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財圈社&道哥說車 林示 張淺】就在打工人痛斥資本家對自己的「剝削」之時，資本家也開始親自下場內卷自己。上市車企掌門人，兩小時四十分鐘，一百四十多個問題，全程站立中間只喝了兩次水，這一系列關鍵詞連在一起，別說在汽車圈，即便是放在整個商界都是極其罕見和炸裂的。
換電、產品與技術、市場、管理與效率、戰略，在這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媒體面對面溝通會上，蔚來創始人、董事長、CEO李斌展現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創業者面對救你於水火的投資人一般的姿態。
蔚來的卷總是在不經意間，和其他車企掌門人挑幾個問題回答不同的是，李斌挨個過的方式確實過於實在了。不過，真誠也是打敗一切的必殺技，李斌的坦誠讓大家看到了一個更有未來的蔚來。
李斌與理想汽車創始人李想同為媒體人出身，但他更尊重媒體人，那是一種平視的尊重，無關利益。
《財圈社&道哥說車》編輯不只一次聽到這句話：「李斌是個厚道人和戰略家，如果李斌的蔚來汽車失敗了，那是這個行業的悲哀。」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電影《哪吒》中有這樣一句台詞：人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麼努力也休想搬動。
在不少人眼裡，蔚來優質的服務體系是亂花錢的表現，甚至有人試圖把蔚來推到一個劇情裡面，覺得老闆很昏庸。
可事實上，真正的蔚來只是對外表現得優雅一些，並不意味著不會吃苦。蔚來汽車聯合創始人、總裁秦力洪稱，他和李斌一直共用12平米的辦公室，出差坐公務艙和住酒店超出400標準的費用都是自己承擔，而這與公司最一線的員工出差標準別無二致。如果要卷創業公司老闆的收入和辦公室面積，估計沒有人會卷過蔚來。
對自己的苛刻是為了能造出更好的產品。據悉，蔚來在九年時間裡擁有7700項全球專利，這即便當成一個苦勞，也夠別人干十幾年的。談及蔚來的技術投入，李斌也曾說，大體上每個季度要投30多億元，日子再苦也不能苦研發。因此，圍繞做或者不做，蔚來的核心邏輯是，研發換毛利，是高優先級；固定資產換毛利，能往後推就推；規模換毛利，是一個該做的事情；管理換毛利，也是必須的事情。
從最近三年蔚來的研發投入數據來看，2020年，研發支出為24.88億元，2021年為45.9億元，2022年為108億元，今年前三季度的汽車研發支出則達到了94.6億元，是一眾造車新勢力中最捨得花錢投資未來的企業。所以即便外界質疑蔚來技術研發投入產生經濟效益的效率，李斌也認為，高端品牌對於個性化是有一些差異化追求的，儘管少做一些東西可以省錢，但是用戶喜歡蔚來也是因為品牌的差異化策略。
從產品交付上來看，今年，蔚來用四個月的時間，全新發布和交付了五款新車，無論如何，可以把這些車如期的交付出來，也是高效率的表現。蔚來更為高效的還要屬補能體系，近日，蔚來的高速換電站已經突破了700座，總換電站已經突破了2200座，堪稱車圈的「基建狂魔」。
不止於基建狂魔，也是技術狂人，蔚來換電站的技術含量也是非常高的，累計參與換電標準編制超20項。這也使得今年以來，長安、吉利等企業先後與蔚來達成換電合作，被業界認為是換電模式打通，迎來落地時刻。
就在外界認為，隨著蔚來換電聯盟的擴大，蔚來的護城河會越來越深時，李斌卻坦言，自己最大的願望，不是蔚來賣得好，而是跟蔚來合作的換電車都賣得好。因為換電自始至終都不是蔚來的包袱，終局就是對外開放，換電規劃只有共贏收益沒有任何風險。長期以來，一直有人認為蔚來的換電業務是不務正業，但對蔚來而言，中國品牌想要在世界上立足高端化得有一定的差異化，不是簡單的口水戰加價格戰可以換來的。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蔚來所做的一切看似執拗的行為總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值得一提的是，最近，李斌還做起了試車員的工作。12月17日，李斌早上6點半從上海出發，全程連續直播14個小時，測試150度電池的續航，何小鵬也不禁感慨讓李斌準備好超大杯咖啡，因為這應該是電動汽車有關續航的最長直播，而且還是掌門人親測自駕，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放棄幻想好好賣車
