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南通市第一人民醫院援鄂醫療隊的閭小勇來說,今天是他與妻子王曉敏分隔兩地的第20天。
他與王曉敏都是我院ICU的護士,如今已經結婚6年,有一個5歲的兒子。疫情爆發後,閭小勇作為我院第一批援鄂醫療隊員前往武漢一線,王曉敏則留在醫院堅守崗位。
這20天不是他們分別最久的一次——去年,閭小勇還曾前往陝西進行醫療對口支援3個月。但卻是王曉敏最揪心的一次:同在醫療崗位,她比誰都理解、支持丈夫的工作,也比誰都清楚這其中的風險與艱辛。
情人節到了,這周又是閭小勇的生日。相隔千里,王曉敏寫了首詩送給在前線的丈夫,寄去思念。
致前線的你
妻子王曉敏 寫於2020年2月13日晚
新年伊始
你身著白衣,逆行而上
那天,很熱
你鬥志昂揚,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那天,很冷
我目送你前行,眼淚模糊了你走的方向
你說
前方戰士已到達極限,立刻加入戰鬥
你說
保護前方戰士,保護隊友
你卻忘記自己也處在槍林彈雨中
等待,很心疼
護目鏡下的霧水,浸濕衣襟的汗水,面部的壓痕
你一笑置之
等待,很煎熬
戰況的嚴峻,物資的匱乏,我憂心忡忡
你道一切安好
等待,很漫長
抗疫持久戰拉開序幕,我細數每日每夜,每分每秒
你道定平安歸來。
漫漫長夜,提燈,盼君歸。
待到
春暖花開時,執手共漫花枝下。
「你放心,等我回來」
閭小勇2010年進入我院ICU工作,他與王曉敏因工作相識,兩人日久生情,於2014年步入婚姻的殿堂。自從去年底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得知醫院即將會派醫療隊員支援武漢一線時,作為重症監護室的護理骨幹,閭小勇第一時間向護理部請戰。身為妻子與同事的王曉敏從心底支持丈夫,但也不免擔心。
大年二十九,在上中夜班的王曉敏突然接到丈夫的電話,說近兩天就要奔赴武漢一線。她一下子愣住了,等回過神來,她的心立刻揪緊了。「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腦子一下亂了。我知道他去支援前線是為了疫情防控做貢獻,也是盡一個醫務人員的職責。可我還是難過,我怎麼放心得下呢!」
閭小勇安慰她:「前線有需要我就去,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你安心等我回來。」
王曉敏怕自己太難過影響到丈夫的情緒,沒敢多說什麼。結束通話後,她打給朋友大哭了一場。
除夕,王曉敏值班。大年初一上午她幫閭小勇收拾行李。她控制不住心慌,收拾時整個人一直在發抖。「我拚命往行李箱裡塞東西,擔心不夠用,想把所有東西都裝進去。最後我想,你把我也一起帶去吧!」
初一中午,閭小勇帶兒子回老家跟父母吃了頓團圓飯。母親飯菜才張羅到一半,閭小勇接到通知說援鄂醫療隊下午就要出發,他立刻放下碗筷,與父母匆匆告別,臨行時告訴父母自己只是去武漢短暫工作一段時間,讓他們放心。王曉敏的父母得知這件事後,一晚上都沒睡著。
初一下午,王曉敏在樓下等出征儀式結束,與閭小勇告別,等待的每一秒她都覺得漫長無比。「我當時只覺得,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呢?」護士長季建紅擔心她,也牽掛閭小勇,特意趕來跟她一起送行。開完會,閭小勇走出來,王曉敏看到他的眼圈紅了。「他平時不善言辭,也不太表露激動的情緒。我知道那一刻他在努力控制自己。」閭小勇顧及妻子的心情,不停地和她說「你放心」,最後又說了一句「家裡就靠你了」。
王曉敏為閭小勇送行
閭小勇出征前,王曉敏還在網上幫他買了一些生活用品。但由於時間緊急,貨還沒寄到。後來貨到了,王曉敏有時會在家裡看著東西發獃,控制不住地想他在那裡東西夠不夠用,過得好不好。
