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神秘的國家,能和中國PK的只有它

2023-11-02     視覺志

原標題:地球上最神秘的國家,能和中國PK的只有它

人們說

她的建築如此宏偉

四五千年前怎麼可能有這種智慧

一定是外星人造的

(請橫屏觀看吉薩金字塔群,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人們說

她的儀式那麼詭異

四五千年前的屍體怎麼可能保存下來

一定是詛咒

(圖坦卡蒙金面具,古埃及國王的木乃伊一般頭戴面具,圖片來源@視覺中國,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這裡是

古埃及

一個極其早熟的文明

5000年前

中華文明剛剛甦醒

她已發明了世界上最早的紙、最早的文字符號

及沿用至今的第一部一年365天公曆

(請橫屏觀看哈托爾神廟象形文字,與古埃及同時期的文字還有兩河流域的楔形文字,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然而,這也是

古埃及

一個疑雲重重的文明

1400年前

隋唐鼎革之際

她就已銷聲匿跡

留下的遺蹟成了人人口中的

巫術、迷信、外星

甚至不存在的虛構文明

(1963年版電影《埃及豔后》,古埃及亦成為影視劇、漫畫的熱門主題,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古埃及?

她究竟發生過什麼?

為何如此神秘?

天賜的奇蹟

古埃及最初的神秘感

來自一條神秘的大河——尼羅河

它位於撒哈拉沙漠東北部一角

為一望無際的黃沙所隱藏

7000年前

一支撒哈拉族群正在尋覓它的蹤影

由於氣候越來越乾旱

他們原來定居的地區河床已經乾枯

只得舉家遷徙,另尋水源

(撒哈拉沙漠,撒哈拉曾是一片草原,公元前4900年左右重新回歸荒漠,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相傳東部有一片適宜生活的河谷

為此他們橫穿撒哈拉

向東遷徙

翻越了沙丘

穿過了荒漠

(黑色沙漠,公元前7500年起,曾有撒哈拉族群夏季短暫到過尼羅河河谷,再返回撒哈拉西部,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最終

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河出現在他們眼前

尼羅河

世界第一長河

全長6650公里

流經坦尚尼亞、蒲隆地、盧安達、剛果、

烏干達、蘇丹、南蘇丹、衣索比亞

直至埃及

跨9個國家

從東非高原一直流到北非

(埃及地形示意,製圖@昕恬/星球研究所)

撒哈拉族群自西部沙漠進入尼羅河

他們走過高聳的岩漠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草豐美的河谷

這裡平原狹長

兩岸長滿了翠綠茂盛的植物

(請橫屏觀看尼羅河河谷,不同河段寬度各異,最寬可達十幾公里,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往北

地勢更為低平

尼羅河水或是流經鬆散的沙地

形成綠洲

(法尤姆綠洲為尼羅河流域最大的綠洲,此外西部沙漠還有眾多綠洲,包括下圖為巴哈里亞綠洲,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或是在沿海平原漫開

分流成諸多的支流

勾勒出一個扇形的三角洲

最終注入地中海

(請橫屏觀看埃及最北端的亞歷山大港,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對撒哈拉族群而言

尼羅河如同一個天賜的奇蹟

在越來越乾旱的氣候下

尼羅河不僅不會幹涸

反而每年還會定期泛濫

源源不絕的水流自南方注入

(埃及南端的尼羅河亞斯文段,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尼羅河的源頭

在遙遠的東非高原上

每年4至6月,北半球進入夏季

高原攔截了季風的水汽

形成大規模降雨

提供了尼羅河絕大部分的水量

使其進入泛濫期

(非洲夏季降水示意,尼羅河有兩個源頭,即維多利亞湖和塔納湖,製圖@昕恬/星球研究所)

