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趕路遇大雨,我借住破舊小屋,一份報紙令我察覺有危險

2020-03-14     每天讀點故事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黑桃皇后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唯有那棟兩層小屋發著幽幽的燈光,並且隱隱有電視劇的聲音傳出。四周是一片廣闊的荒野,再往邊上極目眺望,方才可以看到一點點微弱的光——那是公路兩旁的路燈。

這棟小屋不僅殘舊,而且寂寞。

頭頂雲雷滾滾,空氣中濕度很高,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這在初冬很是罕見。

「媽媽,電視機又不好了。」小小的女孩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枚橘子果凍,扯了半天都沒有撕開封條。

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神情淒楚,大約是雙眉總是深深蹙著的緣故,眉間有一條清晰可見的「川」字。女人將濕淋淋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伸手去撥弄電視上的天線。

「媽媽,我想回家。」

「辛辛乖,等過一段時間,我們搬到市區去就好了,也會有有線電視看了。」

女人用力拍了拍電視機,畫面總算稍微恢復了一點清晰,只是劇中人的對話還是很嘈雜,聽不太清楚。那是一部婆婆媽媽之間的生活劇,小女孩其實看不太明白,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扯著果凍封條。

窗戶上響起雨點敲打的聲音,只不過一瞬間,等待已久的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間穿插著呼呼的風聲。小女孩被一個響雷嚇了一跳,手裡的果凍滾落在地。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幾乎隱沒在狂風暴雨之中。

女人心懷疑惑,此處人跡罕至,親戚也幾乎斷絕,會有誰來拜訪呢?

打開房門,風雨襲來,就連站在她身後的辛辛的臉上都濺上幾滴雨珠。

門外同樣站著一個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年紀,身穿一件濕透了的風衣,從頭到尾淌著水。

1

這棟兩層小屋坐落在公路旁,屋內沒有拉上窗簾,燈光乍泄,所以才把這三人吸引了過來。

他們雙休日去了一次本市周邊的水鄉小鎮,由於太過流連忘返,返程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一點。從小鎮回到市區起碼要三個小時,公路雖然暢通無阻,但是十盞路燈倒是壞了七八盞,剩下的也是時明時暗,一路上司機蔣風手握方向盤心驚膽戰。

不過沒辦法,誰讓三個人中只有他會開車呢。

身旁的女友瑞希正沉沉入睡,後排的楊辛也早就沒了聲息。蔣風自己也是舟車勞頓十分疲憊,一晃神忽然看見有個鳥類的物體飛速撞向汽車的擋風玻璃。

蔣風急打方向盤,將汽車帶入了公路旁的泥地里,不僅兩位女士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輪胎也深深陷入了泥坑,之後無論他怎麼發動,汽車都動彈不了分毫。

更為糟糕的是,此時無論蔣風怎麼找,都沒有那隻鳥的蹤跡,仿佛剛才的驚鴻一瞥,只是源於蔣風太過勞累而出現短暫的身魂分離。

汽車無法行駛、三個人的手機都沒有電,看起來他們要在荒郊野外度過一個陰冷的不眠之夜。

就在這時,楊辛發現了那棟小屋,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徵詢兩人的意見。

說實話,蔣風對楊辛的印象並不是很好。這個女孩子太過畏縮,說話總是帶著幾分試探,若是對方稍有不同的表示,她會立刻轉變口風。但是在戰戰兢兢中,楊辛又有掩飾不住的孤高,這種兼具自卑與自傲的心態讓蔣風覺得不可理喻。

但是瑞希對楊辛很好,大概這是因為兩人曾是大學同學的緣故吧。

小屋的燈光看似近實則遠,三個人走了大約十五分鐘才看到屋子的全貌。那是一棟陳舊的小屋,牆體斑駁脫落,一派破敗之相。房門虛掩,其中泄出的不僅是燈光,還有時斷時續的電視劇對白。

蔣風對著屋內叫道:「你好,我們的車子壞了,能借電話給我們用一下嗎?」

除了電視機信號故障的嘈雜聲,沒有人回應。

輕輕推開房門,屋內空無一人。蔣風和瑞希率先走了進去,楊辛卻站在門外發獃。

初春之夜依舊寒冷,突然不遠處悶雷滾動,烏雲遮住了頭頂的星光,隱隱有閃電划過。或許是夜路著了涼,楊辛看著房門上張貼著的門神年畫,竟然無端端打了個冷顫。

「辛辛,你進來啊,屋子裡沒有人。」瑞希招呼道。

2

屋子裡真的沒有人。

整棟樓格局很小,上下加起來不過四十平米左右。正門而入就是客廳,一張皮質殘破的三人沙發對面是一台十八寸彩色電視機,是最為老式的那種,螢幕上正在播放一部電視劇,可能是天氣影響了信號,雪花不斷。

