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更為人所熟知的身份，是演員，專注於飾演三界「白月光」、各路神仙妖魔的母親；不過如今大眾更聚焦的是她的「IP造富」故事：以IP版權觸及影視化的上游，提升自己的話語權，張芷溪顯然走通了這條路。

不過立足市場，我們也在思考：張芷溪是市場特例嗎？演員購買小說IP，會如何攪動現有的IP市場，又有哪些隱憂呢？

明星買IP這件事：張芷溪之前，先行者頗多

我們知道太多名導、名製片購買小說版權的故事，也知道許多憑藉著好的IP改編一炮而紅的「黑馬」製作公司，但是卻鮮少聯想到演員。畢竟相比製作公司、導演等，演員往往處於製作端的「下游」。但事實上，演員買IP這件事，張芷溪之前，就先行者頗多。

最近和張芷溪頻繁放在一起討論的，是林心如。她的新劇《有生之年》熱播，在豆瓣上一舉拿下了8.9分，從《華燈初上》到《有生之年》，她也被視為口碑製片人的代表，自然也有無數人喊話張芷溪向她看齊。更微妙的是，在那些逐漸被「遺忘」的大陸創作記錄里，林心如最初的轉型之路其實也是從買小說IP開始的。

據媒體報道，2009年嘗到了《美人心計》宮斗劇甜頭的林心如，轉身拿下了《傾世皇妃》的小說版權，彼時IP概念尚未盛行，在她的採訪中透露版權費也只要幾萬塊錢，但是後來這部投資4000萬的電視劇版權費上億、廣告收入超百萬，打響了她轉型製片人的第一槍。後來她還購買了《秀麗江山》的小說IP並製作。

黃曉明最為人樂道的購買IP的事跡，是郭敬明《幻城》的影視化改編權，不過後來他在採訪中表示因為團隊執行問題而未被落實。2018年電影頻道節目中心發起的「優創計劃」活動上，黃曉明將自己購買的多部文學作品的影視化改編權無償捐獻，包括《城市獵人》《狐說》《此心無垠》。可見他在購買IP上，從未放鬆。

再向前，張國立、黃磊等也曾購買過小說版權。馮小剛執導的電影《集結號》，改編自小說《官司》，最初是由張國立推薦分享的，而後者也購買了小說的版權準備拍成電視劇，不過最後還是「讓賢」。黃磊則是購買了《雙面膠》的小說版權，雖然自己並未主演但也捧紅了由他推薦主演的海清。

在娛樂獨角獸的統計中，這份名單里還包含了張馨予、劉雨欣、黃子韜、楊穎等人。甚至於更「古早」的，比如新麗傳媒的老闆娘蓋麗麗，從紅極一時的演員到籌謀轉型之路，瞄準的同樣是購買小說版權，蔣雯麗也曾積極購買嚴歌苓的小說版權。

海外亦是案例。年中福布斯公布了世界上最富有的女演員榜單，瑞茜-威瑟斯彭以 4.4 億資產位列榜首。而關於她，除了《律政俏佳人》，更為人熱議的是她成立製作公司專攻女性題材，由她製作的影視內容如《涉足荒野》《大小謊言》等均是購買暢銷小說版權改編而成。更重要的是，她還在社交網絡上「經營」著讀書俱樂部，在暢銷作品改編版權和影視化中形成閉環。

可以看到，或是處於投資考慮、或是轉型籌碼、亦或是純粹的出於喜愛，演員購買小說版權這件事都不算新鮮，甚至不乏一些市場佳話。只是若視角只停留在此，又過於片面。

改編觸雷、版權困境，明星難寫好「IP造富」故事？

娛樂圈愛看網文的明星不在少數，市面上一度流傳著寧靜跑到晉江跳坑、秦海璐是霸總文學的十級學者、劉詩詩常年潛伏晉江的新聞。不過「愛看」和「購買」顯然不是一個維度，資本造富、造星的故事往往也伴隨著各種「暴雷」。

張芷溪顯然有野心將這段IP造富故事寫下去。在她的微博置頂中，第一條是「奔兔影業「出品的兩部劇《為有暗香來》和《獻魚》，而奔兔影業作為她的公司也在被網友所記憶。除此之外，她還在社交平台上為《獻魚》招募男二女二，面向95後，並透露「戲份非常多，與男女主是另外一條線」，不過條件是「簽公司」。

