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那個崔雪莉的是什麼?

2019-10-19     霂霖清看世界

小引:在過去不到半個世紀的時間裡,H國迅速崛起,成為區域經濟的支柱力量。其支柱產業為半導體、家電、汽車、造船、娛樂等。娛樂產業尤為發達,流水線般的批量造星模式保證了娛樂產業的高效率和藝人質量,大量向周邊國家輸出藝人和影視作品,也被稱之為「H流文化」。性感撩人的女藝人,更是成為H國一張靚麗的名片與別致風景。

多年以後,Shieley崔每一個失眠的夜晚,躺在床上的她準會想起她剛開始做練習生時的中午閒話時光,做練習生的她們有機會得到成名二三線女明星的親自指導。在午飯間隙,這些卸掉偶像外衣明星們,就和練習生們一起盤腿坐在舞蹈房裡,繪聲繪色的描繪著娛樂圈裡繁華的景象。

講出的每一段故事各有不同的精彩,而聽故事的每一雙眼睛都是同樣的明亮。



11歲的雪莉加入SM成為練習生

在來的明星中,有一位叫張妍紫的女明星,每次在被好奇的女孩兒們問起成名後的生活時,她總閉口不談,搞的大家意興闌珊。

不過Shieley崔卻對她記憶深刻。

一次午飯的時候,Shieley崔恰好和張妍紫坐在了一起,Shieley崔忍不住抱怨道:練習生實在太苦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

「哪裡能熬出頭,出道以後,你才是真的熬不出頭」

張妍紫說這話時,她的眼睛裡黯淡的,沒有一點光亮。

Shieley崔察覺到了,但是13歲的她,卻看不到黯淡背後的絕望。

Shieley崔家裡條件很一般,父母是做餐飲的小本個體戶,收入微薄又子女眾多,所以將從小就是美人胚子的她送去了娛樂公司做練習生,既節省開支,又夢想著她能在娛樂圈站穩腳跟。

進入娛樂圈出道成名,走紅撈金,這是Shieley崔的理想,也是一家子人的希望。

忍一時,搏一把,就能徹底改變一個女人的命運,這太誘人了。

所以Shieley崔不明白,張妍紫為什麼要勸她不要踏足娛樂圈。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張妍紫此時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每一天,張妍紫都在遭受著非人的凌辱與折磨。

她要在酒局上站到桌子上跳舞,還被來賓當眾猥褻。

她要高強度與高頻率的陪酒、陪睡,平均每一天要陪四次男客。

她被逼無奈的與不同的男人發生性關係,最多一次同時有四個人。

她要接受殘忍的性虐待,稍有不從,就會招致毆打。



而施暴者,正是來自H國龐大的財閥勢力。

在她的「常客」清單上,有最大零售企業letti的董事長父子,有最大電機社SumSang的副社長、有各大報社的社長副社長,還有頭部娛樂公司的導演等等。

在鏡頭前風光無限的當紅明星,在無數宅男心裡可能是夢中女神,在財閥眼中,卻不過是權色交易、錢色交易中最底層的玩物與犧牲品而已。



女明星淪為財閥玩弄淫樂的「後宮」,這是H國公開的秘密。

因為在H國,財閥們就是隻手遮天的上帝,沒有人能限制住他們的勢力與對國家的強力控制,他們打一個噴嚏,整個H國都會發抖。

H國的財閥有多強大?

排名Top10的財閥家族,資產總和占到全國GDP的85%以上,旗下企業的產值占了GDP的50% 以上,其中最大的Sumsang集團,僅僅每年的產品銷售額就能達到GDP總量的20% 以上。

而國民們,一邊通過為財閥打工賺取勞動報酬,另一方面又在其他產業上消費,將工資以另一種形式交還回去。

在這套精密複雜的制度編排下,全體國民都變成了為商業帝國築巢的螻蟻,成為維持帝國高速運轉而終日勞作的一顆螺絲釘。



早些年的財閥並不是這樣,他們是這個國家偉大的開創者。

在半個世紀之前的崛起道路上,財閥們做出過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H國今日繁榮的經濟,是總統與大財閥們一起開創的。