塑料地板上滾落著一枚果凍,頭頂上的日光燈開著,廚房裡的燈也亮著,就是不見主人。

衛生間一牆之隔是通往二樓的水泥樓梯,瑞希試探著想往上看看,卻被楊辛阻止。

「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家,我們這樣亂走不好吧?」

瑞希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沒看到電話,說不定人家只用手機。」

「你們不覺得……」蔣風環顧四周,「這裡很『老』嗎?」

的確,這間屋子無論從擺設、家具、還是電器,看起來都像是存在於十幾年前,甚至更久。如今就算是經濟條件再差的家庭,也絕不可能使用這種凸面電視機,事實上,這種電視機在市場面堪稱「古董」。

客廳其實很侷促,除了三人沙發還有茶几、餐桌、椅子,瑞希不小心撞到沙發扶手旁的檯燈,雖然她及時扶住了燈柱,卻把檯燈旁的相架給弄倒了。

「嘩啦啦」一聲,相架玻璃碎了一地。

「糟了,我們是來尋求幫助的,現在還把人家的相架給弄壞了。」楊辛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從玻璃碎片中拾起相片,她只看了一眼,忽然就呆住了。

相中人是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圓圓的臉蛋、烏溜溜的眼睛,手裡捧著一個皮球,背景是在一個花壇前。翻過相片,背後有人用原子筆寫道:

「辛辛小女三歲了。」

瑞希笑道:「看來真是巧了,本來用『辛』組成的詞語都不是什麼好字,更少有用來當作女孩子的名字吧?你也叫辛辛,她也叫辛辛,這下主人非幫我們不可了。」

突然憑空一個炸雷,像是可以把樓頂炸開似的,大雨猛然落了下來,像是瀑布倒灌,半敞開的房門吹進陣陣急雨,瞬間打濕了三人的頭臉,蔣風急忙過去掩上。吊燈晃得厲害,電視機雪花更為密集,幾乎完全看不清人臉,而對話更是完全被「嘶嘶」聲取代。

楊辛心中寒意更盛,恐懼宛如一條蜿蜒而上的蛇,冰冷的觸感從她潮濕的腳背一直蔓延到心臟。

這個地方,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阿風,你可不可以把電視機弄好啊?等主人的時候很無聊耶。」瑞希脫了外套,直接坐在沙發上,她還拾起那個果凍在手裡把玩,轉頭問楊辛:「天吶,這種果凍好像早就停產了吧?你小時候吃過嗎?」

蔣風用力拍打了幾下電視機機頂,又擺弄了一會天線,無奈道:「真沒想到現在還有人使用天線看電視。」他蹲下身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原來是一張一半藏在電視櫃下的舊報紙。

報紙很髒,還有一個淺淺的腳印。

蔣風將報紙平鋪在茶几上,三個人都湊過去看,窗外又是一個響雷,三人的臉色為之一變。

報紙上登著一條警方通緝令,他們要找一個叫做梁思蓓的女人,有確鑿證據表明,這個女人毒死了公婆以及丈夫,現在行蹤不明。

趕路遇大雨,我借住破舊小屋,一份報紙令我察覺有危險。

但是更加令他們吃驚的是,報紙的日期是1990年11月9日。而不知是以前的報紙印刷質量差還是年代久遠的關係,附有的照片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

三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屋主何必保留一張二十多年前的舊報紙。但說是保留吧,似乎也說不通,從蔣風找到這張舊報紙的地點來看,屋主好像也只是隨手一扔而已。

再次環顧屋內各種落伍的裝飾,蔣風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們好像穿梭了時空似的。」

話音未落,屋外忽然傳出一陣敲門聲。

然後有個女子的聲音夾雜在嘩嘩的雨聲中,時斷時續,屋內人聽得不是很真切。

「對不起,我迷路了,外面雨好大,能讓我進來避避雨嗎?」

三人略一躊躇,既然他們並不是屋主,似乎也沒有權利將他人拒之門外,於是蔣風便上前打開了房門。

風助雨勢,瞬間打濕了門前的一片地板。

有個年近三十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她沒有帶傘,渾身都濕透了,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流從她的衣袖、褲管淌在地上。與她狼狽的模樣相反,她那雙並不大的眼睛中透射出堅毅冷酷的光。

