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拿什麼拯救自己?

2022-08-27     邑人電影院

原標題:女人拿什麼拯救自己?

本文作者:秋葉飄零

對於《我的前半生》,沒讀 亦舒的原著,雖同名,據說情節內容出入很大。這裡,我只就劇情和人物性格及關係而言。

一向認為影視在場面環境的直觀表現上占優勢,而在人物內心起伏跌宕的演繹上,不及小說描寫的絲絲入扣。

此劇最大的戲劇衝突是賀涵、羅子君、唐晶的三角戀情,情感糾葛在於羅、唐本是推心置腹的多年閨蜜。

大學同窗,後來一個嫁人生子養尊處優,做了十年全職太太。一個繼續深造,進入商界,辛苦打拚,成了職場精英。

兩人的生活閱歷和處世方式迥異,都說人以群分,姐們友情怎樣維繫下來?這一點,賀涵搞不懂,我也想不通。

賀涵曾質問唐晶,窮學生時她幫過你,現在算是回報麼?最後倆閨蜜掰了,唐晶為子君媽媽送終時,說了句讀書時周末常去你家吃飯,也算是家人了。此外,沒有任何友情基礎的交待。

劇中對這一基本的人物關係交待含糊,觀眾看到日理萬機的唐晶,為不諳人情自我中心的子君不厭其煩地拖累著,期待一個充分合理的緣由揭示,終究落空。

唐晶的回答只是「她單純」。三十大幾的成年人,只是單純,成立嗎?何況子君起初的惡劣表現,哪是單純?難聽點兒,無知無能無禮。可以說,這一點交待不清,下面的劇情展開就令人費解。

再看賀涵和唐晶的關係。本是師徒,手把手地傳幫帶,日久生情。賀涵傳授的商場之道是,成王敗寇,要成功,就不能顧及人情面子。兩人一朝成了競爭對手,如何相處?加上帥哥被美女們惦記著,製造緋聞,好事多磨。十年,兩人沒修成正果。

後來爭一個大客戶,緊要關頭,唐晶看到愛人慣用的提醒標誌綠別針,得知對方的退讓之意,還是不打招呼搶先一步,沒有得逞反露出難看的吃相——教會徒弟打師傅。賀涵口頭稱道心頭寒慄,在醬子日料店擺了桌「知會宴」,唐晶品出苦澀的滋味,以後只能做朋友了。

尷尬後悔之際,她先用激將法約會新男友。不行,就賭氣去了香港,臨走囑託對方多多關照子君,給兩人留下甚至創造了接觸的空間和理由。等她病了累了想通了,回來向賀涵求婚,才發現物是人非,過了這村沒那店。大為光火,與前半生兩個最重要的人,終生斷交。即使遭人暗算,兩個舊友為其奔波取證甚至背黑鍋,也絕不原諒。

這與前面對子君的大度包容相差太遠,有點蠻不講理了。多年婚姻尚會破裂,遑論時好時壞並未確定的戀人關係。刻薄點兒說,活該,自己作掉了美好姻緣。

且慢,不一定美好。兩個同一版型的強人朝夕相處,針尖對麥芒,正正得負,天曉得能過幾天消停日子。飽經世故火眼金睛的醬子老闆對賀涵說,分手未必不是好事。

賀涵與子君。

為了突出戲劇效果,兩人一出場,格格不入,彼此討厭,當面吵,背後損。待子君落難被離婚,這個男人在她的成長奮鬥路上,扮演著導師、救星的角色,危急時刻一次次英雄救美。這時子君眼裡的對方,是無所不能高不可攀的男神。感激涕零之餘,徒有愛慕之心,不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賀涵在子君及家人面前,輕鬆自如,指點迷津,與女版賀涵唐晶相比,感覺有差異,有價值感,更有吸引力,女人就該這樣溫柔謙和。估計當年的唐晶也曾如此,現在羽翼豐滿,頭角崢嶸,駕馭不了了。

此劇不但給子君一個悔約被棄的糟糕局面,還給她安排了一個很沒面子的小市民原生家庭,缺錢愛財,吵吵鬧鬧,不成體統,無非是為賀涵提供一次次解危濟困、化解問題、大顯身手的機會。

我很懷疑,這樣的家庭能培養出子君的單純?想起薩克雷《名利場》中兩個家庭背景懸殊的閨蜜,適者生存,沒爹可拼就靠自己,不擇手段。

賀涵不知不覺中愛上子君,對其振作精神一改舊習好學敢拼脫胎換骨,刮目相看。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了十年的闊太,一年之內,浴火重生,大放異彩。對此,我只能「呵呵」兩聲。

獨立生活困難時,老金出現了;工作問題,賀涵一直罩著。哪來這麼好運氣?顏值高也奔四十了。現實中,才貌德能兼備的離異女性多了去了,一直單著。若都這般好命,恐怕更多委曲求全的可憐女人們早就出了圍城。

就運算元君走運,劇中的生活細節也經不起推敲。現身說法吧。我從小生活能力強,家務活全包,下了班恨不得三頭六臂,里里外外,風風火火,硬撐到兒子離家上大學,才分手。危機感立刻襲來,怕出意外,影響孩子學業前途。買人身意外保險,好歹留下一筆學費。兒子獲全獎出國留學,這條命才沒那麼值錢了。

