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為何大鬧天宮時無所不能,西行路上卻連小妖都鬥不過?

2022-06-06     邑人電影院

原標題:孫悟空為何大鬧天宮時無所不能,西行路上卻連小妖都鬥不過?

本文作者:李嘯天

原本沒想著要寫西遊話題,只是我們的讀者群里隨性的聊天后,一時興起便碼出了一篇「 孫悟空為什麼愛做人外公,而不是爺爺? 」結果,一看閱讀量還蠻高,於是順著又碼了一篇「 孫悟空為何最討厭別人叫他「弼馬溫」? 」這篇的閱讀量倒是一般,但兩篇文章下來,已經成功激起了興致,乾脆就再來一篇,弄成一個 孫悟空三部曲吧。

對於「 孫悟空為何大鬧天宮時無所不能,西行路上卻連小妖都鬥不過?」這個話題,對很多人來說,還真的是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有統計數據顯示,西遊路上總計遇到64個有名有姓的妖怪,其中還有4個妖怪不知所蹤,其餘60個妖怪里,有38個是孫悟空搬請救兵後降服的,只剩下22個妖怪,如小鑽風、奔波兒灞、白骨精、南山大王等二三流的妖怪,只有這總數的1/3才是孫悟空自己個兒打死的。

要知道,孫悟空在大鬧天宮時,「十萬天兵天將也奈何不得」,表現得相當威風,怎麼西遊路上能力一下就變弱了,只能對付一些二流三流乃至不入流的小妖怪。前後反差之大,實在難以用常理解釋得通。

為此,網絡上對這個問題的解答,千奇百怪。但說對的,基本上沒有。

真正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從根本上來講,大鬧天宮的那個與西遊路上的那個,壓根就是兩隻猴子,壓根不是同一隻猴子,甚至都不是一種物種,前面 大鬧天宮時的一隻猿,西遊的是一隻猴。曾經,他們屬於沒有關係的兩個故事系統,結果明初文人將他們整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現在我們看到的《西遊記》。這種捏合讓孫悟空的形象變得形象生動起來,成為了整部小說中最耀眼的一個角色。但由於捏合的有些生硬,留下了bug,使得前後不一的問題留了下來,因此困惑了後世。

網絡上給出各種答案的答主,其實都混淆了一個事實,就是默認為《西遊記》的作者是一個人,就是這個作者(吳承恩?)坐在書房裡憑空想像出來的一套結構嚴謹的神話故事。

實際上,它當然不是這樣的。

實際上,古人的版權意識一點都不強,各種小說基本上都不是一個人完成的,而是在流傳中經過不同的人的修補、增添、刪減、編輯,一改再改,所以會有不同的版本留世。即便《西遊記》與吳承恩有很大的關係,那也是他修訂潤色的,而不是純原創。

有一次我回老家,無意中聽到幾個孩子在唱一首歌謠,覺得挺有趣,就記了下來。後來,品味了一下覺得不對頭。這特麼明明是我原創的啊,那裡是什麼流傳下來的民謠?歌詞大致是 「小花豬,跑得快。你我一起往家拽。我牽著,你趕(hai)著。花豬屙了你舔著。」那是我上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暑假總要忙著家裡去放羊,而有一個小夥伴家裡的一頭豬,把自己當成了羊,每次都跟著他家的羊群出去來吃草,被我們趕著放牧。有一次傍晚回家路上,我就信口編了這個順口溜,來調戲小夥伴,意思就說我們一起合夥放豬,我在前面帶頭,他在後面殿後,所以編排了他來吃豬屎。編出來之後,我們都樂得哈哈大笑,這個順口溜也被我們唱了一暑假。後來,也就忘記了。萬萬沒想到,N年之後,居然在離家很遠的另外一個村子裡,聽到了幾個小孩在唱這個順口溜。這個發現,真的讓我大吃一驚。絕對沒有想到,一個十一二歲小孩子的無心之舉,居然就無意間成了鄉間文化的一分子,成為了民謠被傳承了下來,估計再過些年後依舊還會有本地的小孩在唱。然後,我就想那些個古代的文化,在各種流變中,是不是隨便一個文人可能就改變了其中的部分價值。《西遊記》的流變,是不是也是這樣,某個文人的一哆嗦,可能一下子就改變了整個故事的傳播方向。

