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李白愛孟浩然,他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詩仙為之著迷?

2020-07-12     也可自話

原標題:眾所周知李白愛孟浩然,他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詩仙為之著迷?

開玩笑說,唐詩圈也有一個追星團,王維、孟浩然,貴為唐朝山水田園詩派掌門人,兩人互相尊重愛慕;李白、杜甫,整個唐詩(甚至中國詩壇的扛把子),卻只是一場單相思;元稹、白居易,為兩大渣男落淚的奇女子多不勝數,他們卻從未渣過彼此;還有李商隱,白居易賭咒發誓要給他當兒子……當然了,人人都愛李太白,被稱為謫仙人的男人,說李白是中國詩歌史上最璀璨的巨星,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爭議的命題。

然而,這個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卻深愛著孟浩然,不惜為他寫詩,向全天下宣告愛意: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孟浩然有什麼魔力,能讓詩仙李白為之傾倒?

天生的隱者

有人說,孟浩然是一個不甘隱淪,卻被迫以隱淪終老的詩人。事實真的如此嗎?

不是的。孟浩然是一個天生的隱者,求仕才是被迫為之。

孟浩然很年輕的時候,就在鹿門山過著隱逸的生活,並且寫下了許多山水田園詩歌,《登鹿門山》、《夜歸鹿門山歌》都是膾炙人口的作品。

鹿門山在哪裡?在襄陽。襄陽是什麼地方?襄陽是隱者聚集的地方。甚至有一本《襄陽老耆(qí)傳》專門記載那些終生隱居的襄陽隱士。

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
岩扉松徑長寂寥,惟有幽人夜來去。
——《夜歸鹿門山歌》

龐德公何人?東漢末年最傳奇的隱士,他一生隱居,有關他的故事並不多,但都充滿了傳奇性,我們熟悉的那些漢末三國高人,諸葛亮、龐統、徐庶、司馬徽……都跟他亦師亦友,交厚終生。

孟浩然隱居在這裡,不僅是他對當年傳奇人物的嚮往,也說明了他本身對隱居的喜愛。因為寄情山水,只有真誠與美好,沒有欺詐和虛偽,能獲得一種真正的、精神上的愉悅。

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
何當載酒來,共醉重陽節。
——《秋登萬山寄張五》

這兩首都是孟浩然早年的詩歌,很容易看到他內心的閒情逸緻,他不希冀世俗的成功,不追求功名利祿,就連給朋友寫的詩,講幾句心裡話,也是說你什麼時候帶著酒來看望我,我們一起在「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的美好中,共度重陽節,一醉方休。

隱逸,是孟浩然的天性。

過人的魅力

若非王士源,也許我們今天就讀不到孟浩然那些偉大的詩篇了,我們只能從隻言片語的歷史記載中,知道他與王維齊名,或者從李白的詩歌中,知道他曾經讓李白迷戀過,但看不到他的作品,不知道他到底好在哪裡。

好在王士源是他的鐵桿粉絲,在孟浩然去世後,出於仰慕,他全心搜集孟浩然散落的詩篇,並整理成冊,這才有了《孟浩然集》,這才讓這個偉大的詩人,沒有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在這本詩集的序中,王士源對孟浩然狂吹彩虹屁,外貌是「骨貌淑清,風神散朗」,為人上「行不為飾,動以求真」啦。

就是說,他骨相好,顏值高,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種風骨,散朗是說他不受拘束,瀟洒自如,而且光明磊落,一個人的外貌再好,也會隨著年齡而衰減,但「瀟洒風流、不落塵俗」的氣質,你是學不來的。最讓人著迷的,是孟浩然的為人,他的言行舉止,都絲毫不加裝飾,一言一行都透露著真誠二字,不虛偽。

我們說一個詩人的作品,與其性格是密不可分的,孟浩然的性格和為人,也決定了他寫的詩賦文章都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為了求仕或蹭熱點:文不為仕,佇興而作。

古代的文人騷客,還喜歡「旅遊」,分為宦遊和交遊,宦遊就是因為在外做官而四處奔走,交遊則是為了遊學,同時在遊學的途中交朋友,但孟浩然的交遊,從來不是為了利益,也不是為了求官,他純粹是出於天性,交朋友也是遵循內心,喜歡誰就和誰交朋友,這就導致了他越來越窮:游不為利,期以放性,故常貧。

從一個鐵桿粉絲的視角,我們基本了解了孟浩然這個人,風度翩翩,氣質不俗,不慕名利,隨心所欲,李白之所以喜歡孟浩然,大概也是因為孟浩然擁有這樣的魅力吧,從《贈孟浩然》這首詩中,也可以證實。

《贈孟浩然》

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
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起筆就來「吾愛孟夫子」,根本不需要什麼風花雪月,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我愛你,多麼真誠,隨之「風流天下聞」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來了。

接著「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紅顏指年輕,軒冕就是官人的車帽,年輕的時候,你就拋棄了世俗的功名,直到現在頭髮都白了,還在山中與青松白雲相伴。

「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古代的酒,分清酒和濁酒,清酒為聖人,濁酒為賢人,這句詩是說,孟浩然每每對月飲酒,直到醉意闌珊。他迷戀山中的明月和盛開的花朵,所以寧願在山中醉生夢死,也不願意去侍奉君王。

最後讚美孟浩然高山仰止,像孟浩然這樣的人,像一座高山,我李白是一輩子也達不到他的高度了,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山下,仰望他美好的品德: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我們看李白這首詩,和王士源的評價,都可以感受到孟浩然發自內心的隱士情懷,他有自己的浪漫和任性,並不是沽名釣譽、故作清高。孟浩然這種隱士情懷,也伴隨了他一生,後半生雖然也苦苦求仕,而且屢次失敗,最終在仕與隱的掙扎中黯然去世,但無論是早年的隱居,還是中晚年的求仕,我們在孟浩然的詩中,都可以看到他對山水田園的眷戀。

孟浩然比李白年長,無論在年齡上,還是詩歌創作上,都是李白的前輩,恰好,李白的飄逸絕塵,與孟浩然的瀟洒脫俗,有一種完美的契合,所以,李白對孟浩然的愛,是一種仰慕,更是一種得遇知音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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