那時的財閥,還不是財閥,而是一群為總統戰略甘做馬前卒的民族實業家,在鐵腕首相朴守義的帶領下,他們共同創造了舉世震驚的——漢江奇蹟。

但隨著原始積累的完成,資本骨子裡的貪婪與罪惡也迅速隨之暴露,尾大不掉的財閥勢力開始逐漸顯露出巨大的負面作用。

他們逐漸成為影響國民命運的主宰者,並左右著國家的方向。壟斷下的壓迫與剝削,成為籠罩在H國每一個國民身上無法擺脫的巨大桎梏。

對張妍紫而言,是無休止的凌辱與壓迫,而對於盧炫文而言,則是另一種表現。

從年齡上講,盧炫文是張妍紫的父輩。

在見證財閥做出巨大貢獻的同時,目力敏銳的他開始注意到財閥崛起對底層百姓的吞噬,和對國家意志的脅迫。

他在多家大企業換過不同的工作,可每一份工作都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加班繁重、環境惡劣、薪水微薄。

「財閥成就了這個國家,但也必將毀掉這個國家」

可他又能做什麼呢?

這個高中畢業的退伍軍人,連續參加六次司法考試均告失敗,三十歲時,仍然在家務農。這是一個平凡的,連他的妻子都已對他不抱有希望的男人

——我已經做好做一輩子農婦的準備了

但盧炫文沒有放棄,第七次,他終於通過了司法考試。已經31歲的他,終於跳出了農門,成為了法院的裁判官。

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年盧炫文就辭去了鐵飯碗,選擇了另一條更加「艱苦」的道路。

他成立了一家私人律師事務所,開始做一名專職律師。

沒有背景、沒有經驗、沒有人脈、沒有關係,致力於幫助底層勞動人民對抗資本家的殘酷剝削,還專注於打勞務官司和人權關係。

結果可想而知,這種對抗資本家的官司,大多是錢少事多,阻力重重,盧炫文的事務所在起步期舉步維艱。



但所幸,在這條道路上,他並不孤獨。

四年後,他等來了另一團勃勃好鬥的熊熊烈火。

這團火就是文正英。

文正英比盧炫文要小七歲,兩個人的經歷也高度類似,都是家境貧寒,都是法律專業,都參加了司法考試,也都反對當下的高壓政府和強勢財閥。

如果硬說二人有什麼區別的話,文比盧更聰明也更沉穩。後者是一團紅色的火焰,熾熱逼人又能量四射。前者更像一棵藍色的火苗,隱忍冷靜又後勁十足。

36歲的盧炫文與29歲的文正英,就這樣建立起深厚而堅固的袍澤之情,成為了一生的知己、摯友、兄弟、戰友。

這是上一個時代的事情,這一切發生時,張妍紫才剛剛出生。

在父母雙亡前,張妍紫是家境幸福,無憂無慮的少女,她人生的前十六年是滿照陽光而無限溫暖的。

而在這十六年中,盧文炫進入政壇,連續兩次當選國會議員,成功的站穩腳跟,並且向更大的目標發起衝擊。

他要競選H國的總統。他的動機是什麼?

他沒有動機,如果說有,那就是對社會和國家的擔當與使命。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名,為往聖立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要根治H國的政商勾結,不破不立,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摧毀這個國家黑暗而腐朽的財閥團體。



之於國,是將政治於資本的控制之中剝離出來,之於民,是將萬千人民從無盡的壓迫剝削中解救出來。

這就是他,高尚、理想、又帶著一絲義士般的悲亢。

在文正英的輔助下,再加上一些非凡的機遇,盧炫文順利的當選H國總統。

上任之後的盧炫文以雷厲風行之姿對財閥勢力開始下手。

對於壟斷財閥而言,其勢力已經和政治力量盤根錯節的滲透入國家的每一個角落,誰都不幹凈,一查一個準。

前總統的女婿、KS集團總裁是第一個被調查的對象,查處結果是侵吞巨額公司資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緊接著,啟動對現帶下屬某子公司總裁的調查程序,很快,鄭夢現選擇畏罪自殺。

