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草樣年華

2019-08-27     邢占雙美文


文/董春賀

三歲那年,別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呵護中成長著。而我卻在本不該經受打擊的年齡,經歷了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事情。我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個令我痛心疾首的傍晚……

父母離異了,因為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只記得有人抱著我,我拼了命的向前面去,而周圍有很多人,他們是誰,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們都好無奈,我不知道為什麼,母親要離開我。只記得無論我怎麼喊,母親都沒有回頭,我只記得她留著一頭長髮,領著姐姐頭也不回地走了。

母親的離開,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事後,姑姑便把我接去了她的家裡。那時,姑姑像母親一樣,無微不至地呵護我,我便把她當作了自己的母親,當別人問我她是誰時,我總會抱著她說:「她是我媽媽。」後來,姑媽對父親說,要把我留在她那裡。可是父親堅決不同意,甚至,第二天便趕來把我接了回去。當我看見父親時,也不知是陌生還是熟悉。只是抱著父親,好長時間都不肯放手。

父親把我接回去後,我便一直跟著他,寸步不離。父親忙著幹活時,便把我背到背上。後來奶奶心疼父親太辛苦,便提出要把我留在家裡。奶奶每天都陪我玩,而父親每次回來都會拿一些水果。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然而,14歲那年,人家都在經歷人生的春天,而我卻在經歷人生的秋天。滿目落紅,遍地枯草,大有「晚景淒涼」的味道。因為闌尾炎,我住進了醫院,醫生的刀子在我的春天留下了一個口子。做完手術的那一夜,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噩夢。那天夜裡,麻藥勁一過,疼痛毫無徵兆地來臨了。傷口的疼痛,讓我說不出話來,爺爺便握著我的手,粗糙的手掌有著火熱的溫度,雖然爺爺的手掌已經蒼老,可這溫度卻和小時候一樣。已是深夜,傷口的痛感還是沒有絲毫減弱。可爺爺卻已熬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打架。而我只要一出聲,爺爺便抬起頭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我知道,爺爺是在告訴我,沒事,爺爺在這兒。

第二天,爺爺的頭上一夜間多了許多白髮。看著,眼淚便流了下來,我趕緊擦乾了眼淚,怕被爺爺看見。中午,姑媽便趕到了醫院。從那天開始,姑媽便日夜照顧我,為的是讓爺爺多休息一會兒,我早上想下地走走,姑媽便寸步不離的摻扶我。姑媽夜裡無數次醒來,怕我翻身時碰到傷口。這無微不至的愛跟母愛有什麼區別呢?

從小到大,家人給了我無微不至的愛,我並沒有因為什麼家庭缺陷而受到影響,家人給了我花兒的關愛,卻又讓我學會了勁草的堅強。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我想,讓我做一根深深紮根的小草,這些又何嘗不是人生的一筆財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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