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0年,我來到湘南的一個小山村,這小山村交通閉塞,但是水資源十分豐富,適合做水庫和電站。
我就是被工地請來的建電站的技術員。
這個村不大,但也不是很小,滿村都是少數民族。
我們的工棚就建在離村子400米的地方。
我們工地人不多,4個小隊只有80多個人,但一天的吃喝用等消耗品也不少,每次去外面採購,一輛皮卡車都裝滿了。
村裡一戶姓宋的人家看到了商機,就在我們工地旁搭了一個木棚,開了一家副食店。
只要我們工友需要的物品,他都會進回來。
老宋把副食店交給了小宋,由一個20歲左右長相清秀的姑娘管理。
工友們都是一些30歲以下的小伙子,還有一部分沒結婚,所以很喜歡和這位姑娘打交道。
不是說他們都喜歡這位姑娘,但在工地的枯燥生活中,有一位姑娘相伴,聊聊天吹吹牛,日子就沒那麼枯燥了。
我是技術員,基本沒什麼活干,每天早上去工地溜一圈,檢查一下然後就回來。
小宋的店裡有免費的茶喝,而且那裡涼風徐徐十分舒服,所以我只要從工地一回來,就到她的店裡歇腳。
小宋很熱情,每次我一進店裡她都會幫我倒茶。
小宋雖然是個女孩,但因為是少數民族,性格大方熱情,絲毫沒有山里女孩那種羞澀的性格。
她看著我坐在茶桌旁,整理著一疊厚厚的資料,滿眼羨慕的看著我。
問我怎麼能看懂這麼複雜的圖片。
而我也喜歡和她聊少數民族的一些風情和問題。
不過她的大膽和潑辣也讓我有點不敢接受。
有一天,一班工友去她店裡,她本來拿著茶壺要和他們倒茶的,但一看到我從外面來,馬上和我打招呼,先把我的茶倒好了…
一個工友不願意了,開玩笑說,小宋是不是對他們區別對待?
小宋說,只要他們像我一樣有文化長得帥,也會先給他們倒茶。
說的那個工友啞口無言,因為那個工友長得黑,還瘦。
另一個工友開玩笑說,小宋對我區別對待,是不是看上我了?
小宋看了我一眼,眼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就是喜歡他,你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喜啊?
憋得那工友滿臉通紅。
一群工友哈哈大笑。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聽小宋說了這一些看似玩笑的話,但心裡起了一絲絲波瀾。
小宋長得很清秀,誰不喜歡?
在這深山老林的工地里,整天和一些年輕小伙子在一起,根本沒什麼娛樂可言,更別說心裡那種空虛和寂寞了。
心中有了這種想法後,更是有了一種隱隱的期待。
只是我不敢,也不願去證實小宋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有一天,我從工地轉了一圈,又來到小宋的店裡,小宋熱情地幫我倒了茶,在我旁邊坐下。
我邊喝茶邊看著手上的資料,感覺小宋正在看著我。
轉頭一看,果然她正在目不轉睛的望著我。
我用手摸了摸臉,我以為臉上有泥巴,感覺臉是乾淨的,問小宋為什麼那麼看著我。
小宋說她很崇拜我,也很喜歡我。
她的話,讓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我沒回答她,她直接說,我們做男女朋友吧。
我沒想到小宋會這樣直接,但我還是不敢回答,因為我不知道小宋他們這裡的風俗習慣是怎麼樣的?
萬一少數民族和我們的戀愛觀不一樣,那就麻煩了。
如果我和小宋和好,小宋父母會把我強行留在她那裡,我該怎麼辦?
我家裡還有父母等著我去養呢。
此時小宋輕聲地對我說,她家有兩座房子,父母家住在村中央,她另外住在新房裡,新房在村西頭的大樹旁。
我有點懵,不知道小宋和我說這個有什麼意思。
我裝作沒聽懂,確實我也沒聽懂,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
我把資料看完後準備走,小宋卻把一張紙條塞到我手裡。
我看了下周邊還有幾個人,就沒有打開看。
走出小宋的副食店,我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今晚12點,等你」。
我的心中忐忑起來,我很激動,又很害怕。
吃過晚飯後,我胡思亂想,心神不寧,洗了澡,就在房間裡坐著。
到了10點,我實在忍不住了,決定先去看看。
我悄悄地在村子裡走著,我不敢往寬敞的大路走,被人看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村裡人都認識我,但深更半夜地走在村子裡面,就越來越說不清了。
我就像電影里的小賊一樣,躡手躡腳地向小宋住的房子潛去。
兩分鐘的路程我竟然要了5分鐘!
我摸到小宋家的後面,然後偷偷的潛到前門,這時的我,心情越來越激動,也越來越緊張。
我從後面轉到了前面,還沒走到小宋家的大門口,突然看見房屋旁的大樹底下一個老人正抽著煙,旁邊還蹲著一條小黑狗。
我一急,我看出那老人正是老宋,小宋的父親。
旁邊那條狗是小宋家的小黑狗,聽說異常兇猛。
我這一急,弄出了聲響,被小宋家的狗看見了,它一把就撲了過來,接著老宋也站了起來…
我嚇得轉頭就跑,跑出幾步,就覺得大腿被咬了一口,我慘叫了一聲,這時,老宋把狗叫住了。
我趕緊跑,看到老宋和狗沒追出來,才放下心來。
我跑到工地,讓工地的司機小川連夜把我送到了醫院…
在醫院裡,我一夜未睡,我擔心老宋把我認出來,鬧到工地老闆那裡,我哪還有臉見人。
我也沒去想,為什麼老宋會守在家門口,好像故意在等我上門…
第2天上午,小川把我接回了工地。
我去醫院的原因,小川幫我找了個藉口,說我得了急性腸胃炎。
所以一回來工友們都來問候我,
搞得我很尷尬啊,但我又不得不很熱情地回答他們的話…
回來了幾天,我都沒有去小宋的副食店,我不敢去,也不想去。
經過這次事,我收攝了心神,我只想把工地搞好就行了,其他的不會再亂想。
但是第4天,小宋卻來了。
她帶了點水果說是補腸胃的,當確定房間裡沒有別人時,她說起了那天的事,她說那天只是個意外。
她也沒想到老宋會去新房子裡拿東西,如果我12點過去,老宋就走了。
小宋言下之意,說我去早了。
然後小宋說,她想直接告訴老宋,那天晚上是她叫我去的。
我苦笑,我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小宋看著我說,為什麼?
我說,我的激情都被你家的小黑狗咬沒了…
自此以後我很少去小宋那裡,偶爾會見她,也只是寥寥幾句問候。
看著小宋那幽怨的目光,我也無可奈何…
一年後,電站大壩成型使用,沒我的什麼事,我就先回家了。
據後來回家的人說,我走後半年,小宋就和村裡一位年輕人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