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婭娟 :母親的白髮

2022-04-12     小凡娛影

原標題:張婭娟 :母親的白髮

中午一點多,推開熟悉的大門,映入眼帘的是母親的白髮。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小板凳上彎著腰洗衣服。我鼻頭一酸,有淚光在眼裡打轉。害怕母親看出來,我慌忙又換了一張笑臉,叫了一聲「媽」。母親在家,好像回娘家才有意義。

母親高興地把新衣服穿身上,我用手機給我們兩個人自拍了一張。「我看看,」母親把手機拿到眼前端詳了半天說:「真的是老了,頭髮都白完了。」「我帶你去染染吧。」我提議。她卻說:「老了,再染也年輕不了了。染頭髮對身體不好,以後都不染頭髮了,我要跟你外婆一樣,一頭白髮活到老。」

看著母親的白髮,忽然間我想起小時候母親忙碌的身影。我們姐妹三個加上爺爺奶奶,都靠父母不停地忙碌才能維持生活。種莊稼、種菜、種草莓,趕會擺攤,養豬,養蘑菇,多累多苦的活父母都干過。母親的個子不高,每天卻要把從地里采來的菜用兩個大筐裝好放到自行車的後架子上,騎著28自行車送到十多里外的集市上賣。我不知道她瘦弱的身軀是怎麼拖動那兩隻大筐的,我只知道,我們家的草莓、菠菜、花菜、蘑菇,那麼多年都是母親載到集市上賣掉,換回了一家7口人的生活費和我們的學雜費。母親就像一棵大樹撐起了我快樂無憂的童年生活,更撐起了我們這個家。

母親雖然忙碌,瑣事繁多,但對孩子的關心卻絲毫沒有減少。我們家姐姐是老大,弟弟是男孩,比較受奶奶的寵愛,所以母親對我的愛好像更多一些。母親說,小時候因為我是女孩,村裡的鄰居都讓母親把我送人,然後再生一個男孩。母親常說,「要不是我捨不得,現在哪有你呀。」我清楚地記得,父母僅有的一次吵架也是因為我。小時候我比較脆弱,動不動就愛掉金豆,父親最煩我淘氣,要動手打我,母親不讓。父親抬起的手就不小心落到了母親的身上,母親為此和父親生了好多天的氣。因為在母親的心目中,孩子只有她能打,別人不能打,頗有點「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但在我的印象中母親從來沒有動手打過我,頂多是罵我幾句。

還記得高一我第一次住校,母親第一個星期去看了我三次。後來,每隔一個星期都要給我送錢和東西。有一次不是星期天,母親又來了,弄得同村的髮小甚是羨慕。因為他是男孩子,他的父母從來都沒給他送過飯。他說:「你媽媽怎麼又來給你送東西呀?」我驕傲地回答:「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呀!」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結了婚,離開了母親溫暖的家,我整天忙忙碌碌的工作,忙忙碌碌的生活,可是只要看到母親,我就變成了撒嬌的小孩,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代。母親也永遠呵護著我,每次回娘家回來手都沒有空過,電動車的籃子裡面塞滿了母親給我的青菜、豆角、辣椒等時令蔬菜。母親養了幾隻雞,她不捨得吃雞蛋,每次我去都要讓帶走一些。有媽的地方就有家,母親永遠是我的避風港和守護神。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母親的頭上已經爬滿了白髮。

時光清淺,歲月悠長。回想我與母親的點點滴滴,我更加珍惜現在與母親相處的時光。上天既然給了我們做母女的緣分,我希望和母親相伴的日子能夠悠遠而綿長。

責編:王芳 遠岫 若谷

作者簡介:張婭娟,濟源市作家協會會員,就職於濟源市豐田肥業有限公司,喜歡行走與閱讀,愛好旅遊和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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