尼羅河水流從其源頭

一路向北

翻過高原、峽谷

沖刷了岩屑,溶解了豐富的礦物質

形成營養豐富的腐殖土

流經瀑布

(衣索比亞青尼羅河瀑布,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穿過草原

(請滑動查看非洲的長頸鹿、羚羊、大猩猩、河馬,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最終進入埃及

通過年復一年的泛濫

發育成一片肥沃的沖積平原

為沙漠帶來了農耕的可能性

(請橫屏觀看夕陽下的尼羅河,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隨著氣候越來越乾旱

越來越多撒哈拉族群遷居到尼羅河

他們慢慢適應新的地理環境

掌握了尼羅河泛濫的規律

一個充滿活力的史前文明就此因河而生

人們在狹長的河谷地帶

養殖牲畜,放牧、打漁

(牛為重要的牲畜之一,圖為非洲一個古老的牛種,安科拉長角牛,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廣闊的三角洲

由於受西亞農耕文化影響

人們沿河種植小麥、亞麻

(希羅多德《歷史》)

「那裡的農夫只需等河水自行泛濫出來,

流到田地上去灌溉,灌溉後再退回河床,

然後每個人把種子撒在自己的土地上,

叫豬上去踏進這些種子,

此後便只是等待收穫了。 」

(盧克索西岸農田,農耕技術後傳播至河谷地帶,成為古埃及最重要的生產方式,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每年當尼羅河泛濫期結束

河水退去,高處的土地顯露出來

古人將這種山丘從水中升起的現象

視為創世的開端

傳說,一朵蓮花自水中生長出來

太陽神就此在蓮花中誕生

他為世界帶來光明,接著創造空氣、水汽

時間隨之開始流動

因此

無論是天空、大地,或是公牛、貓

古人相信萬物皆為神的化身

人們以其形象為符號

象形文字就這樣悄然成型

(布吉斯神牛浮雕,神牛頭戴太陽的日輪,攝影師@張琦)

不同的地區,崇拜不同的神明

人們以象形文字將其命名

進入公元前四千紀後半期

尼羅河流域逐漸出現數十座史前城鎮

它們在商貿、技術傳播、與戰爭中

相互吞併、融合

南方河谷被稱作「上埃及」

北方三角洲則是「下埃及」

(請橫屏觀看上埃及最南端的象島,古埃及人將自己的生活的地方稱為「黑土地」,分成「上下兩地」,「埃及」則為後世的稱呼,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此時在遙遠的中國

良渚文化剛剛崛起

隱蔽在北非一角的尼羅河流域

已是一片活躍多姿、生機勃勃的氣息

公元前3100年左右

一位強勢的國王通過戰爭與聯姻

成功統一了「上埃及」與「下埃及」

一個充滿生命力的王國——古埃及

就此誕生

永恆的生命

金字塔、木乃伊

這些現代人難以理解的文化

對於古埃及而言

卻是其王國運轉的重要根基

因為這是古埃及每一任國王登基後

必定籌劃的儀式

——建造陵墓

(哈夫拉金字塔,金字塔即古埃及的皇家陵墓,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在現代人眼裡

建造陵墓是一個大型工程

需投入大量的時間、財力、人力

然而對古埃及人來說

這並不是一個工程

而是一場敬奉國王的宗教儀式

(阿蒙尼姆普黃金面具,古埃及國王住在龐大的宮殿,新王國時期人們以「大宮」指代,發音即「法老」,圖片來源@視覺中國,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古埃及的國王

既是一國之王,也是人間之神

被尊為「太陽神之子」

在眾多神明之中

太陽神是最重要的

人們認為世界依其規律運轉

每年第一天,太陽神會使尼羅河水位上漲

人們依此創造太陽曆,將一年分為

泛濫季、生長季、收割季

是太陽神的規律使人能年年豐收

一國之王必然與太陽神一樣偉大

(古埃及有多個神明與太陽相關,如拉神、凱帕爾等,方尖碑為敬獻太陽神所建,圖為卡納克神廟方尖碑,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太陽東升西落