3

一聲響雷將楊敏娜驚醒,雖然沒有下雨,但是窗外雲雷滾滾,宛如野獸的低吼。

她披了件衣服來到女兒楊辛的臥室前,空蕩蕩的房間散發著黑暗氣息,客廳里的時鐘指向了凌晨兩點整,女兒還沒有回來。

昨天早晨大約六點鐘,楊辛就早早起身,說是去公司加班。其實楊敏娜心知肚明,女兒一定是和姚瑞希出去了,雖然她不斷表示反對,但是女兒仍然和那個只知道穿衣打扮的闊小姐過往叢密。

楊敏娜不喜歡姚瑞希,不喜歡她說話嘰嘰喳喳興高采烈的模樣,更不喜歡她總是展露出毫無心機、陽光燦爛般的笑容。

這種笑容,只有人生一帆風順,沐浴在幸福之中的人才會有。而恰好,楊敏娜沒有,她的女兒楊辛也沒有。

很久之前,楊辛曾經問過媽媽,為什麼要給自己取名為「辛」呢?是希望自己辛勤勞動一輩子嗎?還是早就預料到女兒的一生會歷經艱辛?

最近,楊辛更是時常用嘲諷的口氣提醒她,「辛」的本義乃是大罪。

沒辦法,母女倆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融洽。

楊辛是個內向卻叛逆的女生,她不聲不響,言語上從不反抗,但是在行動中卻明確告訴母親——我不樂意。甚至有時候,楊敏娜能清楚感到女兒對自己的不耐,想到這裡,獨自坐在漆黑客廳里的楊敏娜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就在剛才,在她被雷聲驚醒之前,她夢到了楊辛三四歲的樣子。

小小的女孩子身穿鵝黃色的連衣裙,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那時候,她的臉上同樣洋溢著花朵綻放般的可愛笑容,就好像天上的太陽相形都要失色。

恍惚間,她和小女孩又回到了那棟舊屋之中,窗外大雨傾盆,小女孩乖乖坐在沙發上看著時斷時續的電視節目,幾次都撕不開手裡的那枚果凍。

「媽媽、媽媽幫辛辛撕……」

驀地,身後的房門竟然無故打開,一道閃電划過,屋前尚未修葺好的水泥平台變得一片雪白,那個噩夢般的女人出現在門口,慘白的臉、瞪著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了楊敏娜許久,嘴角揚起露出猙獰可怖的弧度。

不知何時,沙發上的小女孩變成了長大成人之後的楊辛,她被關在那個破舊不堪的屋子裡,門窗緊閉,室外雷電交加,風驟雨急,她拚命拍打著窗戶!

「媽媽!救救我!媽媽!」

「叮鈴鈴!」突然爆發的電話鈴聲在客廳里迴蕩,如同剛才那聲驚雷,又讓楊敏娜從回想中覺醒。

為什麼會做這個夢?那棟老房子不是已經……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盯著話機看了很久,遲疑著拿起了話筒。

「你好,請問是楊辛的家屬嗎?」毫無感情的女子聲音,有種見慣不慣的麻木。

「是的。」

「我這裡是市一醫院,楊辛遭遇了……意外……正在急救,我們覺得很不樂觀……」

4

那個女人保持這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很久了。她的眼睛盯著電視螢幕,居然對著模糊不清的內容看得相當專注。濕發粘在額頭上,雨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像是兩道淚珠。

而她的嘴角卻微微上揚,仿若在笑,並且對著電視機不斷頷首,似乎正有什麼盤算。

楊辛等三個人卻靠牆而立,女人的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卻帶給他們極大的壓迫感,尤其是楊辛,她有種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屋子,很不對勁;女人,更不對勁。

「我說……」女人凌厲的目光忽然往三人身上射來,「你們住在這裡嗎?」

蔣風結結巴巴回答道:「不是,其實是我們的車壞了,所以想過來向屋主求助。」

「哦。」女人突然起身,她的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慢慢走向蔣風,「也就是說,沒人知道你們來這裡了?」

蔣風吞了口口水,很明顯他感到有點緊張,雖然窗外是狂風暴雨,室內又有電視顯示屏上雪花發出的沙沙聲,可即使如此,他依舊感到四周很靜,那是一種與世隔絕的奇異靜謐感。

眼前的女人,帶著不切實際的虛妄。

「也不是。」楊辛忽然開口說道,「等天亮了,別人就會發現我們的車,也一定會來找我們。」

「是嗎?」

女人淡淡一笑,她距離蔣風不過一米之遙,突然伸手對著他一揮,隨後用惡狠狠的聲音說道:「我猜,你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對嗎?」