第二條則是「徵文」信息，並透露自己喜歡古代文，仙俠、重生、架空、奇幻、衍生都可。很顯然，對她而言，未來影視化與繼續囤積小說IP的道路，將同時進行。

只是在這種野心之下，網友的擔心同樣難以掩蓋。2021年，由張芷溪擔任總製片、總編審、編劇的《皎若雲間月》在優酷上線，原著《紈絝世子妃》加持，最終卻只收穫了豆瓣2.7分的評價。這也讓她透露的為了該劇「連續三年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有了一股越努力越心酸的味道。

甚至於兩年後，這股擔憂也蔓延到了《獻魚》上。豆瓣上，不少網友因為她手裡的小說版權表示自己「房子塌了」。大概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在《皎若雲間月》之後，張芷溪回復網友表示「後面的項目我基本都不演了」。《行止晚》微博下，她也透露「把機會留給妹妹們，我專注三界神仙的媽」。主打一個「聽勸」的姐姐。

問題顯然不只是「聽勸」這麼簡單。從買IP到影視化，從演員到製片，後者所要考慮的因素顯然更多，比如「碼盤子」，畢竟相比親力親為，這個行業更講究術業有專攻，而一個上升期演員所能碼到的製作組資源其實是「資歷有限」的。如此也不難理解她在《洗鉛華》和《行止晚》上選擇與於正深度綁定。

張芷溪好歹在今年迎來了投資轉化的爆發年，更有人因為購買小說IP深陷「泥潭」。最典型的，是2017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爆火，帶火了鳳九和東華帝君這對CP，讓市場對《三生三世枕上書》的版權關注達到了高峰，而誰曾想這會為版權擁有者的劉雨欣帶來一場風暴。她在網絡上留下了「心愛的裙子」的辯詞。

張馨予的處境稍微好一些，但也有「徒做無用功」的辛酸。去年10月，張馨予在微博上發文表示曾因為喜歡買下了《蘭因璧月》的版權，並為此在一直努力，但是因為版權到期的問題而難以實現。在她曬出的圖片中，有準備好分集大綱、故事大綱、人物小傳等。

從改編不盡如人意，到版權風暴、版權到期，這一個個「遺憾」的故事，其實也是演員購買IP的一部分。畢竟要將一部小說影視化，所面臨的考驗是方方面面的，即使是如今備受肯定的林心如，《傾世皇妃》時期也因為自己出演少女、瑪麗蘇角色而被詬病。

IP版權市場「降溫」，明星買IP還可行嗎？

前有先行者，但以張芷溪為代表的新一批買IP者，同樣走得波波折折。那么小說IP，還值得明星去「投資」嗎？這需要從多個維度去看。

其一，對於林心如、張芷溪而言，小說IP的確助力她們完成了從演員到製片人的身份轉變，成功觸摸到了製作鏈的上游。尤其是林心如，更是徹底走向了製片人的道路，只是也會發現在當下她所製作的劇集中，已然跳出了依賴小說IP的路徑，在類型題材上也更加多元。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林心如」，張芷溪的道路又略微不同。因為喜愛，她所購買的小說均為古代文，她自己也「聽話」的不去主演，而是選擇在各種頭部劇中飾演一些白月光角色，在「舒適區」里獨美。雖不失為「人間清醒」，不過目前來看她的「製片人」話語權含量恐怕有限，躋身上游主要是依賴IP。

其二，演員並非購買IP的主要力量，但作為「非傳統視角」，他們也往往會發掘出新的IP富礦，而不局限於熱火的晉江等網站。從現有的資料來看，2021年有媒體報道「知乎小說迎來改編潮」，彼時的契機是《為有暗香來》備案，而文章中就已經透露《行止晚》版權已經被張芷溪買下，這本身就是一種「前瞻」。

這對於亟需優質IP的市場而言，同樣是一種提醒。當市場上出現更多的IP「捕手」，或許我們也能看到更多的優質內容。

其三，同樣不容忽視的是，這些明星購買版權多發生在IP爆發之年。這樣的「時間差」背後，最主要的是IP效應全面爆發後，小說的版權價格也在飆升。張國立就曾表示，過去買一部小說的改編版權，二三十萬就不得了了，現在一部網絡小說IP受眾大的、閱讀量大的，可以達到好幾千萬，而自己並不想去「追這股風」。

至於這兩年的影視市場，熱錢褪去逐漸理智，IP版權的成交量和成交價整體在走低，市場對IP的購買慾有所下降，不過頭部IP的價格仍然居高不下。對於演員來講，這恐怕也不是一個可以任性為「喜愛」買單的市場了。

總的來看，明星買IP這件事看似複雜，有利有弊，歸根結底還是內容邏輯，本質上都是好內容才值得。而對於明星來講，買下喜歡的小說IP，往往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