然後 ,指控Sumsang會長偷稅漏稅,迫於壓力之下,他選擇辭職平息風波。

一時間,H國的財閥家族人人自危,並開始糾集力量展開對盧炫文的反攻。

這場反攻的馬前卒,正是扶植財閥勢力的前總統朴守義的女兒,朴櫻潤。

朴櫻潤領導國會展開了一場對盧的彈劾,當然,彈劾有驚無險,憲法法庭經過調查後 很快就推翻了彈劾議案。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盧炫文開始思考以一種更加名正言順的方式展開針對財團的徹查與清洗。



第一代發家的財閥,往往都從戰亂時代走來,並且大多數人在戰時都選擇了倒戈或者是搖擺不定的以求自保。在民族大義面前,大多數初代財閥的財富都帶有無可洗脫的原罪。

盧炫文選擇以反民族的名義起草財產調查法案,展開對失節國人及其後人的財產調查,綿里藏針的矛頭指向財閥團體。

以民族情節為由向財閥開刀,迅速在整個社會引起軒然大波。

密切關注這件事情進展與動向的,還有進入娛樂圈不久的張妍紫。

年僅23歲的她進入娛樂圈以後,無時無刻不再遭受著凌辱與虐待,而痛苦的根源,就是隻手遮天的財閥貴胄。

只有徹底剪除了財閥勢力,才能真正凈化娛樂圈的環境,只有將政商勾結連根拔起,她才能真正從無盡的黑暗中解脫。

張妍紫開始在無盡的仇恨與曦微的希望中,關注著事件的進展。

《反民族行為者財歸屬法》通過;反民族行為者財產調查委員會成立;反民族行為者清算名單中就連前總統朴守義也赫然在列。

盧炫文以疾風暴雨之勢向財閥團體發動了攻擊,猶如一針強心劑般,為張妍紫注入了希望和鬥志。

而另一方面,她承受的痛苦更甚以往。壓力巨大的財閥團體,開始了對她更為瘋狂的暴虐行為。

她「陪客」的頻率和強度持續上升且越來越變態,竟然包括同時與父子發生性關係。

為了更好的服務「客人」得特殊癖好,她被迫吃下不同的毒品與興奮劑。

最殘忍的是,在父母的祭日當天,她也不得休息,強令如同上好發條的工具一般繼續「接客」。

沒人知道,她心中的痛苦與憎恨有多深。而盧炫文,就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與動力。

她迫切的渴望著,總統先生的動作能再快一點,下手的方式能再狠一點,徹查的事情再多一點。

只是,盧炫文還是輸給了時間。

一方面,五年的任期實在太短,諸多政令在漫長的拉鋸戰中難以落實;另一方面,僅靠短期內的整肅,根本無法傷及財閥幾十年的深厚根基。

亦或許,盧文炫早已看穿這一切。

明知不可能而為之,不以成敗論英雄,國士無雙,當是如此。



盧文炫卸任之後,多項政令很快被改弦易轍,掀起的整肅風暴迅速消散,轉而起之的,是向他襲來的凜凜殺氣。

而揮動屠刀的殺手,就是下一任總統,李伯文。

李伯文曾經在現帶集團任職近30年,正是H國財閥勢力的代表。

上任後不久,一份由他精心策劃的「醜聞」便傳出……

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跳了出來,曝光盧文炫的家人在任期內曾經收受財物,盧文炫的妻子很快承認,確實收下過一筆錢用於償還債務。

