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傳統搜索的AI產品可能是什麼樣？占據中國搜索市場最大份額的百度正在找答案。
9月4日，百度文心一言App在上線一年後更名為文小言，定位百度旗下「新搜索」智能助手，推出了富媒體搜索、多模態輸入、文本與圖片創作、高擬真數字人等能力，上線記憶和自由訂閱等AI功能。
為什麼改名？百度副總裁、AI產品創新業務及MEG戰略運管中心負責人薛蘇對第一財經記者說，此前「文心一言」四字名字較為正式，隨著這款產品的發展，百度希望將其推向更廣泛的用戶群體，特別是拉近和普通消費者的距離。改名也代表了接下來百度對於這款AI產品的市場定位和發展方向。他同時表示，新的搜索智能助手產品如何讓新老用戶接受，還有很多未知數。
「用戶在意的不是名字，更在意產品本身好不好用。」一位用戶9月4日對第一財經記者說。在早已是一片紅海激戰的生成式AI領域，「改名」不等於「改命」。AI搜索賽道里，既映射出傳統搜索巨頭的焦慮情緒，也承載著業界對AI顛覆傳統搜索方式的期待。
AI搜索新在哪兒？
在傳統的網際網路搜索領域，行業格局已經多年未變。但伴隨著生成式人工智慧的發展，入局AI搜索賽道的不在少數。
傳統的搜索企業如百度、360、搜狗、夸克等上線AI搜索功能，小紅書搜索也引入了AI功能。除此之外，不少大廠高管離職創業捲起了AI搜索，如離開百度的高管景鯤和朱凱華創業做了AI搜索Genspark，阿里雲前首席安全科學家吳翰清創業並上線匿名智能搜尋引擎kFind；在大模型應用領域，還有崑崙萬維旗下天工AI搜索、月之暗面的Kimi AI搜索和秘塔科技推出的秘塔AI搜索等。
目前，各家AI搜索都以免費模式為主，少數提供會員付費模式或是用戶打賞模式。
和傳統搜索相比，AI搜索到底新在哪兒？
投資了秘塔搜索的獵豹移動董事長傅盛認為，AI搜索就是讓用戶省去了點網頁、選網頁以及看網頁的過程，把這個過程用大模型和AI去做，把網頁收集回來，讓大模型去總結。
而吳翰清認為，AI搜索令用戶獲得答案的成本大為下降。例如過去一些問答社區里，當人們提出一個問題後，可能要等兩三天才會有人來回答。而現在在kFind里，只需要等待幾秒，AI就會匯總全網信息給出一個不錯的答案。
在薛蘇看來，傳統搜索是強工具化屬性的產品，即使是市面上很多AI搜索，也都以搜為主，這類搜索產品的明顯特徵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召不來。
而未來新的AI搜索場景里除了「搜」，還有「創」和「聊」。也就是生成過去世界上沒有的信息，或者用戶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信息，AI通過和用戶進行多輪交互對話，通過對用戶的了解，逐步優化生成滿足用戶個性化需求的結果，或是在聊天中給用戶提供情緒價值。
他告訴記者，此前文心一言用戶問得最多的問題中，有一些部分和傳統搜索有些像，比如在搜索角度，學生關心教育問題，中老年人關心醫療問題，中年人青年人關心民生問題……但是AI會多出一些品類，關於新信息、新科技的內容搜索需求很多。
在提問角度，和傳統搜索完全不同，用戶可以和產品進行人格化的交流，也有聊天的需求，如讓AI結合用戶個人特點提供相應內容、每天固定時間做哪些事情等等。「搜索之外的『問』的部分，有越來越新的可能性，這個是目前還在觀察的部分，變化太快了。」
在實現形式上，AI搜索不僅要具備用戶個性化的記憶能力，也意味著更加多模態的呈現方式，如圖片問答、邊拍邊問、邊說邊問、超擬真數字人的交流等等都有望實現。以訂閱功能為例，用戶希望「每周一中午12點整理最新的關於AI大模型和自動駕駛的科技信息」，AI就會自動按時進行信息收集與整理，並準時回復。
百度要顛覆搜索？
同樣提供搜索能力，對於百度而言，文小言和百度核心主業百度搜索App是否存在「左右手互搏」？此前，百度曾在財報電話會透露，百度搜索結果中有18%來自AI。
薛蘇告訴記者，在百度生態中，二者更像是「探險者」跟「主力旗艦」的關係。文小言是百度探索AI新搜索的「突擊隊」，走得更激進，而百度則是整個新搜索陣營的老大哥。
他舉了個例子，圍繞用戶搜索，百度App里既兼容傳統搜索，也有自己的AI助手來呈現自己的答案。文小言更強調AI原生的體驗，並且搜索形態的呈現可能是圖標、音樂、天氣、餐廳推薦等等，「因為它負擔小，我們的探索更大膽一些」。
「這次還沒有到顛覆（的程度），而是慢慢演進的過程。」他同時強調，文小言並沒有顛覆百度過去最擅長的部分，例如，「創」和「聊」的部分，都有賴於過去百度搜索大量積累的能力。
他還對第一財經記者談及在百度內部做AI原生產品的感受。「過去都說AI原生產品不好做，因為它很割裂，一部分同學懂AI，一部分同學懂產品。懂產品的人，邊界做不到；做技術的人，從大模型演進角度想不到用戶的需求是什麼。把兩部分嫁接在一起，難度非常大。」
現在的AI搜索，還遠稱不上完美，文小言只是交出一個階段性的答卷。薛蘇也說：「有的時候能力不好，有的時候超越了我的預期。」
他告訴記者，自己經常和朋友說：「長期傳統搜索習慣會把我的大腦訓練成：儘量讓我的問題變得準確、精確，而AI助手的能力，擅長模糊的、複雜的邏輯的推理，包括我自己都不習慣這麼用。」
他說，未來AI搜索的能力邊界在哪裡，如何形成最好的體驗，包括百度自己都在探索當中。此外，在多模態形式、注意力機制、推理能力方面都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