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嫂子非俺親嫂,但和她比親嫂還親,她能經得起這次生活變故麼?

2019-10-12     回村歇歇

拐嫂子,非俺親嫂子,但跟她比親嫂子還親。

拐嫂子開始不拐,也沒出車禍,也沒意外,完全是干農戶累拐的。所以,華佗在世也難醫治拐嫂子的腿腳了。

在農村生活的人都知道一句話:男人是耙子,女人是匣子,就是說,一個農戶中男人要能幹能抓錢,女人能守財能過日子,這個家庭才能儘快富足起來。

可拐嫂子不僅是匣子,而且還是耙子。拐嫂子的老公也是一張好鐵耙子。

這樣一來,一個農戶的家庭中,兩張好鐵耙子,一個好鐵匣子,日子過得蒸蒸日上,芝麻開花,這是必然的規律。

雖然生活有時候也會瞎了眼睛,虧待了勤儉節約的人;但大多數時間,生活是睜著眼睛普照眾生的,也因為此,人活著才有了奔頭。

往事入昨,拐嫂子和那個年代大多數農村青年男女一樣是先結婚後戀愛

拐嫂子姓白,名雲卿,這要是喊叫名字就是這樣的:白雲卿。

那個年代,我們河北邯鄲農村大多數女人不識字,第一次聽了這個名字就撲哧笑了,道:白雲卿(輕),白雲不輕能在天上飄麼?白雲要沉了不就落地上了?

拐嫂子的父親是她們村小學老師,給長女起個這樣的名字,足見文化人和村民的與眾不同。

拐嫂子的老公叫劉富強,一看這個名字,你就能猜到這是60後,農村那一代男孩才起的名字。

村裡人口懶,很少叫人全名。

在拐嫂子不拐的時候,我就喊她雲嫂,或者連嫂字也不帶,直接喊小雲。

對拐嫂子老公我就直接喊富哥。以至於,在村裡她們小兩口的日子越來越好後,我就說:都是小弟富哥富哥,把你們家喊富了。

拐嫂子和富哥經媒妁之言定下千年姻緣那年,拐嫂子18歲,富哥16歲。

雖然不是同一個村的,兩個村莊之間的距離隔條河,直線也就2里地。當河漲水漫過了腳踩的石墩,不能腳踩一個個石墩邁步直行,必須繞道橋上過,兩村距離就有5里地遠了。

在1980年代,邯鄲東部平原的農村還特別封建保守,兒女們訂婚都是爹娘操心決斷的事情,好像跟兒女無關。

拐嫂子和富哥定了親,就證明各自名花有主,誰還在誰家,一年也不見一次面,不像現在村裡的男女,雙方見面後,八字還沒一撇,就趕集啦,到市裡面遊玩啦。

拐嫂子父親是老師,相對於村民,思想還比較開通。

一次,他們家裡蒸了糖包,富哥家有塊責任田在河西,拐嫂子家地在河東,就隔著一條河。

拐嫂子父親指使她踩著河裡的石墩,過河來為富哥送了倆糖包,被我們村裡人看見。村民們都像看西洋鏡一樣,起鬨。

就這倆肉包讓村民們議論了多少天,以至後來看作家路遙寫的電影《人生》,劉巧珍幫高加林賣饅頭那情節,我覺得是百分之百真實的。

我比富哥小三歲,是他的跟屁蟲。

那個年代的,定親後,男方每年過年前幾天,買點東西去未婚妻家看一趟。那是去看未婚妻父母的,看未來的老泰山,可不是去看未婚妻的。

過年,富哥去未婚妻家時,讓我跟他做伴,所以,富哥還沒娶拐嫂子前,我就認識了她。

記得是晚上,到拐嫂子家,富哥把提兜放下,先跟拐嫂子父親聊天。

聊了沒幾句,拐嫂子娘說,要到灶房做飯去。剛走一會兒,就在灶房裡喊:雲卿爹,來幫下,咋火柴點不著了。

屋裡剩下拐嫂子坐在炕沿;富哥坐在屋地的條凳上;我挨著富哥坐著條凳。

屋裡電燈泡度數小,是杏黃色的亮光,不像現在的節能燈泡一片雪白明亮。

那年,富哥18歲了,雙方家裡正在商量要把婚事辦了。15歲的我,夾在兩個未婚男女中間,不知道自己就是個燈泡,那個時候也沒有這個比喻。

屋裡三個人都低著頭,一句話沒有。

這時,拐嫂子娘來屋裡,拉住我的手,說,走,到灶房吃一碗荷包面去,不由分說,把我拉到灶房。

我害羞,扭捏著不吃,眼睛卻盯著荷包面碗,可心裡願意吃呀!灑在荷包面碗里的芝麻香油的味道早就鑽進了我的鼻子。

禁不住拐嫂子娘實打實勸,我接過荷包蛋碗,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個底朝天。

吃完,放下碗,就要朝屋裡去。

拐嫂子娘,一把拉住我,按我坐在小凳子上,說:你也十五了吧!俺村還有個俊閨女,等過年了,俺去給你保媒去。

我低著頭,一句話沒有,當時手搓沒搓衣角,記不起來了。

臘月二十幾的夜晚,回來的路上冷颼颼的,天上星星特別明亮。

我忽然問:富哥,你跟嫂子倆人在屋裡幹啥了?