「科主任、護士長和同事們都很關心我,經常打電話叮囑我一定要好好吃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搞垮。還調班讓我多休息,多照顧家裡。」王曉敏說。「我很感激,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是胡思亂想,有工作能分散一點注意力,我就和科里說沒事,我能上班的。」
工作中的王曉敏
之前援陝,夫妻倆告訴兒子,爸爸去外面學習三個月就回來。這一回出征疫情一線,閭小勇只跟兒子說自己去上班了,只是有點久。但長時間見不到面,兒子總追問爸爸去幹什麼了。王曉敏指著電視上穿著防護服是醫護人員告訴他,爸爸跟他們一樣,去救人了。兒子似懂非懂,之後每次在電視上看到穿防護服的,都會自豪地說看到爸爸了。
兒子給遠在武漢的爸爸加油
過年後,兒子送到鄉下由爺爺奶奶照顧。有一回王曉敏和他視頻,他問爸爸呢。王曉敏說,爸爸在上班還沒回來呢。兒子突然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說,我有點想他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爸爸應該回來了呀。
「我在家裡等你,加油!」
臨行前王曉敏一再叮囑閭小勇,每天無論多晚都要給她發個信息,報個平安。到了武漢進入病區工作第一天,閭小勇跟王曉敏語氣輕鬆地聊起,自己穿著防護服帶著護目鏡,鏡片起了霧沒法擦,水都積在眼鏡里了。王曉敏聽了,頓時覺得一陣心酸,她知道丈夫特別容易出汗,穿著防護服工作這麼長時間一定很不舒服。
閭小勇到一線工作後的一段時間內,王曉敏每天下班後,總盯著手機,看到鋪天蓋地的疫情報道一條都不敢點開。她只是等著閭小勇發來的消息,生怕錯過。「有一天他沒發信息,我就整夜的睡不著,但,也不敢多問,,怕增加他的負擔。」周圍人說她是「英雄的妻子」,但她只想他平安回來。得知第二批醫療隊報名去前線,她也想去。「我就想呆在他身邊,離他近點我也安心。」
2月11日正月十八,是閭小勇的生日。相愛這麼多年,這是第二回兩人沒在一起過生日。往年,一家人總會在一起,媽媽做一桌好菜,一起吃蛋糕。王曉敏正發愁今年怎麼給閭小勇慶祝,同去武漢前線的同事王麗聯繫了她。他們援鄂醫療隊正計劃給小勇過生日,讓王曉敏和孩子錄一個慶生視頻,蛋糕他們想辦法訂做,兩人一拍即合。
兒子給閭小勇慶生
到了生日當晚,援鄂隊員們瞞著閭小勇準備好畫著護士圖案的蛋糕,條件所限,只能泡方便麵作為長壽麵。隊長陳金亮藉口集合開會把閭小勇『騙』出來,給了他一個驚喜。
援鄂戰友為閭小勇慶生
大家一塊分蛋糕,又一起看了王曉敏和孩子的視頻,王麗本以為小勇會感動哭,可他只是笑著說謝謝大家。結束後,閭小勇給王曉敏發了條信息,說自己看到視頻,特別感動。
王曉敏給閭小勇慶生
閭小勇的生日過後正巧又是情人節,這回情況特殊,王曉敏想給閭小勇一點有紀念性的禮物,突然想到了寫詩。這是她第一回給丈夫寫詩,寫完後她本想念給他聽,但做音頻來不及又覺得有點害羞,最後還是直接把詩發微信給他。
閭小勇看完,就說了一句「謝謝你」。談起這個,王曉敏忍不住笑了,「他很少跟我說什麼肉麻的話,總是做的比說的多。他不好意思講,但我心裡知道,他挺開心的。」
尾言
在王曉敏給閭小勇的慶生視頻里,她笑著叮囑道:「你在那邊保護好自己,我在家裡等你,加油!」從南通到武漢約800公里,距離很遠,但他們的心很近。
王曉敏等待著春暖花開,閭小勇平安回家的那一天。所有奮戰在抗擊疫情一線、暫別小家的「戰士」與家人們都等待著這一天。
這個冬天很冷,但每顆心的溫熱聚在一起,總會迎來更明媚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