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男孩子如22歲之前沒找好對象,「脫單」將變得​非常困難

2020-01-01     愚伯的自留地

文:馮相軍

圖:來自網絡


前些日子回老家,眼看過的地方,已今非昔比,房子大多都是兩層小洋樓,外貼白色瓷磚,看上去頗為氣派和壯觀。只是留在記憶深處的熟悉的道路,還是那樣狹窄,那樣坑窪,曾經水泥硬化過的平整路面,或許因為時間過的太長,早已變得不成樣子了。


  

李林跟我住在一個村子,比我要小一輪,今年二十六了。這年齡要是放在城市,並不大,但是在農村,卻是另一番景象。聽隔壁的二叔說,男孩子如果22歲之前沒有找好對象,「脫單」將變得非常困難。


我們老家的農村,適婚的年輕人結婚特別早,並不一定要挨到國家規定的男二十二、女二十歲,有的人甚至年齡不到就趕著結婚,搞不清這麼心急火燎地,是為了什麼。而李林就顯得特別另類,比自己小許多的年輕人都已婚配,唯獨自己,成了家裡父母愁不完的老大難。

  

李林雖說長相一般,個子不高,但也並非醜陋至出奇,矮小到侏儒,屬於其貌不揚的那種。李林的家境,與其他的農家沒有什麼兩樣,一樣是兩層的樓房,一樣的外貼白瓷磚,一樣的寬敞院落,卻沒有別人家那樣的熱鬧與喧囂——春節之前,扎堆結婚是農村傳承下來的習慣。那空蕩的院子裡,映照著白瓷磚反射的冷光,充滿了李林以及父母幽怨的嘆息與沉重的哀愁。

  

昔日的農村,是一個廣大的舞台,是年輕人有所作為的用武之地,從承包經營到個體養殖,從氣勢恢宏的南下勞務大軍到離土不離鄉的鄉鎮企業,年輕人不僅賺到了足夠的錢,蓋了房,買了車,而且有好些人開始湧入城市,成家立業,再寫篇章。


我沒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現在條件如此優越,為什麼偏偏娶妻生子,卻又成了現今農村的老大難了呢?


  

我的一個表弟,在前幾年結婚的時候,僅彩禮一項,便要十萬,而且家裡還要有房,婚禮費用另計。即使簡單的一場婚禮辦下來,購置家電,生活用品,租車,置辦酒席,就是龐大的一組數字,卻不是依靠耕田為生的農民可以承受得了的。


於是,農村有句話,叫做「一人結婚,全族赤貧」,倒是關於現時農村結婚現象的真實寫照。前幾日回家,聽到的更是令人震驚,不但要有新房新車新家電,而且還要三金彩禮,父母有保險(無需養老),縣裡有套房(可以過上市民生活),於是乎,我真是覺得自己結婚趕上了好時候,只花了兩千塊便萬事大吉,換做現在,也只有以天涯何處無芳草的悲壯來聊以自慰了。

  

農村的女孩子,上大學離開農村的,將會在某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新的人生,而不會再返回到昔日的農村施展才華——現實生活中儘管也有此種類型的人才,但畢竟屬於少數。


而沒有上到大學的女孩,便要到經濟發達城市打工,或者是超市售貨員,或者是車間紡織工,或者是酒店服務員,不一而足,她們有足夠的能力適應城市生活,並在打工城市的薰陶下,漸而褪去農民的身份本色。她們寧可不要農村小伙子那般殷實的物質條件,也要堅定不移地以相對貧窮的社會角色融入與農村截然不同的城市生活。

  

現代社會,在慾望與經濟的熏蒸下,每個人都會程度不同的變得勢利一些。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卻也有了合作共贏的最低限度。婚姻,本來是一種容不得絲毫褻瀆的神聖而純潔的情感,卻因為透支出過多的經濟算計,而磨滅了風雨同舟甘苦與共的至高愛情。


缺乏情感基礎維繫的婚姻,會不會因為更具交易的色彩,而讓脆弱的婚姻經不起天有不測的風吹雨打,竟是一個未為確切的命題,於是,農村的離婚率近些年高居不下,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當男女性別比例不再是農村平衡的社會生態,當純潔婚姻淪落為青春年華向世俗榮華蛻變的社會平台,我們將無法規避那些成長在農村的男青年,孤獨地飛翔在寒冬的悲壯宿命。直至我從老家回城,李林依然沒有找到理想的另一半。



據說,有人給他介紹了個二婚,本以為這樣很不體面的結局也算是單身命運的終結方式,熟料女方愣是不願意,那份縈繞在李林心中的哀愁,恐怕要持續到下一個結婚高峰的冬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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