人們亦隨其規律而居

尼羅河流域被劃成42個行政區

太陽升起的地方

多為人們的日常居所

反之,太陽落下的地方為亡者安息之地

(古埃及城鎮地圖,上埃及有22個行政區,下埃及20個,陵墓大多坐落在西邊,製圖@昕恬/星球研究所)

在古埃及人看來

太陽落下了還會再升起

人死後亦能重生

生命就是如此永恆不滅

國王身為太陽神之子

必然與太陽一樣擁有永恆的生命

因此只要為其建設陵墓,預備重生

人人都能分享永恆的生命

(世界上第一座金字塔——左賽爾金字塔,為公元前27世紀國王左賽爾創建,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為了追求永恆

一個向死而生的工程就此開啟

首先登場的是古埃及最博學的群體

祭司

他們精通天文

能夠通過星相確定陵墓的選址

精通數學,能計算及規劃工程

還能通過文字留下記錄

發展出一套高度發達的知識體系

(莎草紙上的文字,祭司收錄大量庇護國王重生的經文,依載體不同,從金字塔銘文發展成棺木文、亡靈書,攝影師@夢物如顏)

其次登場的是古埃及的「國家機關」

官吏

他們各司其職,分工有序

有管理稅收的官吏

負責將各地生產的麵包、陶器、啤酒

統一敬獻給國王、皇族和祭司

發展出一套完整的納稅體系

(請滑動查看各個行政區獻祭的物產,「諾姆」意即行政區,圖片來源@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標註@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有管理工程的官吏

負責統籌所需的材料

大量石料、黃金、銅料

被裝載到蘆葦船、木船

及能裝數百噸重物的大貨船上

經由尼羅河運輸到工程區域

形成一個流暢的運輸體系

(請橫屏觀西奈半島的宰海卜,古埃及人常年到西奈半島開採綠松石、銅礦,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最後登場的是虔誠的

平民

他們認為修建陵墓是一件非常尊貴的事情

大量平民或是遠行到偏僻的邊境

採集、切割所需的石料、礦物

或是暫住在工程區附近

根據官吏的指揮搬運石料,修建陵墓

(古埃及南邊的努比亞沙漠藏有大量金礦,常有開採隊伍前往,因此努比亞多受古埃及文化影響,圖為努比亞金字塔,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部分擅長手藝的平民

則將礦石製作成供國王重生後使用的

頭飾、項鍊、戒指、臂環

床、凳子、拖鞋、棋盤遊戲

最重要的還有保護國王順利渡過冥界的

護身符

(古埃及護身符,圖片來源@視覺中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對於國王而言

建造陵墓既能將王國的財富集於一體

還能加強對各地的管理

在祭司、官吏、平民虔誠的參與下

一種結合了神權與王權的神王政體

逐漸成熟

金字塔,這種現代人眼中不可思議的奇蹟

就在這種獨特的神王政體中

一一建起

(請橫屏觀看古埃及王陵復原示意圖,金字塔因石料不同呈現不同顏色,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陵墓持續建造十餘年不等

到了國王逝世之日

軀體將被擅長醫學的祭司製作成「木乃伊」

意即乾屍

完整地保存下來以備重生

(請滑動查看木乃伊製作流程示意,圖片來源@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製圖@漢青/星球研究所)

(請滑動查看木乃伊製作流程示意,圖片來源@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製圖@漢青/星球研究所)

