弟弟和妹妹」
蘇秋水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妹妹?
隨即她搖搖頭,瞎想什麼,閨女做夢的話也能信?
沈丹蘿卻一把抓住她的手。
「娘,肯定是真的,我夢到外面狗叫的時候,你因為大花姐姐推我下河的事情去找二嬸,然後……」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狗吠聲,那些狗似是被什麼驚到了,叫的極為響亮。
嚇得蘇秋水打了個哆嗦。
她剛才聽到是大花推閨女下水的時候,第一反應確實是起身要去找二弟妹理論來著!
「娘,狗叫了!」
07
對上閨女錯愕震驚又害怕的大眼睛,蘇秋水深吸口氣,「你乖,先躺著,娘去門邊看看。」
蘇秋水說罷起身走到柜子邊,從裡面翻出以前孩子他爹探親時帶回來給孩子玩的望遠鏡。
然後走到門邊,推開一道縫往外看。
她們的這間房,正對著沈老二和劉桂花住的那間房,但是院子挺大的,跟對面隔了十幾米,她最近眼神不大好,隔太遠就看不清。
蘇秋水就拿著望遠鏡在門邊悄悄往外看,就看見沈大花站在對面探頭探腦,一臉鬼祟。
而劉桂花那間房半開的門後還隱隱能看見一雙腳。
那雙腳的主人,她知道,是劉桂花,因為腳上那雙解放鞋還是劉桂花厚著臉皮從自己這裡討去的!
三塊錢一雙貴得很!
可這個時候,不午不晚的,劉桂花應該在地里上工才對,她在家裡幹啥?
蘇秋水心裡一個咯噔,難道真的被閨女夢中,這老二家的想要害她?
自述:我是曉溪,喜歡看和寫,各種關於人性、情感的故事,看曉溪姑娘,總能讓你想起身邊發生的真實事件,或荒誕、或離奇、或讓人憋屈、或讓人感覺酣暢淋漓,每天來曉溪看一看,給我們平淡的生活,來點感情調劑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