富哥說,小屁孩,多嘴。

他們成婚幾年後,我才追問出來:那天夜裡,拐嫂子和富哥只拉了啦手,沒幹別的。至於誰先拉誰?至今他倆都說是對方先拉了他她。

1980年代,邯鄲農村的生活就這麼恬適,至今,讓人嚮往留戀。

拐嫂子和富哥成婚後,一點也不拐

沒有驚濤駭浪,沒有波瀾。

白雲卿被劉富強家族,騎自行車隊伍迎娶進門,成了劉家的媳婦。

那天,二踢腳放了一個早上,新媳婦進門的鞭炮放了半個小時,捆綁在瓦房屋脊上的高音喇叭唱了一整天,親戚朋友坐酒席划拳吆喝,此起彼伏。

在歡天喜地中,一個家族多了一個媳婦,而另一個家裡少了一個親閨女,這就是變化。

不變的是,兩村中間的這條小河,仍然是只有汛期,水才漫過石墩,讓兩村之間走動的親戚繞幾天遠路過橋。

拐嫂子和富哥成婚一年多,父母給分了家,他們單獨過日子。

他們小兩口只分到二畝地不夠種,於是他們一下就承包了村邊農場10畝地。村裡人都說,你們瘋了,咋能種過來?

拐嫂子和富哥,學習種西瓜,西瓜地里再種上棉花,這一下10畝就等於20畝了。

壓瓜,打棉叉,人在地里勞作,不是蹲著,就是弓著腰。兩口子,去地里幹活拿著乾糧,拿著水,每天總是兩頭見星星。

摘了西瓜,還得天天到城裡叫賣。

只用了兩年,拐嫂子把分家的柵欄門拆除,蓋了新的灶房,街門加寬,家裡買了黑白電視。

沒有當過農民的人,體會不到種西瓜棉花的艱辛。這裡不累述那些苦累了。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動力,拐嫂子和富哥拚命一樣,乾了五年。他們嫌過道里的宅基不方便,從新買了一片臨街的宅基,一下就蓋起了五間出廈磚瓦房,在村裡數第一。

拐嫂子兩口子干這麼好,這麼能掙家業。錢匣子鼓起來了,可拐嫂子的肚子就是不鼓。

拐嫂子就是在那幾年,長年累月在地里蹲著,跪著,坐著,干農活勞累過度,腿腳走路不協調了,就醫吃藥無數,沒治。

在村裡,拐嫂子和富哥辛勤勞動,收穫了第一桶金,在鄰村一馬鋼廠參了股份。黑白電視換彩電,冰箱洗衣機摩托車啥也齊全了,就是缺孩子。

那就收養吧!

拐嫂子和富哥先收養了一個閨女,閨女三歲後,又收養了一個兒子。兒女雙全了。

平靜幸福的生活怎麼就忽然突變了

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夫妻恩愛,兒女聰明伶俐,不是大富大貴,但在村裡一戶有兩篇宅基,每片宅基都七八分地,剛蓋的二層樓房三合院,要在北京就能價值一個億了。

拐嫂子和富哥,在我們村裡是首富,這毫不誇張,這富足是殷實的,沒有水分。

雖然邯鄲東部農村男孩,現在找媳婦特別困難。可拐嫂子的兒子剛到婚齡,就媒人盈門。

拐嫂子兒子極度聰明,還會說話,也是個好小伙。

本來輕輕的雲,因為干農活累成了拐子,她可不想讓兒子再干農活了。雖然是收養的孩子,可他們兩口子對孩子寵愛超過了村裡人家的親兒親女。

拐嫂子的兒子在城裡找了一份工作,娶了如意的媳婦。一年後,生了個兒子。

拐嫂子和富哥熬成了爺爺,見這個還抱著的小孫子那是親得沒法形容。

拐嫂子家,娶了新媳婦,新媳婦又生了大胖小子,這一下徹底沖淡了自己沒有生養的缺憾。

正當拐嫂子和富哥,沉浸在幸福的日子原來就是這樣的,平靜的生活中。

忽然,有一天,幾個陌生人找上拐嫂子門來,說兒子貸款賭錢欠下了他們百萬巨債。

這怎麼可能?真如晴天霹靂。

高利貸,那是一個套,家裡的存款全部還上,仍然是還不完的。

兒媳婦抱著孩子回了娘家,兒子也不能正常上班了。

誠實肯干,能幹的,兩隻耙子,一個匣子的拐嫂子和富哥,怎麼也想不通:現在怎麼會這樣?

但,這是現實。

坐落在村中心的豪宅中,現在,只剩下了拐嫂子和富哥兩人度日。

還好,那些放高利的套路貸,還不敢公然把村裡的豪宅強占。

平靜如水,幸福如蜜的一個農家,生活忽然就起了波瀾,這波瀾不是一般的風浪。對於一個農戶,簡直就是顛覆一艘巨輪的海嘯。


親愛的條友:讀完這個拐嫂子的故事,你怎麼看呢!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7YQux20BMH2_cNUgwRN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