隨後,盧文炫正式發表道歉聲明,表示「羞赧之情,無以言說,愧對國民」。

光道歉?這還遠遠沒有達到幕後黑手的目的。

緊接著,這筆數額不大的賄款被財閥及背後的政敵大肆渲染,冠之以「徹查嚴重貪腐」之名窮追猛打。

重壓之下,視名節重於生命的盧文炫陷入崩潰。

一生致力為民請命,卻失於民意;以廉政奉公為夙願,卻敗於貪腐。

數日不飲不食後,他選擇以自決的方式洗刷自己的羞愧,亦或是,證明自己的清白。

在盧文炫去世後的財產清算中,檢方多番統計出的財產,甚至還不夠負擔起生前的債務。從政20年,他所奔走呼號的公平、正義、清廉、守正,全部窮盡餘生之力達成並為之身體力行。

這時民眾才發現,原來他從未曾欺騙他們。

只是,他究竟是一時糊塗還是為人陷害,真相或許永遠都不會水落石出了。

盧文炫的自殺,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意味著一代義士鬥爭的失敗,也意味著無數囹圄之中的人們,仍無望脫離無邊的黑暗。

做完結紮手術的張妍紫虛弱的坐在電視前,看著前總統死訊的播報,空洞的雙眼裡湮滅了所有的光亮。

當希望徹底破滅後,張妍紫決定走上另一條路。

如果等不來解放,那就解脫吧。



幾乎是盧文炫自殺的同一時間,張妍紫也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同時留下了一封遺書。將她所承受的暴行詳細記錄,同時還披露出三十多個施暴者的姓名,均為政經界的大佬巨亨。

死去的盧文炫和張妍紫,用鮮血鋪出一條道路,引領後來者又發起了一場更猛烈的衝鋒……

聽到大哥的死訊後,賦閒在家的文正英第一時間奔向醫院。

他悲傷的忘記了悲傷。

「嘈雜的氣氛就像馬上要爆炸了一樣,可我毫無知覺,我只感覺到寂靜,寂靜的好像一切都像靜止一般」

「我盯著那杯茶,就想起了他的樣子,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面前也擺著一杯茶對平靜的我侃侃而談,現在我還坐在這裡,他卻永遠永遠不會對我說一句話了」



而在他面前,真正的劊子手李伯文還在惺惺作態:「不過是只因為這樣一筆小錢,盧公何至於如此啊」

聽聞此話,盧文炫的學生們暴跳而起,揮拳衝到李伯文面前。

「放肆!」文正英呵斥到:「豈可對客人如此無禮!」

接著,他向李伯文鞠躬致歉:禮數不周,萬望擔待。

他已經出離於悲憤了,卻還必須忍耐,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一拳一腳根本無法報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血債,要用鮮血來償還。

