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安:溶入血液里的鄉愁(組圖)

2019-07-22     陝西網韓城

  堡安村,《韓城市地名志》曰:以堡為安。村子原有四門,村子拓展後都拆了。

省級首批傳統古村落、韓城市魏東鄉(現芝川鎮)堡安村是我的家鄉。離開家鄉30多年在外遊蕩謀生,雖然間隔一段時間總要回去一次,卻從未品味村莊的細節。7月21日回鄉,有意在村巷轉轉拍拍,覓古蹟,尋足跡,看變遷,家鄉的模樣已變得十分陌生。

沿108國道從西少梁村順西坡上塬,進村的柏油路平坦筆直,綠樹成萌。這條進城的鄉道,土路時人們大多是雙腿走或者是騎自行車。變成石渣路時大多騎摩托車。而今是柏油馬路,人們開上了汽車,走的卻越來越少了。

村口,一塊石碑,「堡安村」三個字總是那麼的親切。

  村東頭, 小時候求學的堡安小學是一座寺廟,叫東寺。如今,校門仍孤獨存在。

村西頭,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新建的堡安七年制學校,也已廢棄,校門後雜草叢生,教室破敗。

村中有兩座戲台,都是市級文物保護單位。中巷的戲台俗稱「廟」,是村子的中心,紅白喜事必過之地。生產隊時,這個戲台常有傳統劇目上演,演員都是村上的鄉親。「祖籍陝西韓城縣,杏花村中有家園」,這句響徹神州大地的秦腔《三滴血》唱詞,第一次,就是在家鄉的戲台上聽到並永記心中的。如今,站在「廟」上的戲台下,似乎還能聽到秦腔、眉胡那悠揚的音樂聲。

長大了才悟到,戲台子上唱的都是編的,都是現實生活中沒有的。戲劇家把人生最想要的生活理想通過故事編入戲曲,讓看戲人對人生充滿了美好的幻想。比如《天仙配》,世上那有天仙配!

  北巷的戲台比中巷的戲台小些。西邊隔巷緊鄰家戶,曾出過恢復高考以後,韓城第一個考入清華大學的學生陳少昌,畢業後入伍就職于海軍工程大學當教授,他是一村一城人的驕傲!

  村子在冊1500多口人,以陳、樊、賈姓為主。寧姓也是村上的老戶,屬人口排名第四位的姓氏。寧氏家族雖小,卻出過解放前參加革命,歷經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抗美援越戰爭的寧基和韓城唯一推薦上清華大學的寧永勝。陳、樊、賈姓都有祠堂。上圖陳家祠堂是一組古建築群,以前是村上的大隊部,如今也有些破敗,大門緊鎖。

中巷 「廟」上西巷口的這座建築,叫陳家掌門祠堂,前牆己塌,危在旦夕。

樊姓祠堂曾經是五隊的隊部。樊戶最為驕傲的是出了個樊厚甫,他曾經是象山中學(原韓城中學)的校長。《韓城縣鄉土志》是他編寫的,象中後山上的《厚甫亭》就是為他建的。

  賈家祠堂在村南巷頭,年久失修,如今只剩殘牆斷壁,在無聲地訴說著昔日的輝煌。

東寺僅存一座建築。人民公社時和村裡好多廳房一樣,做過國家糧站的庫房。

據說村中有40多座四合院。改革開放後,堡安村率先發展蘋果產業,村民有錢後,分家置新房,大多數四合院被拆除。如今走過村巷,隨處還能看到不少古建築。剩下的古建四合院門樓,仍能看到昔日濃濃的建築文化氣息。

  巷口這座四合院,戶主陳周三是個滿腹經倫的老先生,他的孫子陳孟學,大學畢業後入伍工作於西安衛星測控中心,衛星、飛彈飛那他都知道。

村巷的綠色非常惹眼,養花種草,植樹美化,這樣的巷景以前真不多見。

  這是生我養我的家。黃土打成的圍牆歷經近百年風雨,與村巷的鄰家建築極不協調。村長曾說:影響村容村貌!