最早的西遊故事是唐時的《大唐西域記》,這本書源於唐太宗下詔讓玄奘寫下他的西行見聞,但玄奘忙於譯經及講經,就沒有自己寫。於是,由 玄奘口述,他的弟子 辯機執筆,寫出了《大唐西域記》,這本書本是紀行類的書籍,但由於對於西域地理的描述已經顯得有些神秘莫測,給世人留下了不小的想像空間。在玄奘逝世後,他的另外兩名弟子 慧立、彥悰將玄奘的生平以及西行經歷又編纂成一本 《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弟子嘛,為了宣揚自己師傅有多厲害,便不自覺地在書中進行了一些神化玄奘的描寫,這被認為是《西遊記》神話故事的開端。

在唐朝後期和五代時期的一些記載中已經出現了迥異於《大唐西域記》《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的西行取經故事。現存敦煌石窟的玄奘取經壁畫,大約作於西夏初年,已經出現持棒 猴行者形象;南宋刊印的 話本《大唐三藏取經記》,已經有猴行者化作白衣秀士,自稱「花果山紫雲洞八萬四千銅頭鐵額獼猴王」和「深沙神」;宋元 南戲有《陳光蕊江流和尚》,吳昌齡作 雜劇《唐三藏西天取經》已經有師徒四眾;明初朝鮮的漢語教材《朴通事諺解》提到有

《西遊記平話》,其中概括複述「車遲國鬥法」一段,和《西遊記》第46回十分相似;明代《永樂大典》第13139卷有「夢斬涇河龍」,和《西遊記》第10回基本相同。

(敦煌壁畫里的猴行者)

不過,這些早前的西遊取經故事,尤其是元之前的傳奇及平話,無一例外都沒有大鬧天宮的部分,基本上都以唐僧為主角,也就是我們所知的《西遊記》第13回之後的故事,故事中的孫悟空都沒有那麼強大,跟我們熟知的取經路上的孫猴子差別不大。元劇中才開始將神通廣大的猴子開始融入西遊故事中,但這種融合還比較擰巴。元明之交時代的雜劇《二郎神鎖齊天大聖》描寫了孫悟空的來歷,這裡的猴子是單獨寫的。另外,《朴通事諺解》中說《西遊記》中的齊天大聖曾經去偷取王母娘娘的仙衣一套,這是《西遊記雜劇》中的故事。《西遊記雜劇》中的孫行者不是齊天大聖,而是通天大聖,自己則自稱小聖。至於眉山七聖協助李天王降伏孫行者,但沒有和他有正面衝突,而且將孫行者壓在花果山下的是觀音,而不是如來。《朴通事諺解》寫李天王派木叉和大力鬼去請二郎神,就抓住了孫悟空,這裡則沒有如來和觀音菩薩大顯神威的故事,所鎮壓之處,也是花果山,而不見五行山的地名,此時的花果山還在取經的路上,而不是東部沿海。

那麼,大鬧天宮時那個無所不能的猴子是哪來的呢?

其實,它壓根不是猴子,而是猿。

在中國古代的語境里,猿往往代表了靈性,是帶有仙氣的褒義動物,性格仁厚,不貪食多,善長嘯,善引氣,備受崇拜。與「猿」有關的詞,多為美好向的,像「蜂腰猿背」就是形容女子身材苗條婀娜多姿的;「猿臂之勢」用於戰爭中,是借用猿臂的長且靈敏,運轉自如,以此比喻作戰形勢能攻能守,可進可退;「猿鳥亂鳴」儘管有個「亂」字,但它的意思是「交錯」的意思,「曉霧將歇,猿鳥亂鳴」說的是晨霧將散,猿鳴與鳥叫此起彼伏,以此來突出了清晨時的靜謐,是對環境的讚美;「猿悲鶴怨」(鶴唳猿聲),將猿與鶴並列,儘管是詞意悲苦,但對於猿本身是褒揚的;同樣的還有「猿腸寸斷」,都是對猿這一動物充滿了敬仰感。