這個五月,是文正英永生銘記的最冷一天。

這個五月,沒有和煦的暖風,只有一團燃起的藍色火焰。

他擔任起治喪委員會的負責人,接過了大哥手中的長劍,也將張妍紫的那封遺書團在手中。

實際上,文正英並不是一個追求無上權力的政治家。在盧文炫擔任總統期間,他數次進入權力中央,很快又都主動退出。

但這一次,鮮血刺痛了他,喚醒了他,更激怒了他。

所有手上沾滿鮮血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在野多年的文正英,選擇出山。

他隱忍著等待著進攻的時機,等待著敵人自亂陣腳,等待著稍縱即逝的良機。

經過了八年的等待,李伯文都已下台多年後,終於出現了一個機會。

現任總統,前總統朴守義的女兒,曾經彈劾過盧文炫的朴櫻潤,被傳出貪腐、濫用職權等多項醜聞,一時民怨沸騰。

得時無怠,時不再來。正好一起收拾了。

文正英順應民意,第一時間發起彈劾,順利將她拉下馬,然後又火速參選當選總統。

八年後,手握大權的他,終於有了能力與資本清算那筆舊帳。

為大哥報仇;繼續完成大哥未竟的事業。這是兩件事,要分兩步做。

第一步,清算李伯文。

上任後的文正英,第一時間啟動對李伯文的調查程序,長達207頁的起訴書中詳細的控訴了李伯文16項罪狀,事無巨細,言之有據。

檢方完成調查後,下一步就是移交最高法院開庭審理。

但文正英在這時卻按兵不動。

幾個月過去了,數罪坐實的李伯文還未被逮捕。

因為文正英一直在拖延著最後的提審日期。

他在等一個好日子,一個春夏交接的日子,一個有儀式感的日子。

朴櫻潤被彈劾通過後,也是在這一天出庭接受審判。

這一天,是盧文炫的祭日。

李伯文、朴櫻潤的黨羽,還有財閥團體們很快發現,文正英是一個比他的大哥還要難對付的人物。

他帶來的,除了逼人的殺機,還有多年的仇恨。

第二步計劃的實施需要時機,也需要一個開刀的理由。

這一定要是一個能夠掘開輿論大堤,又能夠把財閥和政要捲入其中的爆點事件。

這種事件,無法人為籌謀,只能靜靜等待。

所幸,肆意為惡的財閥與腐朽的官員多年來已經埋下眾多暴雷。

引而不發,靜待時機。

很快,一顆巨雷在娛樂圈炸響。

一名男子在夜店遭到保安毆打後向警方報案,聲稱自己被打的原因是保護了一名被下藥的女生,有人意圖實施迷奸行為。

事件被迅速發酵,很快被扒出夜店的老闆就是當紅藝人李勝武。

緊接著,一名記者臥底後揭露:李勝武確實存在不法行為,向面容姣好的年輕女性下藥,並將其送到VIP包間供「特殊客人」淫樂。



事件之惡劣,迅速引起軒然大波。

警方介入調查後,挖出了更多的猛料:李勝武聊天記錄顯示,他長期和多位商界大鱷保持著緊密的聯繫,並且相約在自己的夜店內進行各類型的性交易;李勝武還在社交群中發布相關視頻,並且高調的炫耀「檢查總長會幫我們處理這件事」。

兩個關鍵點:李勝武在為商界的非法性交易服務;李勝武的行為有政界的保護傘。

很快,警方又查明,在李勝武店中頻頻施虐的當事人,正是朴櫻潤鐵桿親信家屬,而提供保護的法務部副部長,也是在這名親信的傾力舉薦下才得以手握大權。

這是一張以女色交易權力和利益,骯髒而盤綜錯節的巨大網絡。

輿論、財閥、政要,所有要素齊備,總攻即將開始。

在看完法務部上呈的案件彙報後,文正英默默起身回到書房,從書架最底層拿出了十年前他團到口袋中的那封遺書——大哥,還有這些年間無辜慘死的所有人,我要為你們報仇了。

文正英開口說出了他的指示,音量不高,但卻炸響在每一個人耳畔:

「如果無法查明這些發生在社會特權階層內的真相,那我們的社會,又何談正義可言?」

「為查清此事,我願意堵上我的命運。」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鬥。雙方短兵相接,各有勝負。

文正英下達指示,要求重新徹查張案件,數十萬民眾請命造勢,盼能將背後元兇繩之以法,凈化娛樂圈環境。

檢方經過三個月徹查,宣布證據不足,無法重啟調查,遺書中提及的三十多名政商要員,無一人接受調查,此事不了了之。

為李勝武提供庇護的前法務部副部長,在機場喬裝出逃時被識破抓獲,移交檢察院徹查其在職期間接受性賄賂的事件。

李勝武經過兩個月的審理之後,警方表示證據不足無法實行拘捕,李勝武得以繼續入伍,他的犯罪嫌疑調查也被移交軍方,繼續由更加黑暗複雜的軍隊勢力庇護。



通宵應酬後的Shieley崔,回到公寓後看到這條早間新聞時,冷笑一聲:哼,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麼?

