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退後,黃河向前,去往新鄭機場的路擇時擁堵

2019-12-19   北極星文學



​主辦方 江蘇徐州天鴻置業集團

江蘇邳州市作家協會

北極星文學

協辦方 GUIBIN 美術館(荷蘭)

中國女詩人詩畫行暖玉工作室

峨眉山市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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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奴簡介:生於內蒙,現居珠海內蒙兩地。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天津作協會員,北京美神宮薛林興畫院國畫家。時而久居故地,時而遠走他鄉。有大量作品散發《星星》、《詩刊》、《詩林》、《詩潮》、《作品》、《延河》、《草原》、《散文詩》、《散文詩世界》等,作品入選多種年度選本。出版《佛香》、《不如懷念》、《伶仃島上》、《蔓草集》,五人合集《錦瑟十疊》,曾參加第二屆(青島)、第十五屆(甘南)全國散文詩筆會。

曾榮獲「人人網•文學」年度最佳散文獎、首屆「吉祥甘南」全國散文詩大獎賽金獎、第五屆「詩河•鶴壁」全國詩歌大獎賽一等獎。

香奴微信號: xiangnu_jewel

詩書畫印本一律,

筆墨丹青在此舫。

北極星文學辟設「詩書畫坊」專欄,重點推出著名詩人、書畫家、藝人的配畫短詩、書法、畫作、印章、石刻作品,實現詩書畫的完美結合。竭誠歡迎詩人、作家、藝術家做客北極星。來稿請註明「詩書畫坊」。

欄目主持 青春 桂斌(荷蘭)

推薦 青春

香奴詩畫欣賞


春天的複雜性


有的人,自己的春天來了

有的人去了別人的春天

有的人,刪除了名字叫春天的人

有的人

坐在三月冰凍的湖邊,還不想

與時間,冰釋前嫌


但是,所有人都亂穿衣

貂皮,白鴨絨,棉花,苧麻

還有人披了一身的桃花

製造緋聞並一再強調

粉紅的植物本能


野菜一萌芽,就被挖了

蒲公英還未到少女時代

而那麼多成熟的種子躲在暗倉里

不談戀愛,更不涉及婚嫁


另外一些囚徒,生怕被營救出獄

畢竟

春天來了

我的表弟說,只有在監獄的南牆根兒

曬太陽,才是安全的

他的仇人,距離他還有五年


可是,春天說來就來了

誰也等不了誰

誰也救不了誰

新秀是新秀,朽木仍然不可雕

不談名利,不談貧富,不談軍事和政治

那就鑽桃花的空子

那就擦邊桃花的規章

那就混一混桃花的江湖


再煎熬的春天,也會過去的

實在不行,一直睡下去

反正有人正在感覺

春宵苦短


甜百合


熬粥,或者清炒

西芹翠綠,胡蘿蔔橘紅

甜百合還像在土裡的樣子

穿層層疊疊的

公主裙

白色的狄金森


吃吧,吃吧

你若還嫌她不夠甜

我有白砂糖,還有棗花蜜

總之,不要冷落她,放在廢墟上

這日子,寂寞都要開花的

這日子,根鬚髮達的甜百合被剩下

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遠方的冰凌逆流而上的消息傳來

狄金森 開始修葺春天的籬笆


幸福的分步式


把紅酒倒在杯中三分之一處

我總是停不下來

要麼斟滿,要麼一飲而盡

我不喜歡

幸福的分步式


桃花命短,真是活該

誰讓她一夜就開出了一千朵

她學不會,忍住緋紅

梅開二度


琵琶行


陽光的顏色跳入她的名字

一個十二歲的女孩用陽光的音質

背誦《琵琶行》

我們瞬間老去,力不從心

能背誦出來的只剩: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們是站在牆根鼓掌的人

我們是站在牆根突然想起女兒的人


我的女兒,是夭折的荷

沒露過尖尖角

沒見過蜻蜓


突然鼻子發酸,你若轉世

沒有這樣的十二歲的女孩青春

也不要緊

沒有這麼多陽光跳躍字字珠璣

也不要緊

你可千萬 不要抱著

唐朝的琵琶,半遮面

出現在茫茫的江面之上


春小麥就要成熟


太行退後

黃河向前,去往新鄭機場的路

擇時擁堵

鏡片里有白髮,失眠,視線模糊

沒有退路

也不能逃


太多的來不及了,路過的櫻花已落

春小麥就要成熟


未卜


沒有先知敢在我面前停下來

告訴我,那些未卜的

只有銀杏葉昭示秋意,並指給我看

她明亮的笑容,並不像

眾所周知的告別

那麼悲戚,我想起雁去衡陽


易水在先秦就冷了,其中一部分

在我心間,載舟

有人始終黑巾蒙面,深藏匕首

未卜的生死

在今夜突然明朗起來

大片的白色,需要冰雪剪裁

如果這是最後一句

不要把我的名字刻得過於端正


揚沙


誰揚的?

揚給誰看?


每個春天,我都被空穴來風中傷

還有杏花妹妹

我們都是抱著白裙子不敢穿上的人


本來就形如槁木的往來者

戴著口罩,架著墨鏡

當然我也怕他們一開口

噴出沙土

一個已經塵灰滿面的行者也怕

又被揚了一身


這鋪天蓋地的顆粒物

讓我如何施展

彈指一揮之術


接受天氣是接受命運的一部分

是的,必須全盤接受

牙齒之間沙子作響,我剛想摘下口罩

做唾棄狀

5路汽車嘎吱一聲,停在眼前


相對於等待下一趟的四十五分鐘

我更願意,咽下

這口沙子


夜雨


急促之水來不及選擇

此城,彼城,或兩城之間

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亮著

偷窺之眸。但是,你不在

她們索然繼續滑下去

一條痕跡湮沒另一條痕跡


那些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花朵

開始低聲啜泣

我們都哭了。像在回憶過去

也像在迎接未來


靈凈山舍的十里香要開多久


我的孩子正穿越風雪

靈凈山舍的十里香要開多久


兒時女友的孩子正走向審判庭

靈凈山舍的十里香要開多久


花語的母親正去往天堂

靈凈山舍的十里香要開多久


出發


我知道牛虻和烏鴉已經口乾舌燥

我知道將有落葉飄過六月的車窗

我知道被我書寫一萬次的故鄉

丟了


我知道如果再說愛情

只能是愛這廣袤的大興安嶺

而不是一棵,具體的白楊


後來


後來,流沙堆砌在歸途,山體荒蕪

後來,秋天一遍遍地翻過洮兒河

風景被抹來抹去

直到所有畫筆,都蘸滿了赭黃。


後來,別人又愛過我。

不是在田野之上

不是在白楊之間

不是僅僅吻過我的面頰

不是送了我一朵馬鈴薯的白花


後來,別人又離開我

就像候鳥去了另外的春天

就像大江東去

我的傷痛僅僅是一個布滿霧霾的下午

我的表達方式僅僅是坐在滿是落葉的屋頂

看著無所不能的北風穿越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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