李白的詩歌里,「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也是用猿來抒懷自己心情的愉悅與豪邁。諸葛亮的《臥龍吟》里也有「清風明月入懷抱,猿鶴聽我再撫琴」,猿鶴並列,都是仙物。還是李白,「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也將猿與鶴並列在了一起。《水經注》里有句「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也是借用猿鳴來比喻三峽的清幽。

唐傳奇《古樂瀆經》里講孫悟空的原型之一無支祁「狀有如猿,白首長髯,雪牙金爪」,這就是猿了。再有上面提到的元雜劇《二郎神鎖齊天大聖》,齊天大聖說自己「輕舒猿膊」,也是一個猿猴精。

就是現如今我們所熟知的《西遊記》,且看第一回里一段文字:

石猴卻又瞑目蹲身,往裡一跳,叫道:「都隨我進來!進來!」那些猴有膽大的,都跳進去了;膽小的,一個個伸頭縮頸,抓耳撓腮,大聲叫喊,纏一會,也都進去了。跳過橋頭,一個個搶盆奪碗,占灶爭床,搬過來,移過去,正是猴性頑劣,再無一個寧時,只搬得力倦神疲方止。 石猿端坐上面道:「列位呵,『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你們才說有本事進得來,出得去,不傷身體者,就拜他為王。我如今進來又出去,出去又進來,尋了這一個洞天與列位安眠穩睡,各享成家之福,何不拜我為王?」眾猴聽說,即拱伏無違。一個個序齒排班,朝上禮拜,都稱「千歲大王」。自此,石猴高登王位,將「石」字兒隱了,遂稱美猴王。

這裡很突兀地來了一個「石猿」,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們所熟知的世德堂本《西遊記》里,這一回里,「石猴」與「石猿」原本就是間雜著用的,一會是「石猴」,一會是「石猿」。這就是將原初的猿猴精的故事融入西遊記時一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還有《西遊記》第七回「大鬧天宮時」,孫悟空與佛祖之間的對話:

如來笑道:「我是西方極樂世界釋迦牟尼尊者,阿彌陀佛。今聞你猖狂村野,屢反天宮,不知是何方生長,何年得道,為何這等暴橫?」

大聖道:「我本:

天地生成靈混仙, 花果山中一老猿

水簾洞裡為家業,拜友尋師悟太玄。

煉就長生多少法,學來變化廣無邊。

在因凡間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瑤天。

靈霄寶殿非他久,歷代人王有分傳。

強者為尊該讓我,英雄只此敢爭先。」

這一次,明確說自己是一個老猿。可是,猿與猴明明是兩個不同的物種,《西遊記》里也是將兩種動物分得清清楚楚的,並沒有將猿與猴混為同一種生物。

這就是說,吳承恩在修訂前人留下的故事時,將原本是一個猿猴精的故事與西遊路上的孫悟空合二為一,但是在一些地方留下了痕跡。故事好改,詩詞不好改。還有,回目也不好改。《西遊記》100回,用到「猿」字的回目就有19次。像第七回「八卦爐中逃大聖,五行山下定心 」,第十四回「心 歸正,六賊無蹤」,第三十回「邪魔侵正法,意馬憶心 」,第四十回「嬰兒戲化禪心亂, 馬刀歸木母空」等等等等。

這就像民間受《三國演義》的影響,總覺得劉備代表的蜀漢是正統,可是在我國正式的官方著述中,正式說法是「 魏晉南北朝」,非常明確地將三國時期簡稱為「魏」,而不是「蜀漢」,誰是正統一目了然。西遊記的回目里用「心猿」來稱孫悟空大抵類似於此,故事中是猴子,但是到了回目中,又成了「猿」。這就是改編沒有全改留下的痕跡。