我沒遇上陳俊生,擔保娘倆衣食無憂才走人。離婚協議本來擬了留學費用一人一半,人家拒絕簽字,刪了才肯。兒子出國前,離婚析產的十來萬存款凍結為擔保金,學費、生活費、上新東方、考托福、考GRE、往國外投寄求學材料……最高一個月帳單一萬多。

早上五點多起床,趕到外企給中層管理教漢語。再飆回學院,上課。每個周末和節假日都去外地上函授。半年就垮了,失眠加劇為抑鬱,無法正常上班。

看著劇中人笨拙地操持家務,接送孩子,救火般三天兩頭解決家庭矛盾。白天上班,夜裡自學,一年之內從便利店售貨、品牌店賣鞋、四處奔波市場調查到外企信息部,還能查出破綻,為賀涵洗刷不白之冤和挽回損失。鐵打的女漢子?吃得消嗎

說說次要人物。

陳俊生,劇中最苦的主兒,啞巴吃黃連。模樣忠厚本分,工作認真負責,做人低調,咋看都不是搞婚外情狠心休妻的混帳玩意兒,偏偏發生了。若說人有多面性,情與理、生活與工作兩碼事,或是被凌玲忽悠得昏頭瞎眼,也還湊和。

可後來從變相趕走老人、區別對待孩子看出對方工於心計自私卑劣的嘴臉,特別是對唐晶使離間計被開除後,盜取泄露客戶數據以報復的毒辣手段真相大白時,這個蠢男人居然原諒了差點整垮公司的陰險黃臉婆,與其抱在一起,實在讓人忿忿不平。

就說情吧,當初子君剝蝦喂他,夠體貼的,嬌嗲甜美。沒算計過人,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沒有感情裂痕,他能晴天霹靂地提出離婚。現在追悔莫及痛苦流涕地想回到「從前」,即使子君不可能回頭,以比安提副總的身價,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還不一腳踢開毀了自己一生安定幸福的女騙子,還敢與「根本不是對手」的心機婊同床共枕度過後半生?看不懂。

子君媽媽。看似頭腦簡單卻有心機的潑辣悍婦,沒少給子君丟臉,愛占小便宜,保姆都厭惡。言行舉止、教育女兒一直是唯利是圖的市儈面目。

跳舞相親時分明盯上了寶劍老頭的金表才爭搶得手,男方海外歸來的兒子看出其圖財愛錢,逼其寫下有辱人格的保證,她還得意洋洋對倆女兒說:這個不算數的(沒有公證)。

老頭中風後夜以繼日陪伴照顧,換了個人似的重義有情,最後累得猝死在老頭之前,雖則查出癌症。截然不同的人品性情,變化之間缺少必要的鋪墊過渡。

最不能接受的一點是,子君聽了陳俊生的承諾,回家做全職太太,脫離社會時代,成了無知無用的依附品,最後淪為棄婦怨婦,在所難免。

「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純屬瞎扯。你能一直貌美如花?黛安娜不夠貌美如花?倒退到男權時代,女人成了花瓶。

然而,女性解放首先要經濟獨立,這是《玩偶之家》的老調重彈。在女性工作機會少、性別歧視的年代,「娜拉走後怎麼辦」的確是個問題。爭取婚姻自由的子君(魯迅小說《傷逝》的同名主人公)沒有生計,註定沒有出路。

而今還是如此?應當轉變觀念了。否則,怎麼評價山口百惠的激流勇退回歸家庭?

生兒育女,打理家政,無疑是一種付出和奉獻。現在不是有市場價格麼?歐美還有日韓等國家地區,女的回家撫養後代天經地義,男的賺錢養家責無旁貸。當然,女的能力更強,角色可以互換。

自然分工,不存在誰依賴誰、人格獨立與否的問題。孩子大了,繼續工作。條件許可又不想工作,亦不應被視為吃閒飯的廢物。請個保姆,不但吃住,還有工錢。妻子不拿工資,身兼管家、保姆、清潔工、家庭教師等多重角色,若細算起來,男的該欠老婆多少工錢?

既然一家人不能這麼算帳,那就不應輕視貶低女性為家庭的付出和勞作。若非要堅持經濟獨立女性才算解放的舊觀念,我要說,這是不公平的,給女性壓上了更重的負擔。一樣賺錢養活自己和孩子,還要承擔繁瑣的大部分家務,合理嗎?

說一下,離異前我的收入超過對方,負擔家裡大筆開銷,還要日復一日做飯洗衣搞衛生。賺錢持家,該做的都做了,照樣受到背叛傷害。所以,癥結不在於女性經濟獨立與否,而是雙方對家庭和孩子的責任心以及相互體諒、以己度人的良知道德如何。

不堪回首的痛楚往事和切身體會,讓我不太看好此劇。這個男人害了你,那個男人來救你,好壞都跟男人綁在一起。

別等著天上的餡餅,靠自己吧,踏實。

(圖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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