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您而言,地球上所有事情/都不過是——小事一樁。/赤手空拳的詩行/瞄準了我們的心臟。——瑪·茨維塔耶娃
倘若說普希金是太陽,/那麼,她將永遠是詩歌的白夜。——葉·葉夫圖申科
阿赫瑪托娃為俄羅斯的抒情詩帶來俄國19世紀長篇小說所有的錯綜複雜性和豐富的心理描寫。……她參照心理小說,發展了自己詩歌的形式,尖銳而獨特的形式。——奧·曼傑施塔姆
阿赫瑪托娃是20世紀俄羅斯著名女詩人、阿克梅詩派的主要代表。被譽為「俄羅斯詩歌的月亮」,又享有「俄羅斯的薩福」之稱。曾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
詩人生平:
1889年6月23日,阿赫瑪托娃出生於沙俄統治下的烏克蘭敖德薩。
1900年,隨家搬遷到聖彼得堡。
1907年阿赫瑪托娃的第一首詩發表,當時她只有18歲。
1910年,阿赫瑪托娃與著名詩人古米廖夫結婚,與丈夫、曼德里施塔姆等人組建了俄羅斯「白銀時代」的著名詩歌流派「阿克梅派」,並逐漸成為該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1912年,第一部詩集《黃昏》出版。同年兒子列夫出生。
1914年,詩集《念珠》出版。
1917年,詩集《群飛的白鳥》出版。
1921年,詩集《車前草》《ANNO DOMINI》出版。
1921年,古米廖夫因「塔甘采夫事件」被捕槍決(60年後被平反)。
1935年和1938年,兒子列夫受父親牽連兩次被捕,原因皆為「莫須有」,加之30年代的「清洗」,激發阿赫瑪托娃開始創作《安魂曲》。
1955年前後,兒子列夫出獄並得到平反。
1962年,完成自傳體長詩《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歷時22年。
1966年3月5日,阿赫瑪托娃因心肌梗塞突然去世。隨後,遵照詩人的遺願,她被埋在了聖彼得堡近郊的科馬羅沃。
阿赫瑪托娃的抒情詩中以愛情詩的成就最高,她善於描寫受挫的愛情——愛情帶給女性的孤獨與憂傷、委屈與折磨、反叛與徘徊,甚至激憤與復仇,還有愛情不可思議的魔力。有別於普希金「明朗的憂鬱」。她用新穎清麗的語句道出心底的深蘊。描繪孤獨的生活和抒發相思之情時,表達了對情人的依戀,字句不多,但宛轉曲折,清俊疏朗。
詩選
吟唱最後一次會晤
我的腳步仍然輕盈,
可心兒在絕望中變得冰涼,
我竟把左手的手套
戴在右手上。
台階好像走不完了,
我明知——它只有三級!
「和我同歸於盡吧!」楓葉間
傳遞著秋天乞求的細語。
「我被那變化無常的
淒涼的惡運所蒙蔽。」
我回答:「親愛的,親愛的!
我也如此。我死,和你在一起……」
這是最後一次會晤的歌。
我瞥了一眼昏暗的房。
只有寢室里的蠟燭
漠漠地閃著黃色的光。
1911年 9月 29日,皇村
別把我的信,親愛的,揉搓……
別把我的信,親愛的,揉搓。
朋友,還是把它,讀完。
再充當不相識的女人,我已膩味,
也不願在你的路上佯裝與你無關。
別這麼看我,彆氣地皺起眉頭。
我是你心上的人,我屬於你。
我不是牧羊姑娘,不是公主,
更不是修女。
我身上是平常的灰色的衣裙,
我腳下是磨損了的舊鞋的鞋底……
但,擁抱時,和往日一樣火熱,
碩大的眼睛裡還是同樣的恐懼。
別把我的信,親愛的,揉搓,
別為藏在心裡的虛偽哭泣。
你把信裝起來,裝進背包,
裝在可憐的背包的深底。
1912 年,皇村
別離
面前是一條
傍晚時傾斜的小道。
昨天,情人還苦苦哀求:
「千萬不要把我忘掉。」
如今啊,只有風聲陣陣,
只有牧童的呼叫,
還有那焦躁的雪松
依偎著清泉吵鬧。
1914年春,彼得堡
長詩未投寄時有感
這兒海風陣陣,
這兒有我們不住的小房,
這兒神聖雪松的樹影
遮掩著緊緊關閉著的門窗……
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吧,
我可以給他寄去這些詩行。
啊!讓唇角泛起苦澀的笑,
讓心兒再一次感到刺傷。
1963年
(高莽 譯)
(撰稿人:姒旎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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