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後,哪個女人不想活成阿雅的樣子呢?

2019-11-13   環球人物雜誌

|作者:隋唐

近期開播的《奇遇人生》第二季,讓我們又看到了那個溫婉的阿雅。

20年前那個唱(喊)著「紅豆、大紅豆、芋頭」的「瘋丫頭」,如今已如暮靄般溫柔。

在昨天播出的最新一期節目中,阿雅帶著大鵬來到了貴州畢節,看望這裡的留守兒童。

其中,一位留守兒童本來與奶奶相依為命,但後來奶奶也離家出走,家中只剩她自己。在那間陰暗的屋子裡,阿雅看到了滿是污漬的餐具,還聞到了變質飯菜的餿味……

她主動幫孩子收拾屋子,看到一口燒糊發黑的盆,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擦洗著。在那一刻,也許阿雅也回想起了那些年,自己做「弱者」的日子。

印象中的阿雅,似乎永遠都是那個著名姐妹淘里的小跟班。在大S、吳佩慈、小S、范瑋琪身邊,她足足當了半輩子「醜小鴨」,從小淹沒在身旁巨大的光環里,還要刻意自黑,仿佛在努力解釋「我是自願變成醜小鴨的」。

那時的阿雅,在姐妹淘中永遠扮演丑角,在綜藝中也要扮演諧星。好像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旁邊人的優雅與美貌。

不過上天總是公平的,如今人到中年的她越活越瀟洒。在豪門外苦苦徘徊的吳佩慈、嫁入豪門又遇到家族產業崩塌的大S......曾經身邊的光環逐年暗淡,只有阿雅在歲月的沉澱中找到了自己,生活順遂。

隨著《我們是真正的朋友》完美收官和《奇遇人生》第二季開播,阿雅的事業也逐漸進入自己的舒適區。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知性」的光芒。

在這樣的「上揚人生」中,阿雅又糅雜了些許淡然,就像柔櫓漂浮,聲聲入水,又歸於沉寂。

「溫開水」女神

這幾年再見阿雅,可以很輕易地看到時光在她身上灑下的溫柔。她的高情商更是讓觀眾拍手稱讚。

在《奇遇人生》第二季的第一期節目裡,阿雅請來了楊穎和騎自行車走遍全世界的72歲老人徐玉坤。

在結伴騎行的過程中,因為楊穎處在生理期,給騎行帶來了諸多不便,尤其是徐玉坤老人堅持讓嘉賓一起體驗自己平日的生活「搭帳篷過夜」時,楊穎與徐玉坤老人之間的不理解到達了頂點。

這時候,正是阿雅出來從中調和,用一句「尊重每個人有不同的感受和需求」成功說服雙方。最終,楊穎決定尊重參加節目的初衷,頂著生理期在帳篷里睡了一夜。

期間,楊穎還曾擔心上廁所的問題,也是阿雅主動表示可以「陪著你一起去」,才安撫了楊穎焦慮的心情。

在節目中,阿雅就是楊穎與徐玉坤老人之間的潤滑劑,而她在以往的節目中已經當過多次稱職的潤滑劑。

第一季里朴樹一直秉承著禮貌完成節目,憋不住想撂挑子後,阿雅對攝像師說:「他也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他是怎樣的。」

如今的阿雅有點像女版竇文濤,懂得如何與光環共存,在適當的時機當配角,也更像一杯溫開水,透明,毫無攻擊性。

就像在《奇遇人生》中,她不會刻意引導嘉賓情緒,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可以當一個並不違和的旁觀者。在第二季第二集中,當馮紹峰不小心透露出自己孩子的乳名時,阿雅就在一旁,默默地看馮紹峰小心翼翼給趙麗穎打電話「認錯」。

生活有千面,人也有千面,開心、害怕、生氣、無奈……這些不同的情緒就像無數條線,匯聚在一起組成了人的基本面。阿雅曾在自己的世界裡花了20年參透這個道理。

當然,有時她也會在適當的時機往湖面扔一顆石子,看漣漪自然而然地盪到面前。在第二季《奇遇人生》第三期,阿雅「不經意」間問起了劉雯「幾歲當媽媽」,結果換來了劉雯掩面吐槽:「首先我要找個男朋友……」

那一刻,劉雯作為一個女人,對愛情的憧憬撲面而來。

現在的阿雅,在節目中的角色常常是陪伴著嘉賓。她不出金句,不搶鏡加戲,安安靜靜把光彩的舞台都留給了主角,必要時候還要給嘉賓找台階。

之前在《我們是真正的朋友》中,許多網友批評大S欺負阿雅,但大S回應「我本來就是女魔頭」。沒想到本該尷尬的阿雅,此時主動站出來表示在自己人生的艱難時刻,是有大S的陪伴才渡過難關。

阿雅的大度讓人心疼。

姐妹團中的醜小鴨

曾幾何時,正處青春期的阿雅非常接地氣——矮胖、中分、笑起來能看到嗓子眼。如果當時有人說阿雅以後要在娛樂圈發展,恐怕沒人信。

不過早就立志要闖蕩娛樂圈的她,憑藉自己的努力考入了華岡藝校。這是台灣唯一的純藝術高中,歷史悠久。也正是在這裡,阿雅與小S一見如故,然後加入了那個台灣娛樂圈最著名的姐妹淘——七仙女。

大小S、阿雅和吳佩慈,是最早的七仙女成員。那時候她們都是同學,但是無論大小S還是吳佩慈都算風雲人物,只有阿雅是個標準的小跟班,沉寂而黯淡。

小S半開玩笑地講過:「跟阿雅交朋友,就是為了襯托自己的美。」

演藝圈中的演員們有人設,姐妹淘中的每個人也有人設。比如毒舌的小S、妖嬈的吳佩慈、女王氣場的大S、古靈精怪的范曉萱、醜小鴨一樣的阿雅......