祭司誦詠著庇護國王的經文

將其木乃伊放進純金的一層棺材

二層棺材

三層棺材

再裝入一層又一層的棺槨

(圖坦卡蒙棺槨,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國王的棺槨乘坐特製的「太陽船」

渡過尼羅河

進入陵墓

最後,封鎖在隱秘的內部墓室中

(金字塔內部結構示意,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人們相信

陵墓如同一座「天梯」

國王的生命會從最高處飛升到太陽那裡去

最終重生,與神明在一起

繼任的國王

將通過儀式與先王的生命合而為一

以繼承其神性

「太陽神之子」的生命就這樣不斷地傳承

由國王孟圖霍特普一世

傳承給孟圖霍特普二世

傳承給孟圖霍特普三世

傳承給孟圖霍特普四世

在人們眼裡

國王的神性與太陽一樣永恆

在國王眼裡

其王權亦能通過神權的傳承,永久續存

(阿布辛貝勒拉美西斯二世神廟,古埃及因而有多個相同名字的國王,學者以一世、二世作區分,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古埃及王國

就這樣在對「永恆」的追求中不斷壯大

公元前16世紀

殷商剛剛崛起

古埃及依託肥沃的尼羅河流域

及獨特的神王政體

已發展成一個成熟又富裕的帝國

下一步她就要面向北風

稱霸世界

世界的中心

有人曾說,古埃及文明是虛構的

因為鮮少在其他文明的史書

見到她的蹤影

然而,在西亞的

西臺、亞述、米坦尼等大國筆下

古埃及卻是一個戰績斐然、

難以超越的強大對手

(拉美西斯二世戰爭浮雕,新王國時期國王多以軍事統帥的形象出現,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公元前17世紀中葉

數批來自巴勒斯坦的族群為躲避戰亂

帶著戰車、武器進入尼羅河流域

此時古埃及由於尼羅河水位下降

出現饑荒及動亂

原本統一的政權為地方勢力割據

外來族群的入侵就此將局勢升級

古埃及陷入長達百年的分裂與內亂

亂世中的國王

不再僅僅是崇高的神王

也必須是勇武的軍事統帥,才能平定戰亂

於是,戰亂之後

一個驍勇善戰的古埃及浴火重生

憑藉高超的軍事實力將疆域推進至西亞

(巴勒斯坦諸多小國多在古埃及與兩河流域的大國之間搖擺,下圖為古城米吉多,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公元前1457年

一位年輕的國王圖特摩斯三世親政不久

臣屬古埃及的西亞小國就聯盟起來叛亂

於是他毅然決定發動遠征

挑選了一支精良的軍隊前往西亞

最終

敘利亞-巴勒斯坦小國如烏合之眾

被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舉擊潰

只得俯首稱臣

(卡納克神廟關於米吉多戰役的銘文,第94條)

「俯伏在陛下的威嚴前,親吻地面,

祈求賜予他們呼吸」

古埃及由此奠基了其在西亞-北非地區的

霸主地位

(請橫屏觀看新王國時期疆域示意,圖特摩斯三世後發動17次遠征,最遠擴張至幼發拉底河,製圖@昕恬/星球研究所)

此時放眼全球,沒有比古埃及更強大的國家

兩河流域的國家興了又衰

西亞小國聯盟聚了又散

只有古埃及政權穩定

社會運轉井然有序

隨著疆域擴張,財富也大大增加

(《阿瑪爾納信件》)

「黃金在你的國家多得就像塵土一樣,

你只需要把它收集起來而已。」

(盧克索神廟,戰爭及商貿得來的財富均用於修建神廟、陵墓,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放眼地中海,也沒有比尼羅河更安全的土地

古埃及的軍事實力所向披靡

其天然的地理環境更是無懈可擊

尼羅河以東

廣闊的紅海是為天然屏障

(請橫屏觀看紅海,尼羅河多條支流被修建為與紅海相連航道,與西亞多有貿易往來,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尼羅河以西

一望無際的沙漠難以跨越

(請橫屏觀看白色沙漠,與埃及以西的利比亞沙漠接壤,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沙漠、大海

將古埃及封鎖在狹長的尼羅河流域

對於國王而言

即便征服了其他文明的疆域

依舊沒有比尼羅河更優越的土地

這裡農業物產豐美

軍事易守難攻

這裡就是古埃及人世界的中心

因此無論占領了多少領土

終是要歸根,重返尼羅河流域

(請橫屏觀看盧克索,為新王國時期的首都底比斯的一部分,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坐擁世界的中心