她啪的摔掉了手機,然後把手中玩弄的娃娃,硬生生的扯成兩半。

她的情緒,最近一直在持續惡化。

在片場和節目錄製現場,她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但是一旦回到家裡,她的狀態就徹底失控。

她變得敏感脆弱,又變得兇猛暴戾。無法自已地毀壞著家中的物件,又在驚恐中擔心著自己被生活吞噬。

觥籌交錯的應酬酒局,富麗堂皇的房間臥室,還有那些記不清長相的男人們一點點撕開她的生活,然後將她吞噬。

出道十幾年的她,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失眠。更可怕的是,即便在睡著後,她也開始頻頻的做噩夢。

她夢見自己在一個水池中,水池狹小但卻深不見底,她拚命的游,但是腳下卻一直有人狠狠的拽住她。

她夢見自己在KTV的包房裡,周圍一群中年男人在大聲的叫嚷與狂笑,那刺耳的笑聲蓋過了吵鬧的音樂,一次次將她從夢中驚醒。

張妍紫的影子,越來越多的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張妍紫對她說的那句「出道以後才是真的熬不到頭」,一遍一遍在她耳邊迴蕩。

精緻的臉龐,疲憊的神態,還有那從未揚起的嘴角,尤其是她的眼睛,一雙黯淡的湮滅了所有光亮的雙眼。

她迫切的想要發泄,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想要跑到人群當中逃離壓抑,她開始在社交媒體和直播平台上頻頻出現。

她在傾訴表達著自己的糟糕與極度崩潰。

只是,以一種外界無法理解,而自己也並不自知的怪誕方式。

但那些尖銳的迴響,卻深深的刺痛了她,很快她就再也不去分享了。

緊接著,她像十年前的張妍紫一樣,開始密切的關注起時事新聞,關注著這位總統對娛樂圈的徹查,關注著他對財閥作戰的戰況。

有失望,也有驚喜,她的情緒也隨著戰況變化而劇烈的波動。

但是殘酷的現實是:隨著戰線的拉長,進展變得緩慢,戰果也越來越少。

「TMD,怎麼全都是國際新聞,國內和娛樂圈一點事都沒有嗎」她一邊罵著,一邊把手中的杯子摔向電腦。

「總統先生,拜託你一定要勝利啊」

「TMD文正英,你到底能不能行」

……

很快,新聞中又播報出最新的「戰鬥進展」,只是,是以一種Shieley崔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式出現。

總統的心腹,法務部長負面消息持續曝出並下馬。很快輿論波及到文正英,民怨沸騰之下,總統之位岌岌可危。

這意味著,總統先生,再也保不住他了。

這意味著,向財閥進攻的急先鋒司法部,淪陷了。

這意味著,這屆政府再也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和財閥繼續開戰了。

「嗯,總統先生,我知道你輸了,但是我並不怪你」

這是我們的命,你逃不過,我也逃不過。

哀莫大於心死,Shieley崔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靜了。

她扯下淡白色的窗簾,輕輕的繞過閣樓的房梁,打了一個漂亮而精緻的蝴蝶結。



這是她做練習生時候養成的習慣,每一雙鞋的鞋帶,都要系成蝴蝶結。

法務部長請辭與Shieley崔自殺,前後只差一小時。

尾聲

總統府燈火通明,陷入危機的文正英每天都忙碌到深夜。今天,法務部長提交了辭呈以後,他面臨的局面變得更加艱辛複雜了。

只是傍晚秘書遞來的《應對彈劾緊急實行舉措》,一晚上他都沒有翻開。

實際上,他並未在工作,而是在伏案翻看著幾十年前的一本本日記,翻看著那些記錄他打工、從軍、做律師、務農,以及初期從政的日子。

讀到那本37年前的日記時,他的眼眶開始濕潤,他的指尖開始顫抖,他的嘴唇開始翕動。

那是他初次見到盧文炫的那些歲月,已經發黃的紙上記錄著他的心潮澎湃,他的熱血理想,他的疾聲高呼,還有兩個明亮的年輕人對未來的無限嚮往。

這本日記的最後結尾的話是: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他輕聲讀了許久後,眼角的淚終於無聲低落。

然後在旁邊寫另下一行字:原為江水,與君重逢。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DBlKF24BMH2_cNUgWkp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