蔣風背對著兩個女生,他猛然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發出「呵呵」的聲音,從他的雙腿之間,楊辛看見一滴滴的鮮血落在塑膠地板上。

瑞希不明所以,愕然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誰我們怎麼會知道?咦,阿風你怎麼了?」

蔣風原本高大的身子轟然倒地,只見他的脖子血流如注,他的臉色迅速失去了血色,並且正在繼續發青。而那個女人,還保持著揮手的姿勢,纖細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裁紙刀。

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瑞希拚命呼喊著蔣風的名字,並且將口袋裡的面紙全部拿出來捂在他的脖子上,可是蔣風的臉已經變得慘白,眼神飄忽,顯然開始意識不清。

楊辛害怕得雙腿發軟,她踩到地上的血漬,頓時摔倒在地。

「你是誰?你想要做什麼?」

女人抓起那張陳舊的報紙,冷笑道:「別裝了,你們看過報紙,早就知道我是誰了!這樣偽裝下去,是不是為了去報警啊?」

報紙?楊辛頓時心中一涼,梁思蓓,這女人是通緝犯梁思蓓!

可是這張報紙上的時間是1990年,沒可能這女人還這麼年輕啊。楊辛心中迷惑不解,那女人向著她一步步走來。

女人在瑞希面前停步,她抓起女孩的頭髮,瑞希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變形,她握住女人的手想要掙扎,卻被女人在手腕上狠狠劃了一刀。瑞希痛苦地大叫,女人扭轉她的長髮,逼得瑞希不得不將頭後仰。

輕而易舉,女人的裁紙刀割斷了她修長柔美的脖子。臨斷氣前,瑞希艱難地叫道:「辛辛,快走啊!」

楊辛想要爬起來逃走,卻幾次三番被潮濕的地面滑倒,房門被大風刮開,一道耀眼的閃電划過,將女人猙獰的面孔照得發白,宛如惡魔。

女人抓住了楊辛的一隻腳,巨大的恐懼之下,楊辛竟然覺得這個場景非常熟悉。頭頂的響雷一聲大過一聲,好像隨時隨地天都要塌下來。

楊辛的心跟著響雷重重地跳一下、又是一下,那久遠的、原本深深埋藏在她心靈中的幽深經歷,突然就隨著電閃雷鳴而浮現了出來。

女人發出陰冷的笑,她一用力,將楊辛拖了進去。楊辛驚駭至極,悽厲地叫道:「不要,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媽媽!」

5

瑞希從噩夢中驚醒,一個多月過去了,她仍舊時不時會夢見那場車禍。

計程車拐入一條岔道,這條小道兩側綠蔭成林,瑞希打開車窗,清冷的空氣讓她精神為之一振,終於掃去心頭剛才打盹帶來的陰霾。

一個多月前,瑞希和男友蔣風以及同學楊辛一起駕車去周邊某個水鄉小鎮遊玩。在返程時,一隻迷途的八哥撞上了汽車的擋風玻璃,汽車躲閃不及衝出公路,重重地撞在路旁的一棵樹上。

由於當時已經是零點,因此直到次日早晨六點多才有過路司機報警。

瑞希和蔣風雖然受到衝撞,所幸只是輕微腦震盪,而楊辛運氣就比較差,坐在後排的她直接被甩出車窗,最終傷重不治。

「如果不是我熱情邀約,或許辛辛不會慘遭不測。」正是因為抱著這種愧疚心理,雖知楊辛的母親楊敏娜素來不喜歡自己,瑞希還是在得到律師的通知後,帶著一些日常用品去看守所探望她。

這條岔道走到底就是本市第一看守所,所有正在被調查的犯罪嫌疑人都匯聚在此。

而楊辛的母親楊敏娜已經在看守所里待了三個多禮拜,她不被准許保釋,除了她的代表律師姚瑞希之外,其他親戚朋友一律不準會面。

事實上,她早就沒有了親戚朋友。

多年相處,姚瑞希知道她們母女倆關係並不融洽,可是她還是對楊辛的舉動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天,身受重傷的楊辛在彌留之際,死死撐著一口氣等來了警察。

「我的母親,其實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通緝犯梁思蓓。」說完這句話,楊辛如釋重負,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她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作品名:《困獸之籠》,作者:黑桃皇后。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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