國王的終極目標就是

把世界維持在原來的樣子

對一個國王最好的讚譽就是:

(顏海英《虔誠的偽造》)

「看啊,他的統治和他的父親統治時一樣」

於是歷代國王喜歡「擴建」

將原有的城鎮擴大

原有的宮殿擴大

原有的神廟擴大、擴大、再擴大

(盧克索神廟,由一條近三公里的斯芬克斯大道與其北部的卡納克神廟相連,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最重要,還是永恆的生命

此時期國王不再修建金字塔

而是將尼羅河西岸的岩漠開鑿成陵墓

將地下空間擴大、擴大、再擴大

形成一個擁有63座墓室的陵墓群

帝王谷

(帝王谷外景與內部墓室,圖片來源@視覺中國&王瑞)

古埃及人相信自己生於世界的中心

其生活的使命就是讓世界如常運轉

必須以道德規範約束自己

不能破壞原有的秩序

(《亡靈書》124章)

「我沒有偷死者的蛋糕;

我沒有加重天秤的砝碼;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與人通姦;

我沒有拿走小孩的牛奶......」

(卡納克神廟的日出,人死後必須通過死神的審判才能重生,攝影師@歪傑)

古埃及在其世界中心歷經了

古王國——中王國——新王國

三大王國時期

統一、分裂、再統一、再分裂,渡過了

第一王朝

第二王朝

第三王朝

直至

第三十一王朝

足足3000年之久

然而在這看似穩定的秩序中

一些改變正悄然發生

(西奈半島,從西亞進入古埃及的必經之地,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尼羅河,總是如此肥沃

公元前13世紀起

大量利比亞人、努比亞人、敘利亞人、

巴勒斯坦人遷入尼羅河流域

古埃及人口增加至300萬

只要尼羅河依舊泛濫

人們只需疏通河道淤積、增加播種

即能增加糧食產量喂飽全國

然而在農業優勢之外

尼羅河的居住面積隨人口暴增而縮減

可耕地亦未增加

沙漠、大海將百萬人口封鎖在河流沿岸

肥沃的大河,逐漸成了走不出的圍城

(古王國人們用籃子取水,中王國改為肩挑水桶,新王國發明了吊桶,農耕技術亦未發生根本的變革,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神王統治,數千年均如此穩定

新王國時期國王仍以「太陽神之子」自居

將戰爭得來的財富敬獻神明

然而,財富經由獻祭就轉移到祭司手裡

日久年深,祭司逐漸掌握實權

形成一股足以威脅王權的勢力

公元前13世紀

曾有國王為此發動宗教改革,削弱祭司勢力

然而其影響力已滲透社會各個角落

改革以失敗告終

穩定的神王統治,逐漸成了逃不脫的困局

神權與王權之間的平衡越來越難以為繼

(國王埃赫那吞發動了20多年的改革,此期間宗教文化、藝術發生極大的轉變,圖為其王后納菲爾提提,攝影師@徐同學,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新王國後期

由於人口增加,社會逐漸出現階級鬥爭

統治階級也因貪污舞弊引發財務問題

古埃及現實的困頓

就這樣與其霸主的孤傲緊緊纏繞在一起

公元前1312年

一位意氣風發的國王拉美西斯二世

即便遠征失利

亦回國對內宣稱自己打了一場勝仗

(蒲慕州《尼羅河畔的文采》)

「我如同神獸一般地追逐他們,我獨自一人攻擊所有的敵人」

實際上,礙於國內的困境

古埃及已無暇顧及外部戰事

在西亞的霸權地位逐漸衰弱

(納賽爾湖邊的阿布辛貝勒拉美西斯二世神廟,新王國末期國王大興土木,亦導致財務危機,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內部的穩定,與外部的權勢