現在,我們都知道孫悟空是一隻猴子,那是因為在早期的西遊故事裡,玄奘法師身邊就有一個猴行者,他原型融合了印度神話故事中的神猴 哈努曼、《山海經》記載的 無支祁、玄奘西行路上遇到的 胡僧、唐代高僧 車奉朝以及 石磐陀,這些主要原型都與佛教有關,其中哈努曼與無支祁都是猴子。

可是,中國古文環境里,相對於猿,猴可不是什麼聖物,而是低等的物種。要知道,在四川、雲貴、福建一帶猴子活躍的地方,民眾對於猴子可是沒有多少好感,畢竟猴子整體禍害農作物,生性頑劣,總是讓農民一個頭兩個大。用「猴」組詞,像「沐猴而冠」「尖嘴猴腮」「猴子撈月」「殺雞儆猴」「軒鶴冠猴」「猴年馬月」「猴兒精」等等,全都是帶有貶義的詞。

《西遊記》的孫悟空是是一名猴行者,明確地說了是猴而不是猿。但是,他是被佛教加持過的猴子,以示不同於一般的猴子。

前面是猿,後面是猴,作為一個完整的故事,吳承恩們還是知道要統一一下的,於是就將前七回里的猿精故事改成猴,可是,沒有改乾淨,留下了一些痕跡。

有一個很明顯的例證,就是 前十回里的孫悟空總是被稱為「大聖」,西行路上卻總是被稱為「行者」,這個稱呼上的變化,書中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讓讀者感覺很有一些無厘頭,不明所以。

再一個旁證,是孫悟空原型之一哈奴曼,在《羅摩衍那》里戰力非凡,他有一個很重要的武器,就是他的長尾巴,相當於孫悟空的金箍棒,在他的歷險經歷中立下了大功,哈奴曼的尾巴成了他的標誌之一。可是,《西遊記》前十回里的孫悟空,幾乎沒有提到他的尾巴。即便是提到了,也是悟空的累贅,而不是武器。這就是猿與猴標誌性的區別之一就是猿只有一個超短的尾巴,而猴子無一例外都有一個長尾巴。吳承恩們在修訂全書時,沒有將兩個不同物種的尾巴給統一起來,只給了大概,細節上沒有照顧周到。

再一個,就是花果山在東部沿海地區,西行路線的起點則是長安。也就是前七回故事的發生地在東部,後面的故事是西部,這個東西結合就挺奇怪的。給人的感覺就是前面的大鬧天宮的故事是硬按過來的。

那麼,前七回大鬧天宮的故事原型到底是哪裡來的呢?

去找文字記載,並不明確。傳統作品裡,只有《焦氏易林》《補江總白猿傳》《陳巡檢梅嶺失妻》等少數作品,提到的猴精搶人老婆的故事。包括無支祁的傳說里,也有禍亂民間的部分。傳統文化在傳承中,很多都失傳了,但痕跡依舊有,比如不見於書面的民間。

實際上,對於民間信仰及地方習俗相對熟悉一點的話,可以發現福建一帶存在著普通的「淫祀」,就是民間崇拜怪力亂神之類的東西。「 淫祀」的意思就是祭了不該祭的神,其中就包括猴神崇拜。福建的八閩文化,叢山峻岭之間,將福建與中國其他地方給恰到好處地隔絕了起來,形成了獨特的地域文化。「淫祀」這種明顯不符合儒家的儀軌在這裡就很好理解。

也是在福建,猴子這種傳統文化里搶占民女,禍害聖靈的劣神在民間因為畏懼,進而得到了崇拜。不僅於此,還給他們起了各種大聖的名字, 齊天大聖、通天大聖、平天大聖,在歷史上的福建「淫祀」里,都是猴神。

至今,我們還能在福建順昌看到「齊天大聖」和「通天大聖」的石碑,齊天大聖府遺址以及齊天大聖五兄弟神像。但是這裡的「齊天大聖」並不能和吳承恩書中的孫悟空畫上等號。因為早在小說《西遊記》之前,順昌地區的齊天大聖信仰已經存在了幾百年。