兩年前，李斌的一句「怎麼現在還有人買油車？」的言論直接把燃油車用戶放在了對立面瞬間引爆網絡，李斌也成了不少網友眼裡一個狂妄無知、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兩年後，李斌再度談到這個話題時，稱是這兩年里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首先我要承認我說錯話了，那麼多人買燃油車，都是有原因的，我那話說的太早了，可能再過10年、5年都會好一些。我說這句話肯定是要檢討的，在不合適的時間說了一句也可能是對的話，只是提早說了五六年，所以說少說話。」
除了「燃油車」論，李斌此前立的一些flag也被尷尬翻出。對此，李斌顯得很坦然，「打臉就打唄，誰能保證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我對自己的要求，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我說的話是我的真實想法。說一句話頂一萬年，我又不是神，做不到。」頗有些「隨便吧，無所謂」的意思在裡面。
畢竟，相較於那些雜七雜八的輿論漩渦，李斌更為關心的是好好賣車，這也是對於即將開啟的2024年自己唯一的一個期望。今年以來，市場競爭強度急劇拉升，價格戰一度堪稱瘋狂，而明年的汽車圈廝殺也必將更加激烈。對此，李斌稱，蔚來的戰略是在提升毛利率的基礎上，通過提升銷售服務的體系能力去換取銷量的提升。
據悉，蔚來現有銷售熟手約三千人，到明年二季度時，新入職的用戶顧問才會變成熟手，「我們對明年二季度以後的銷量提升非常有信心。」李斌特別指出，今年最大的教訓是銷售能力建設滯後，導致很多意向訂單流失。
而在蔚來內部，李斌也一直告誡同事要放棄幻想，第一，對市場競爭的激烈程度要放棄幻想，一定很慘烈；第二，對蔚來會以價換量也要放棄幻想，決策很容易做，但其實達不到戰略目標。
李斌反覆提到，蔚來當下的首要任務是提升銷量，他表示，希望外界不要用「長期主義」來「麻痹」蔚來，「你就說蔚來是一個追求短期執行的公司，說我們目光短淺一點也沒問題，這樣的話我們會被鼓勵，我們是一家講究執行效率的公司。」
同時，李斌也強調，蔚來長期主義的初心不變，但是長期主義不是不做好短期執行的藉口。長期主義容易在公司裡面衍生出一種文化——不看短期交付，這肯定不行。
如此務實的李斌與蔚來，對於自己的第二品牌和新車型也決定晚些上市，其理由是想讓市場先卷一卷，自己最後來掀桌子。「等大家都精疲力盡了，我們再進去，否則現在降價，都沒有什麼水花的。」李斌表示，已經立項的MPV也同樣如此。「做晚了索性也就不著急了，正好後發制人。」
一路走來，李斌和蔚來都很不容易，可即便還要繼續面對巨大的挑戰，但是都比2019年的至暗時刻好多了。「今年第三季度末帳上還有452億現金，最起碼還知道下個月的工資在哪。」雲淡風輕的背後是創業者向來擅長的苦中作樂，而在經驗、教訓和誤解中，李斌和蔚來仍在孤獨地拼著命。
瑞修豪車創始人周升光非常看好蔚來汽車，新能源汽車的未來是純電，隨著換電、超充網絡的快速建設，里程焦慮的問題將徹底解決，增程、插混都將會被淘汰。蔚來的換電網絡將是其發展的護城河，蔚來在30萬以上純電市場份額已超40%，隨著明年阿爾卑斯的上市，其將在20-30萬的市場中占有一席之地；待螢火蟲上市，繼續向下端市場沉澱，蔚來年銷百萬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