如同一個難以平衡的天秤

當古埃及還在小心翼翼地調整

殊不知更強大的敵人

已經出現

最後的風雲

古埃及為什麼消失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

潛藏在風雲變幻的地中海之中

公元前31年

被後世稱作「埃及豔后」的克婁巴特拉七世

在等一個回信

數個月前,她派出海軍前往希臘

援助其盟友——羅馬將軍安東尼

希望以此扳倒他們共同的敵人

然而數個月過去

安東尼依舊沒有迴音

這個回信,將決定古埃及的命運

(希臘科孚島,公元前31年安東尼與古埃及聯盟,在科孚島與其對手屋大維發動亞克興戰役,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早在克婁巴特拉七世出生以前

這個龐大帝國的命運已多次飄蕩在

毀滅與倖存的邊緣

公元前11世紀

在遙遠的中國,武王伐紂後建立了周朝

而古埃及卻深陷內憂外患的窘境

利比亞、努比亞、波斯等異族相繼奪權

在尼羅河流域自封神王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公元前332年

年輕的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大帝

來到埃及,加冕為國王

安排其部將托勒密作為總督管理埃及

(請橫屏觀看亞歷山大港的皇家碼頭,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托勒密一世

即克婁巴特拉七世的祖輩

他帶來了希臘人的管理方法

保留神王政體

同時設置財務大臣、駐軍將軍等官職

削弱祭司的勢力

以此建立一個職責分明的層級管理

此後繼任的托勒密家族均以此管理國家

逐漸恢復了古埃及國力

(托勒密家族統治期間興建了多座神廟,下圖的哈托爾神廟為其中之一,攝影師@視覺中國)

托勒密家族也保留了古埃及的農業傳統

同時引進希臘的土壤改良和灌溉技術

讓人們既能種植小麥

還能開墾果園、花園,種葡萄、玫瑰

進而發展手工業

生產紙草、啤酒、亞麻、玻璃、雪花石膏

經由海港出口到地中海各地

古埃及的經濟得以迅速恢復

化身環地中海最大的「糧倉」

(埃及農民與絲瓜,絲瓜除食用以外可做成搓澡海綿,種子可榨油,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在托勒密家族的治理下

古埃及得以從曾經的困境中逃脫

恢復富強

轉而面向一個更大的世界

這個世界風起雲湧

波斯、雅典、斯巴達、羅馬等

多個地中海文明輪番崛起

在戰爭、瘟疫、技術革命中誰與爭鋒

(希臘雅典衛城,公元前5-4世紀為古希臘文明鼎盛期,其影響力輻射地中海地區,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在克婁巴特拉七世成長的年紀

古埃及昔日在西亞的對手已經消亡

然而受地中海諸多文明所制約

也再難恢復霸主的地位

克婁巴特拉七世深諳這一點

於是當她21歲正式加冕神王

統治期間便以更強勢的外交手腕

斡旋於諸多勢力之間

公元前44年

羅馬共和國陷入分裂

克婁巴特拉七世抓緊機會

與羅馬三巨頭之一的安東尼聯手

共同對抗其他勢力

(羅馬「三巨頭」屋大維、安東尼、雷必達各據一方,爭奪最高統治者的地位,圖為羅馬斗獸場,體現了羅馬文明好戰的特點,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然而,公元前31年

安東尼戰敗身亡

克婁巴特拉七世終是押錯了注

其對手隨即出兵征討古埃及

眼見古埃及已陷入任人宰割的命運

克婁巴特拉七世再無法力挽狂瀾

最終選擇自殺

(請橫屏觀看伊西絲神廟,克婁巴特拉七世多以伊西絲女神自居,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羅馬軍隊浩浩蕩蕩地進駐古埃及

卻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另一種「希臘」

托勒密家族治理的300年間

希臘人已成為古埃及社會的主要群體

埃及人地位低下

越來越多埃及人選擇向希臘文化靠攏

(劉文鵬《古埃及史》)