阿雅生性老實,不容易生氣,所以小S開起阿雅的玩笑總是口無遮攔,嘲笑她丑,嘲笑她胸平,節目裡也總是玩「阿雅像男人的梗」,還說阿雅就算去浴室脫光了,也會以為她是背對著大家……

大S也整過阿雅。有一次,她慫恿阿雅從教室二樓窗戶跳下去,結果阿雅真跳了。跳下去之後手被摔傷,她忍著劇痛跑上樓,以為大小S會讚嘆她好厲害,走進教室卻發現兩姐妹都趴在桌上睡覺,假裝無事發生。那是阿雅感覺最受傷的一刻。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就是姐妹淘成員與阿雅的相處模式。阿雅永遠站在團隊的最角落,活像一個斯德哥爾摩症患者。

直到工作後,她才第一次跟小S攤牌:「請你以後不要在眾人面前這樣開我玩笑,很不舒服。」小S那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夠尊重阿雅。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前段時間,阿雅與大小S、范曉萱一起製作的綜藝《我們是真正的朋友》當中,大S與阿雅的相處模式便引來了巨大爭議。

節目中,大S看到自己的偶像木村拓哉為自己錄的視頻,激動到淚目,隨後眼淚婆娑地給各位姐妹講自己如何痴迷於木村拓哉。結果等到阿雅說起自己的偶像劉德華,馬上有人喊「閉嘴」。

阿雅只好拉著一個工作人員說起她和華仔合作的事,說完卻遭到大S補刀:「華仔真的好倒霉,他真的很不需要你這種人來幫他宣傳。」

節目收官之後,網友們分成兩派吵得不可開交。一派覺得其他姐妹還是不夠尊重阿雅,而另一派則認為這就是她們幾個人20多年的相處模式,外人不會理解。

幾個姐妹之間的相處方式確實充滿爭議,外人不好說什麼,不過早年間阿雅在《康熙來了》中說過一句話,如今讀來耐人尋味:

「我是悲劇性格的喜劇人物。」

事業中的諧星

諧星這條路是阿雅自己選的。

在華岡藝校的時候,大小S已經嶄露頭角。阿雅也想像閨蜜那樣儘早進入娛樂圈,於是她主動提出,可以從諧星開始做起。

也正是大小S,在阿雅的事業開頭時拉了她一把。有一次,大小S錄節目,節目方需要找一個「放得開」的外景主持人,於是大S喊來了阿雅。當時已經選擇當諧星的她在節目現場格外活躍,小氣氛搞得像模像樣。

很快,她便被星探發現,做了《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外景主持。從此之後,與吳宗憲搭檔主持的《我猜》便成了她的標籤。

阿雅與吳宗憲

在節目中,阿雅的定位類似於《康熙來了》中的陳漢典,總是被調侃,有時也會被用來襯托美女,就像在姐妹淘中的命運一樣。

直到後來,她的名聲穿過台灣海峽,被大陸的觀眾所認識,也是因為一首無厘頭搞怪的歌——《挫冰進行曲》。

很多人對這首歌的名字不是很熟悉,但旋律和歌詞絕對印在每個人的腦子裡:「加油加油打打氣,我給你人工呼吸。紅豆,大紅豆,芋頭,cuacuacua……」

這首歌不僅歌詞搞怪,連造型都像阿童木般誇張,但就是火遍了大江南北。此後,阿雅的諧星路線也被定型,「做小丑」成了她的事業,每天負責「扮丑」來博得對方一笑,但從不跟旁人說起自己心中的悲傷。

單曲火爆,主持的綜藝也蒸蒸日上,阿雅的事業達到了第一個頂峰。但身在頂峰的她,內心還有更高的追求。

2006年,與當初挖掘自己的公司第一個十年期滿時,她選擇不再續約,同時也放棄了已經主持10年、正如日中天的《我猜》。那年的阿雅30歲,她把這個選擇當做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其實阿雅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30歲的她決定把面具卸下,去國外遊學,做真正的自己。隨後一年,她身在國外,徹底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

從國外回來後,阿雅曾回歸《我猜》,並與吳宗憲一起拿到過金鐘獎。但那時的她已經完全不是之前瘋瘋癲癲的模樣。她幽默,懂得收放,訪談也讓嘉賓覺得放鬆。

人們發覺,阿雅可能不是以前的阿雅了。她變成了一位怡然自得的行者,開始沿著自己的道路步履不停。

在那之後的幾年,阿雅第二次從《我猜》請辭。輾轉於台灣幾檔綜藝之後,她成了首批從台灣來大陸發展的藝人之一,並逐漸站穩腳跟。而在《我們是真正的朋友》和《奇遇人生》之後,她的身上有了「知性」的標籤。

如今,在這個與「諧星」相去甚遠的標籤下,阿雅無論面對哪個嘉賓都可以侃侃而談。她不再需要刻意去引導故事線,也不用拚命地接梗、抖機靈,更多的時候是在展現歲月給予她的溫柔。

沒人能料到阿雅最終會以這種風格重回大眾視線,但她做到了。

在她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什麼叫「慢慢長大」,也看到了一個女性從時光流逝中取回的禮物。也許就像毛不易對阿雅說的那句話一樣:「40歲就是新的2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