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儀鳳,藝名青喜,大名城北三十里鄭時莊人。他一生從事曲藝,以獨特的綽號——破大鑼,在山東、河北、河南、山西等地的百姓心裡,占具了獨特的位置,而他的名字卻鮮為人知了。
破大鑼小時候家裡很窮,為維持生計,父親帶他學做豆腐腦生意。這樣,生活勉強有些好轉。他十四歲上,產生了一種興趣,就是聽評詞。當時的貧乏生活,能夠聽上段評詞也是極大的精神享受。破大鑼就打聽著周圍哪村說書講評詞、他就到哪村去賣豆腐腦,這樣既做了生意又能聽書。
在他十六歲那年,村裡來了兩個說書的,一個叫杜學勤、一個叫杜學堂,是弟兄倆,廣平縣人。因為他們唱墜子書唱得不錯,村長就留他們多唱幾天。這期間,破大鑼偷偷拿錢買東西給他們,從家裡拿吃的給他們。不料這事被父親知道了,就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問他為啥這樣做,破大鑼終於哭著說了自已的願望,他要學藝。父親經不住兒子的請求,經杜學堂先生同意便正式投帖拜師。
師傅帶他一路串村說唱,來到龍王廟一帶,又收女徒齊秀雲,藝名青雲。
民國二十六年,日本人進入中國,師傅杜學堂看時局有變,就倉促讓他和師妹青雲訂婚完婚。之後,師傅便離開了他們。
這時破大鑼夫婦雖說能獨撐門戶,但他們沒有滿足,他們闖蕩南北的同時,一直拜能者為師。遇同行便做旁聽,仔細揣摩他人的每一個眉眼、每一處腳手的動作,玩味他人的音腔,結合自己的特長,終於掌握了一套高超的表演技藝。
破大鑼,聲腔如鑼,嗓門大而不宏亮,沙喉但不失咬字清晰,在演唱技巧中,他能夠十人給予十個特點,百人給予百種性格。他哭,能令觀眾淆然淚下;他笑,能使觀眾樂而開懷。觀眾往往在體味之後又忽然發現:破大鑼的形象似乎在別的藝人身上有過,但從來沒有見過。
愛人齊秀雲,在技藝上,手眼身法步,唇喉齒牙鼻的功夫,也是千錘百鍊,達到了護火純青的地步,在台下,他們是夫婦,在台上,他們能夠真正脫胎換骨,進入各自角色而不露夫婦行藏。觀眾嘆服了,嘆服了破大鑼夫婦的絕技。
這時他們已陸續收徒十餘名,到徒弟們全部離去,已是一九四七年解放時期,他們夫婦便在山東臨清等地銷售進步書刊,宣傳黨的文藝方針政策。石家莊解放後,他們又風塵僕僕趕去,為新中國、新時代唱了一曲曲讚歌。獲得新文化獎,隨加入先進組織「新雜誌聯合會」。
一九四九年,為繁榮曲藝團體,他們又和師傅在南宮成立劇團,為了藝術,破大鑼賣了騾子、車,齊秀雲賣了娘家僅有的地,又賣了兩間房子和手上的金鎦子。除此之外,他們還省吃儉用,積攢薪水。他們一點一點的添制劇團所應有的東西,為演好古裝戲,他們先後六次到北京、蘇州等地購置服裝。直到他們排演神話小說「白蛇傳」時布景、燈光才全部配齊。這裡面,他們夫婦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也是這一曲「白蛇傳」獲得觀眾的一致好評,有時要在一個地方連演三場。從此,破大鑼、齊秀雲劇團名聲大振。
後來,他們劇團歸縣曲協領導,老演員都陸續到石家莊等地重新組織劇團,他們倆又重新招收新學員,前後培養學生一百餘名。
劇團解散後,他們繼續從事藝苑生涯,始終做文藝先鋒。在這期間,他們先後創作了「新舊社會對比」「熱愛集體」「中學生下鄉」等文藝作品。其中「新舊社會對比」榮獲地區會演頭等獎。並陸續改編了「兒女風塵記」、「烈火金鋼」、「楓橡樹」等三部革命戰爭、抗日戰爭時期的長篇小說,把革命英雄兒女的形象,以墜子書的形式,完美的奉獻在觀眾面前。
令人驚嘆的是,破大鑼認些字,卻拿不起筆,齊秀雲不認識字,這給他們的創作和改編帶來很大的困難。他們只有靠破大鑼念一段,齊秀雲思索一陣,哪該唱,哪該道自,再改編,然後要靠畫多半圈圈的十多歲的兒子給歪歪扭扭地記錄下來,然後,他們再從這些圈圈裡尋找他們需要的東西。這中間,他們付出了多少心血是可想而知的。
破大鑼於一九七九年去逝,終年六十九歲。他在世期間,曾經數十次以演出的方式,慰問軍烈屬、革命幹部,為人民留下了一曲曲難忘的歌。
齊秀雲同志於1986年加入中國曲藝協會,任省曲協理事、縣曲協主席,縣政協委員。他不顧年老力衰,仍繼續在廣大群眾中間不停地說唱,不停的宣傳黨的改革、開放的方針政策,為兩個文明建設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