  村巷修如新,難得見行人,十家有八家大門緊鎖。奔向城市,成為年輕人的首先選擇。有學者把城市化帶來的農村巨變悲觀的認為是:村子已死!我卻認為是農民的新生!幾千年,農民好象天生就該「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作務莊稼獲得低額回報。是改革開放,是城市化,給農民更多的自由和出路。農民可以隨心所欲從事任何合法的行業。農民進城,古老的鄉村文明與現代城市文明無聲地在高度融合。試想一下,如果還是八億農民搞飯吃,中國還有現代化嗎?

  六隊的巷中,這個門庭看上去普通,卻出了個軍人叫樊小平,在部隊修過戰鬥機。

村東頭這座門洞,上邊原建有挺大的牌樓,只可惜倒了。這是不是村子的東門?我也弄不清。

  春秋時期的三義墓,是堡安村最著名的景點,如今被列入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得到維修和保護。

三義墓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晉國趙武、程嬰、公孫杵臼三人之墓。也是我國「四大悲劇」之一「趙氏孤兒」的歷史故事見證地。墓地四周築有圍牆,高3米多,系夯築,周長約300米,成正方形。當地人稱「龜鶴寨三義墓」。墓地磚塔前有明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和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重修碑文三通。墓前均有碑樓,稍偏北一座墓碑上刻有「晉卿趙文子墓」六個隸書大字;偏東南處兩墓並列,分別刻著「晉公孫義士杵臼墓」、「晉程義士嬰墓」。碑的上款刻著「清進士兵部侍陝西撫巡畢沅題」字樣。

  村子東南有一古塔,村上人稱「五角樓」,是村子的標誌。少年時經常順中間木梯爬上最高層去掏鴿子蛋。熱伏天則鑽進塔中,享受從窗口吹進的呼呼涼風。順繩爬塔,也是當年民兵訓練的科目。塔角的風鈴,成為自小記住的美妙音樂聲。而今,站在城內金塔下,一聽到風鈴聲,就會想到村上的「五角樓」。

村子西高東低,原有兩個澇池,南巷七隊的填了。村東的澇池最大,小時候常結伴在水中游泳。如今重新砌築、圍欄。只是雨水少了,澇池的水成了死水,村民從中取水抗旱。

多年尋訪古建築,我發現,有澇池的地方附近必有寺廟,這可能是生產力低下時挖土填方上樑所需。堡安村東的澇池旁有東寺,南巷澇池旁有賈家祠堂。

  尋拍古塔,發現一處磚窯遺址。生產責任制後,村民自己燒磚,蓋起了一排排平板房。這處遺蹟,也是發展的見證。

  村上近年建設了許多新房,由於本篇重在尋古,新建築不便過多展示,不然就跑題了。但兩處標誌性的建築還是要隆重推出。一處是五隊的二層平板房,一處是二隊的四合院,這兩處建築有著特殊的歷史記錄價值。

村西五隊的這座二層小樓,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是在馬溝渠礦上班的樊著全父子四人的傑作。它是堡安村首座新式二層樓,如今看上去仍不落後。

村東這座剛落成的四合院建築氣勢不凡。這是在城內經商多年的陳養民蓋的回鄉居所。木雕、磚雕、石雕精美,引來無數人參觀。

這張舊照片中的人雖然沒我,卻都是我村中的髮小。如今,有的生活在武漢,有的在北京,有的在西安,有的在韓城城裡,有的在村裡。時常難見面,微信來牽線,從小結成的友誼時空隔不斷。

在礦務局上班退二線的詩人陳流雲,在家辦起《夏陽書院》,為村上的精神文明建設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村子的南溝在建設公路大橋。村西被市上確定為堡安新區,規劃為軍民融合發展區。以農業為主的堡安,有望搭上計劃單列市的快車。

祝福家鄉!

來源:圖文/寧永泉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NfF1GmwBmyVoG_1ZKL5k.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