「他們蔑視我,因為我是個野蠻人

我不知道如何裝得像一個希臘人」

(請滑動查看法老雕像的風格對比,前兩者為古埃及樣式,最後為希臘樣式,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古埃及人原來使用埃及語

然而托勒密王朝的官方語言為希臘語

在這種情況下

古老的埃及語逐漸發生變化

出現了一種結合希臘字母的「科普特語」

希臘文明已深深滲透這片土地

(象形文字亦逐漸變成一種只在宗教場所使用的文字,後來隨著基督教成為羅馬帝國的國教,象形文字最終消亡,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古埃及文明在時間的齒輪前

被迫轉向

但轉向的軌跡對於一代又一代的埃及人而言

卻緩慢得令人難以察覺

隨著羅馬帝國、阿拉伯帝國相繼統治

他們帶來的基督教文明、伊斯蘭文明

逐漸將古埃及獨特的神王崇拜

從人們的意識中抹去

(穆罕默德·阿里清真寺與貧民窟對望,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隨著法國、英國相繼入侵

古埃及在抗爭中磕磕絆絆地步入現代

人們在尼羅河南端的亞斯文建起大壩

通過發電、蓄洪

推動更多元的經濟生產

埃及人逐漸在擁抱現代化浪潮的同時

離開了對尼羅河的崇拜

(開羅集市,現代埃及不再單獨依賴農業,國民經濟收益近半數來自旅遊業,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這樣的埃及

在時間的長河中緩緩行走了兩千年

一直到回過頭來

才發現曾經的文明已經不在

(古埃及文明的生與死,托勒密王朝後進入羅馬統治、阿拉伯統治、鄂圖曼統治及英殖民統治,圖片來源@視覺中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wikimedia commons&張琦,製圖@李雪茜/星球研究所)

古埃及文明究竟是何時消亡的?

有人說,是最後一任神王

——克婁巴特拉七世自殺那一年

又有人說,是亞歷山大統治埃及那一年

即古埃及逐漸希臘化以前

然而對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來說

這是個無解的謎題

因為數千年前的恢宏,還在

(女法老哈特謝普蘇特的神廟,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千年流淌的尼羅河,還在

(豪華的遊艇與考姆翁布神廟,如同一場古今的對望,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對生命的渴望,也還在

(麥迪那哈布神廟,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然而古埃及文明

卻已在漫長的歲月里悄然告別

留下的,只有未盡的眷戀

(修改自《亡靈書》)

一個愛底比斯並住在底比斯的人

願你度過一百萬年

願你面對著北風

願你的眼睛看到美好的地方

(請橫屏觀看風沙中的金字塔,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本文創作團隊

撰文:伊西絲

圖片:徐鷹

設計:李雪茜&漢青

地圖:昕恬

審校:黃太極&李楚陽&周晉宇

封面來源:視覺中國

審核專家

南開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徐詩薇

天津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 袁指揮

中山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李智

[1] 主流學界一般認為公元前3200年至前3000年間出土的那爾邁調色板,為古埃及進入文明階段的標誌,然而那爾邁國王的身份,及他是否為第一位統一上下埃及的國王尚有爭議。

參考資料:

[1] Wilkinson, T. (2010). The Egyptian world. Routledge.

[2] Shaw, I. (2003). The Oxford History of Ancient Egypt. Oxford University Press.[3] 顏海英.守望和諧:古埃及文明探秘[M].雲南人民出版社, 2004.[4] Kemp, B. J. (2006). Ancient Egypt: Anatomy of a Civilization. Psychology Press.[5] Wilkinson, T. (2013). The Rise and Fall of Ancient Egypt. United States: Random House Publishing Group.

2 / Nov / 2023

監製:視覺志

轉載:星球研究所

微博:視覺志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484672b20df89ae56ce79ab94a0780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