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忻府區不僅是糧食生產大區,也是紅薯的主要產地。看著一兜來自家鄉的「紅薯」,往事一下子湧上心頭。
過去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總是把最珍貴的東西留給孩子。曾經的忻州莊戶人家,長年累月過著自給自足的恬淡日子,那裡山路蜿蜒,聳入雲的山猶如一個搖籃,把小城攬入懷抱,帶給人們一方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
記憶里,人們總是喜歡在自家的房前屋後開荒種地,紅薯是最喜歡種植的農作物之一。每年的春天,只需像插柳成蔭那樣,把一拃長的紅薯莖苗插進泥土裡,它便自顧自地生長起來,完全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月光就浪漫」的模式。它一點也不矯情,落地生根,並且過不了多久就和鄰居攀起了交情,相互纏繞,密密麻麻地鋪滿了田間地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親切互動起來。
到了烈日炎炎的夏季,紅薯的藤蔓越發葳蕤繁茂起來,為了讓泥土地里的果實豐碩,其間要將紅薯的藤蔓進行翻身。紅霞滿天時,微風吹動一片綠海,翻動後的紅薯葉泛著銀光,像是在大海里航行的帆船。藤上每隔一段就生長著鮮嫩的紅薯莖,可以掐下來剝皮後炒著吃,咀嚼在嘴,倍感清脆可口。孩子們最喜歡做的,還是把那長長的莖稈密密折斷,呈現肉斷皮未斷的藕斷絲連狀,戴在耳邊,扮演模特走貓步,把人逗得捧腹大笑。
寒露之後,綠瑩瑩的紅薯葉子禁不住晨霜冷凍,漸次變黃,直至徹底枯萎。不過,還沒等葉子枯萎,農人就會用鐮刀割下長長的藤蔓,順手掛在楮樹上,再把它們剁碎了喂豬。割藤蔓看似簡單,但也有講究,田地里每一窩紅薯都會留著一截藤,為以後順藤挖薯留下標識,也可以大大降低紅薯出土之後的破損率。
要知道,縱是莊稼好把式,一鋤頭下去,挖出來的紅薯也難免有少許的歪瓜裂棗。這倒難不住忻府人,他們有著豐富的勞作經驗,也最會物盡其用。只見在灶里生起柴火,架起蒸籠,把一個個破了相的紅薯精心清洗後入籠蒸熟,然後用菜刀切成薄片,平鋪在團箕里。經過陽光的晾曬、風霜的洗禮,紅薯日益萎縮,那切得薄如蟬翼的紅薯片看上去金黃可口,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隨著時間的疊加,黃黃的紅薯干身上還會長出一層白色的糖霜,味道變得更加甘甜。糖霜的出現,也意味著年關將至,孩子們開始盼望起放鞭炮、穿新衣的歡樂時光。
紅薯屬高產的農作物,過去莊戶人家都喜歡種植它。每當秋收之後,勤勞的農人還會變著花樣,做出美味可口的紅薯丸子、煎紅薯餅。那時家家戶戶都有地窖,存放著紅薯、洋芋、蘿蔔等。每當寒冬,大人們取開地窖上的木板,跳進窖里取出紅薯,放到火爐里烤著吃,這是孩子們最青睞的零食。
隨著生活條件的改善,百姓住進高樓大廈,家家戶戶用起冰箱、微波爐,很多地窖早已消失在歲月中,莊戶人家也不再用柴火烤紅薯了。但紅薯並沒有淡出人們的視線,紅薯作為營養豐富的粗糧備受推崇;大街小巷和商場中,都有賣烤紅薯的小車和攤位;超市裡售賣的紅薯干,受到大人孩子的喜愛……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紅薯一直用它的甜糯,撫慰著人類的腸胃,它的芬芳,瀰漫在城市與鄉村曠野。
2019年中國糧食行業協會印發《關於命名山西省忻州市忻府區為「中國甘甜紅薯之鄉」的決定》,正式命名忻府區為「中國甘甜紅薯之鄉」。從此,「雜糧之都」忻州又多了一個「國字號」品牌。紅薯滋養了人類代代延續的生命,也承載著溫暖而美好的記憶。來自家鄉的特產,始終覺得它格外新鮮香甜,回味無窮。(文圖:米廣弘)
來源:忻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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