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對文物保護非常重視,截止到目前,書畫領域一共有37件作品被列入了一級甲等文物範疇,包括17件書法和20幅繪畫。宋代是繪畫作品上榜最多的朝代,而唐代則是書法作品上榜最多的王朝,一共有六件書法名列其中,它們是馮承素「神龍本」《蘭亭序》、歐陽詢《仲尼夢奠帖》、唐摹本《萬歲通天帖》、懷素《苦筍帖》、杜牧《張好好詩》和國詮《善見律》。
在之前的文章里,我們介紹過國詮《善見律》,本文我們將介紹另外一件名氣不大但地位突出的作品——懷素《苦筍帖》。這件作品上榜其實比較令人意外,因為懷素其他的草書精品如《自敘帖》,被稱為「天下第一草書」,《論書帖》《聖母帖》名氣也更大,但均落選。
上海市博物館
《苦筍帖》正文僅有兩行、十四個字,釋文為:「苦筍及茗異常佳,乃可徑來。懷素上」意思是苦筍與茶都很美味,可以多送一些來。此帖並未書寫於何時、寫給誰,但專家推測,信應寫於唐貞元三年(787年)以後,收件方很可能是「茶聖」陸羽。
懷素與陸羽交情匪淺,目前學界研究懷素最重要的文獻資料就是陸羽所寫的《僧懷素傳》。經顏真卿介紹,陸、懷二人相識,並引為知己。回到《苦筍帖》本身,此帖寫於絹上,經徐邦達先生鑑定為真跡。
《苦筍帖》是懷素「一筆書」巔峰之作,尤其是第二行幾乎以一筆寫就,如同有一條線把它們串聯在一起。懷素的草書受張旭、鄔彤、王獻之等人影響。此帖點畫細膩、牽絲縈繞,行筆收放自如,末筆沉著,較為自然的轉為下一字的起筆,緊接著又開始盡興揮灑。連綿不絕與節奏感十足是《苦筍帖》最重要的特點。
《苦筍帖》結體欹當瘦挺,因字賦形、中鋒行筆。清代吳其貞稱讚:「書法秀健,結構舒暢,為素師超妙入神之書。」成親王永瑆認為僅憑這件《苦筍帖》懷素就足以壓張旭、顏真卿一頭了:「平原論釵股,長史脫冠巾。遺蹟俱寥貌,唯斯獨傳神。」
此作先後藏於米芾、南宋紹興內府、歐陽玄、項元汴、安岐、乾隆內府、成親王永瑆、恭親王奕訢、周湘雲等處,建國以後,周湘雲一家將《苦筍帖》給予上海市博物館。此帖珍貴異常,自上博成立以來,僅在2009年時展出過一回。它與王羲之《上虞帖》、王獻之《鴨頭丸帖》,並列為「上博超級內藏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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