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下午,華為技術有限公司CEO任正非一行來訪中國科學院,與中科院的專家學者們舉行了座談交流會,就基礎研究及關鍵技術發展進行了探討交流。
隨後,中科院院長、黨組書記白春禮與任正非一行舉行了工作會談。
之前,任正非就到訪了國內一批重點大學,合作的重點也是基礎研究方面的技術。
藉助國內的巨大市場和獨一無二的全產業鏈工業,在應用科技上,中國已經走在了第一梯隊,但基礎研究欠帳太多,這也是被美國卡脖子的原因。
這點並不能怪中國科學家和企業家沒有長遠遠光。
基礎研究是耗費大、收回成本慢、收益低,對於一個發展中國家來說,把錢投到基礎研究是不符合經濟效益的。
只有等國家有了一定經濟基礎,也有了一定科技實力了,再去發展基礎研究,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比如楊振寧就反對中國投入百億資金去搞對撞機,認為這錢應該投到應用科技上。
楊振寧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中國還不是富有,錢要掂量著花。
而現在的中國,已經被美國逼到牆角了,基礎研究必須成為中國科技界和工商界都要克服的難題,否則中國的發展寸步難行。
我們先來看看,中國的基礎研究現在是一個怎樣的水平。
中國科學院院士、中科院高能物理所所長王貽芳就曾經談到過中國基礎科學的水平。
王貽芳院士認為,基礎科學要具備三方面的特徵:規律性,反映了自然界的基本規律;雖然不能直接應用到實際匯總,但卻是解決實際問題的基本原理,比如牛頓力學是土木工程的原理;強調數學,數學是更為基礎的基礎研究。
雖然看起來基礎研究並不能產生立刻的實際作用,但基礎研究的重要性已經成為共識。
那麼,中國的基礎科學研究,在世界上是個什麼水平呢?
王貽芳院士說,其實要判斷一項基礎研究的影響力,有一個簡單的標準,那就是去看教科書。
每一門科學學科,教科書里都會提到一些用科學家名字命名的基礎研究成果。這些就是最經典的基礎研究。
以這個標準衡量的話,那麼,中國現在已有的重大科學成果,幾乎沒有能寫到教科書里的。
再往下一層,就是去看論文的引用次數。
從這方面看,中國的基礎科學研究進步是挺明顯的。
比如,有媒體報道說,中國科技論文的被引用數排到了第二。
考慮到30多年前中國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基礎科學研究很少,王貽芳院士認為,這算是跨越了一個很大的台階。
王貽芳院士說,「我們國家善於集中力量辦大事,所以我們能夠看到某個領域突然冒頭,但總體看來依舊薄弱。」
比如,高能物理領域,北京正負電子對撞機、大亞灣中微子實驗、江門中微子實驗,中國科學家的成果基本站在國際平均水平。
但是,「若要說整個高能物理,從規模和人員上,跟國際上還有相當差距。」
其實對於中國的基礎科技水平,中國的科學家們是知道的,既沒有盲目自大,也沒有悲觀。
對於中國未來的基礎研究方向,中科院院長白春禮給出了答案:「在未來的日子裡,中科院全院將會集中科研力量去攻克那些被美國掌握的重點技術,也就是對我們來講的卡脖子技術。」
被人卡脖子的清單都變成科研任務清單,這就是中國科技界在努力的方向。
作為中國最具代表性的科技企業,華為在基礎研究方面做了哪些努力呢?
任正非表示,華為的研發主要投向在主航道上的基礎研究,包括人工智慧部分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
在任正非看來,人工智慧技術的突破主要是在算法、算力和數據上,而華為在算法和算力這兩項研究上「還是弱的」。
目前華為仍然主要投入做基礎研究,而且還是先用於改進內部管理,「如果要運用到產品上,還存在相當長的時間和距離」。
用任正非的話說,對於前沿科學,華為的研發策略是,「先開一槍」,「讓子彈先飛一會兒」;看到線索再「打一炮」,而且只需要小範圍研究討論就能決定。
但是,如果是「城牆口」,那就需要不計成本地投入大量費用,要投入「范弗里特彈藥量」,這個決策需要由管理層集體決策。
「城牆口」是任正非喜歡用的一個比喻,用來指華為需要主攻的領域。
「范弗里特彈藥量」也是一個軍事上的說法,最開始出現在韓戰中,范弗里特是當時美軍第8集團軍司令,在一場戰役中,他麾下的軍隊採取了攻擊中彈藥沒有限制的策略。
此後,「范弗里特彈藥量」就用來指不計成本投入龐大彈藥量的攻擊方法。
可見,華為對於基礎研究的投入也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對於基礎研究的投入,其實很容易產生巨大爭議,不管是企業還是科學家,都會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
對基礎研究的投入,面對的最直接的問題就是,基礎研究的產出,既難以衡量和評估,也很難計算從中的獲益。
華為是一家不上市的公司,它的投入可能還沒人說三道四,也就少數恨國黨埋汰下。
而中科院拿著國家的錢去搞基礎研究,那輿論壓力就大了——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你搞出來了沒?錢花了那麼多了,怎麼沒見成果?幾百億投進去,水花都沒有,是不是被拿去揮霍了......
這個時候,搞基礎研究的科學家們就犯難了,拿論文呈現成果吧,會被說紙上糊弄,不出論文吧,成果在哪裡?這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其實,哪怕出了論文,噴子也看不懂,他們攻擊的根本不是論文內容,就是想打嘴仗。
對於基礎研究成功的態度,任正非的看法是:
「評價基礎研究,不能採用量化的考核方法。如果你們來給我彙報,我聽懂了,對你們的考核簽字,我都聽得懂,那還叫科學?其實很多科學家講的是『鬼話』,全世界能聽懂的沒有幾個人。」
任正非舉例說,像古時候人們講的「千里眼」、「順風耳」、「阿拉伯飛毯」,這些話放在一千年前,說這話的科學家肯定會被認為是「騙子」,但是今天也全都實現了。
因此,「應該從一個很長的時間軸來看科學家講的話,不能計較所有內容是否具有現實意義。」
任正非提出要對科學家多一些寬容,同時又解釋,這種寬容,是雙重寬容。
一方面,「科學家對自身的評價要有一些正確的態度,有時候科學家會受一點委屈,但請你們自己對組織也寬容一些,只要生活是體面的」。
另一方面,公司對科學家的評價也要合理,「對一時的不成功,也要合理的鼓勵」。「我們要肯定你們的貢獻,你們也要寬容公司在一個階段里沒有作出特別的評價。」
未來,中國會投入巨大人力物力財力到基礎研究上,我真心不願意看到中國科學家們為國付出的同時,還要忍受噴子的攻擊。
袁隆平很偉大,但中國還有很多科學家們比袁隆平更偉大,只不過他們研究的方向不是種大米,而是我們看不懂的領域。
如果你認可袁隆平,那也請給其他中國科學家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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