不過,無獨有偶。在元雜劇《西遊記》的版本里,孫悟空是就有兄弟姐妹的,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大姐驪山老母,二妹巫枝祗聖母,大兄齊天大聖,小聖通天大聖,三弟耍耍三郎。孫悟空在那時是通天大聖,齊天大聖是他的哥哥。

如果這還感到奇怪的話,那麼要知道現存《西遊記》各版本中,最流行版的是 世德堂版本,這個世德堂的主人是福建建陽人 熊雲濱。還有李卓吾點評本的西遊記,這個李卓吾 李贄也是正經的福建泉州人。還有 楊閩齋本, 閩齋堂本指向的都是福建人。可以說,在明代福建人是妥妥的西遊故事傳播大軍。

所以,一個合理的猜測,就是 現如今的《西遊記》,其實是中國南北文化碰撞的結果。在元末明初,經過福建人之手,將流傳於閩越一帶的猴神崇拜與儒家文化中的猿仙結合起來,創作出了一個以猿精為主的大鬧天宮的故事。然後又與盛行於北方的西遊雜劇結合起來,湊成了大致成型的西遊故事的初版。然後,又傳到了北方,又一次經過北方人吳承恩等人之手的修訂,進而形成了後來傳世的版本。

如前所云,西遊的故事早在唐末已經開始流傳,到元雜劇時已經成為流行文化的一部分,但講的都是單純的西遊故事,以唐僧為主角,猴行者只是一個配角。而大鬧天宮的故事,則只在南方的民間進行流傳,一直未能進入中原文化圈的主流,但閩粵文人對西遊故事的參與,正好將南方的民間故事給加諸到了西遊故事之中。最終,形成了前七回迥異於後面故事的情景,形成了前為大聖后為行者的奇觀。

當然,在元雜劇的版本里,前面的故事也已經有了一些雛形,譬如孫悟空就不僅有兄弟姐妹,還有一個妻子是金鼎國的公主,是他搶來的壓寨夫人。與《陳巡檢梅嶺失妻》里的故事大同小異。而且,元雜劇里還有孫悟空從天宮偷來王母娘娘的仙衣一套的情節,用來送給金鼎國公主,逗其開心。在《西遊記》里,偷仙衣的情節則改頭換面變成了黑熊精偷袈裟的故事,就這是改掉了先前孫悟空娶妻的設定,但是又捨不得偷仙衣的情節,於是改吧改吧成了黑熊精偷袈裟的故事了。

總而言之,在最初的版面里,前面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與後面的孫行者,壓根不是同一隻猴子,所以他們的本領也就天差地別,差異非常大。

類似的修改,在《三國演義》里也有,典型的是「千里走單騎」的故事,這個是歷史上不存在的情節,是民間的原創。最早的版本是關羽從長安出發,一路向東北沿著黃河走去尋找劉備。但是到了羅貫中這裡,很明顯他知道當時的曹營所在地早就不是長安,而是許都(許昌),關羽出發一定要從這裡出發才對。但是羅貫中只改了出發點,中間的其他幾個關口他沒有改。這就導致了現如今的「千里走單騎」中的關羽成了超級地理盲,明明劉備在許都的東北,可以關羽偏偏從許昌往西北跑,然後到了洛陽後才開始轉向,開始往東折,走了一個極其奇怪的路線。這個奇怪,就是羅貫中改編前面作品沒有徹底改好的導致的。《西遊記》的前後不一致,也是如此,原有不同版本之間進行整合,結果沒整合完美,留下了bug。

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解釋,還是別信了。就書談書,怎麼都不能談好,必須要跳出書來再回到書中,方才能得到正解。而且,這個正解其實非常簡單,可那些個解釋反而是在添亂,越解釋越糊塗,讓人不知所謂。

(圖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40ccd6306093ca1e758a3f24272af04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