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中午12時,中國男籃出現了五棵松體育館的場地上,進行恢復性訓練。此時,距離同波蘭的那場「世紀大戰」,剛剛過去13小時。在這段時間裡「爆紅」的周琦,跟大部隊一起現身。
9月2日晚上,中國男籃在大好形勢下自毀前程,以3分之差輸給了波蘭,由於周琦在比賽的最後階段連續發球失誤,他的社交媒體在賽後遭到了網友的圍攻。截至3日凌晨2點,已有超過10萬條留言。同時,「周琦發球失誤」高居熱搜榜第一位。周琦此前不是沒挨過罵,但是此次力度之大、範圍之廣,還是超出了所有人想像。
中午13:15,中國男籃的訓練進入媒體開放時段,十幾個小時以前還在這塊場地上忙碌的媒體記者們一起湧入內場,有的拖著長槍短炮,有的扛著攝像設備,「裝備」最差的,也會把手機調到錄像模式,久經沙場的記者們,進場之後都把目光對準了一個人:站在罰球線上的周琦。
周琦正在練習罰球,依然是往日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看得出來,他有點心不在蔫,整個人比較放鬆,出手比較隨意,罰球命中率也不高。在長達10分鐘的媒體開放時間段,周琦一直都站在罰球線前。跟他在同一個半場的王哲林、可蘭白克、阿不都沙拉木、方碩等人,要麼投三分,要麼練中距離,沒有人說話,整個過程略顯沉悶。
在場地的另一邊,中國籃協主席姚明站在邊上,把證件拿在手中,倒背著雙手,觀察著場內的一切。易建聯在場邊接受隊醫的治療,左腳很快敷上了冰袋。上一場比賽扭傷了左腳的翟曉川,一直穿著拖鞋——即便不能訓練,他也要跟球隊在一起。
直到訓練結束,全隊聚到中圈,李楠說了幾句話之後,大家才哈哈笑了出來。那種壓抑的狀態才得以切換到較為輕鬆的模式。接下來,全隊進入半場投籃環節,趙睿大喊一聲:「1000!」易建聯第一個嘗試,其他隊員依次投籃,就連翟曉川也瘸著腿投了個「三不沾」。輪到周琦的時候,有隊員喊:「小七,進一個!」儘管沒有人能拿走那1000塊錢,但整個氣氛不再那麼僵硬。
散場之後,周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停當,套上了一件衛衣。那時候,已有不少記者到了混合採訪區守候。按照國際籃聯的規定,球隊離場必須途徑混合採訪區。周琦坐在距離出口最近的位置,他向身後看了看,其他隊員還在換鞋,還在收拾,他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把衛衣的帽子扣在頭上。
主教練李楠是第一個走向混合採訪區的,周琦一直坐在椅子上悄悄觀望。其他隊員都還忙著,幾分鐘之內沒有要走的意思。兩分鐘之後,周琦站了起來,抓著衛衣的領口,低著頭,緩緩走向混採區。他想從李楠身後「偷偷」繞過,記者們豈能讓他「得逞」?於是,李楠的採訪迅速結束,周琦被喊住了。
「昨天晚上的比賽,後面那幾個球,我有很大的責任,自己的狀態不是特別好,」周琦說,「在賽後的休息室里,我們都在相互鼓勵,我跟趙睿回到房間也一直在溝通,不管怎麼說,球在我手裡,我的責任是最大的。」
在周琦看來,在這麼重要的比賽中出現重大失誤,對自己的成長有很大幫助,「對我來說,這麼膠著的比賽打到最後時刻的這種狀況,我之前經歷得比較少,以後在心態、臨場準備方面,會有很大的提高和轉變。」
在周琦接受採訪的過程中,中國男籃的隊員先後走過。看到四五十名記者都圍著周琦,翟曉川笑了,隨即大喊一聲:「周琦加油!」趙睿也跟著喊:「周琦是最棒的!」一會兒,易建聯走了過來,作為中國男籃的「大哥」,他不像小弟們那麼耍寶,而是面不改色輕鬆走過。
郭艾倫看到這種情況,樂得不行了,「好好接受採訪,周琦!一定要好好接受採訪!」郭艾倫一邊說著,一邊小跑著走開了。聽到郭艾倫這麼說,周琦笑場了,現場較為凝重的氣氛也一掃而空。
周琦內心所背負的壓力,中國男籃將帥都明白。2日晚上,「大哥」易建聯第一時間發聲,力挺周琦。易建聯在社交平台曬出了一張自己與翟曉川共同拉起周琦的照片,並配文道:「如果不能在失敗的時候站在一起,我覺得未來也不會走向成功。這是團體運動最重要的一環。我喜歡這張照片, 謝謝!」截止3日下午4點,有25萬人為易建聯點贊。
在周琦站在混採區敞開心扉之前,中國男籃主教練李楠也表達了力頂周琦的態度,「我們全隊都很信任周琦,因為他有身高的優勢,而且傳球也比較好,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會讓他發球。他自己需要去練一下,如何在關鍵時刻調整心態,以確保不出現失誤。」
9月4日,中國男籃對陣委內瑞拉,兩支球隊的勝者將以小組第二的身份晉級十六強,負者參加第17-32名排位賽。「昨天的比賽已經過去,我們會認真準備最後一場小組賽。」離開之前,李楠撂下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